裴珩:“………”他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不是,他什么时候处罚过谢岁啊?

  看着许蘅之紧蹙的眉头,裴珩忽然想起那日对方过来找茬,寻他账务的麻烦,他将人忽悠走时,对方曾在他的小花园外站了许久……而那一日,谢岁醉酒,被他放进了澡堂里泡水清醒。

  糟了….…看样子多半是被瞧见了。

  他看着咄咄逼人的老头,不由得叹气,心平气和道:“许大人,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他浑身湿漉漉站在庭院里罚站,能有什么误会?”许蘅之额头上青筋暴起,“我来金陵这些日子已经打听到了!他先是被人买进庄子,又被你买走!元夕的性子有多烈!他怎么可能甘心当你的奴?!”

  “王爷,不管你再怎么喜欢,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他。”许蘅之眼睛里满是痛惜,“王爷您已经是权倾天下,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何非得是他,非得将他困在后院?况且元夕实非断袖,你如此强迫……实在是……有违天理伦常!”

  裴珩:“………”

  “从前老夫身在岭南,鞭长莫及,谢岁举目无亲,无人相护,如今老夫既然回来,便不可能再让他留在此处,让你欺辱!”

  “你且将谢岁交出来,你与他的婚事,无媒无聘,算不得数!”

  正处于认清内心,想着好好谈一下恋爱的某人,看着面前清瘦的老头,感觉看见了一根正在半空挥舞,打算棒打鸳鸯的大棒。

  裴珩心中有一丝丝的窝火,浑身上下的反骨又开始作祟,开口就想怼人,好歹还是稳住了,他看着面前的老头,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都疼了起来。

  他有没有强迫别人,其实让谢岁亲自同许蘅之解释就行,但一来谢岁如今刚治完了伤,还得养病,二来裴珩其实心中清楚,他与谢岁确实算不得两情相悦。但若当真要对峙,谢岁必定会为了稳住他,说些没志气的丧话去气人,不说将许蘅之气出什么好歹,他自己心里肯定会憋出什么问题。

  裴珩看着身前正瞪着自己的老头,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嘀咕,“淦,看样子老子还真就非得当这个反派不可了。”

  许蘅之没听清,他正想搬出大周律法,同裴珩掰扯几句,便见面前玄衣的青年忽然冲着他笑了一下,“许大人说完了没有?”

  许蘅之:“……你什么意思?嫌我话多?”

  “说完啦?那好,来人,送客!”裴珩充耳不闻,手一挥,两个暗卫从天而降,将老头就地一抬。

  许大人双肩腾空,胡子都要气飞,“裴珩!!裴珩!你无耻!!你放我下来!我要见谢岁!”

  裴珩堵住半边耳朵,对着手下吩咐,“丢远一点,对了,记得轻些,莫要让许大人受伤了,不然明日奏折本王还得多看一些。”

  暗卫连声称是,随后扛着许蘅之直接冲出大门,将人塞进了轿子,抬回了他自己的府上。

  许蘅之:“………”

  解决完一件烦心事,裴珩松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裳,往脸上挂了几分笑,又摸去了谢岁房里。

  少年静静躺着,双眸紧闭。

  从前没怎么细看,如今这般安静躺着,显出三两分娴静,裴珩仔细看过去,越看越觉得,谢岁长的真好看啊,越看越喜欢。

  谢岁正在假寐,听见动静稍微抬眼,便看见床边趴着一团漆黑的人影,撑着脑袋,目光在他身上不断巡视,像是在找哪里好下口似的。

  忽略掉对方眼里的侵略感,谢岁虚弱开口:“王爷,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裴珩伸了一个懒腰,挪开目光,若无其事道:“你看你一整天躺着,动又不能动,也没什么乐子,无不无聊?”

  谢岁在心里叹气,随后点点头,顺着裴珩的话应声:“确实有些无聊。”

  “那不然本王给你找本书念念?”见谢岁点头,裴珩起身,“我去找找。”

  轻巧的脚步声往书房去了,渐行渐远,谢岁疲惫闭眼,随后想到一些东西,猛地睁眼——

  等等!!裴珩若是拿书,那只可能拿他没看完的书……而他前几日唯一翻了一次的书只有那本……那本小黄书啊!

  想起书中内容,谢岁想死的心都有了!

  另一侧,裴珩在书架里翻翻找找,看见一本一本折了一页角的册子,抬手抽出来,稍稍一翻……

  满眼的马赛克。

  裴珩:“…………”

  他猛地将书页合上,怀疑自己打开方式有问题。

  想想谢岁的脸,又看看面前这本书,裴珩:“………”

  他将书重新塞回去,从旁侧选了一本游记,脚步飘忽,飞回房间。

  很好,许蘅之果然一点也不了解谢岁。

  他的学生,怎么可能是直的!直男会看这?

  裴珩反正是不信的!

第70章

  裴珩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见方才还一脸虚弱的谢岁,此刻已经在床上坐直了,伸着一双萝卜似的手指头,死死盯着他怀里的书集。

  嗯,看样子小断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隐私的。

  裴珩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将书一字排开,放在谢岁身前,“想听哪本?我念给你听。”

  谢岁松了一口气,看也没看,随手指向旁边一个册子,再直挺挺躺下,还好,还好裴珩没发现。不然要是抱着他买的黄书畅读,那场面,他不敢想。

  只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随后裴珩轻轻坐在了床侧,书页翻看,好半晌,谢岁没听见裴珩的动静。

  他睁开了眼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裴珩默默合上书册,将自己之前藏在里头的春宫图压的死死的,他面色不改,幽幽道:“这些游记写的都没什么意思,无聊乏味,要不然我还是给你讲故事吧?”

  谢岁:“?”

  裴珩将书册压作一摞,丢到一侧,清了清嗓子,自顾自的开始,“元夕,你去过西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