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当然是没有的。余温沁和顾良忱都没有那么高调。
不过,简短的婚礼剪辑视频还是有的。
六分钟的视频里,余温沁挽着余父的臂弯,款款走向手捧花束的顾良忱。
她们并没有邀请太多亲友。
教堂里稀稀落落坐着余温沁的家人以及唐煦和周老师。顾良忱最初只邀请了张姨以及因为婚纱设计重新联络的大学同学。
婚礼开始的前一天,张姨忽然给她们打来了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和顾良忱说清楚了意图——顾良忱的生父也想过去。
顾父知道顾良忱不待见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张姨说了许多好话,几乎是在恳求顾良忱同意。
顾良忱和余温沁并肩坐着,余温沁微偏首就能看到顾良忱暗淡的眼眸。
指节被人扣住了,顾良忱同余温沁的视线交汇在一处。
余温沁接过她手中的手机,温声道:“我来说吧。”
后边的事情顾良忱就不知道了。
那天余温沁和张姨聊了许久,张姨从顾父的立场说了许多难处,恳求余温沁劝劝顾良忱。
余温沁没有立马给她回答。她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个能替顾良忱做选择的人。这个事情必须得到顾良忱的首肯。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最后的最后,顾良忱点头同意了。
……
婚礼上,顾父身着正装,立在教堂最边角的位置,静静凝望着余温沁一步一步走向顾良忱,眼角有些潮湿。
她们笑容明艳,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交换了戒指。
从前听起来冗长无味的誓词在今日却显得分外动人。
“我愿意。”她们的回答温柔而又坚定。
我愿意谨遵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
愿意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忠贞不渝,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
头纱掩映下的余温沁笑意盈盈,顾良忱觉得,世上最皎洁的那一抹月光落到了她的心头。
“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纤长的小臂在半空中相交,戴着戒指的白皙指节轻轻拨开了头纱。
顾良忱俯身,余温沁仰首。
这是个纯粹的充满爱意的吻。
余母余父相依偎着,都湿了眼角。张姨鼓着掌,鼻子发酸。
周老师的眼眶也红了,她想起了太多事情,各种情绪在心中翻覆——她真的好羡慕台上的顾良忱和余吻沁。
唐煦是哭得最惨的那个,她一边祝福一边替自己心酸,越想越觉得自己凄惨。周老师自己就很emo了,回过头还得安慰这个哭得很凄惨的女生。
“纸巾要吗?”周老师问。
唐煦没答,接了擦了一通眼泪才道谢。
“你为什么哭这么惨?”周老师问。
话音刚落,唐煦刚止住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哽咽道:“我之前好喜欢余老师。”
“余老师和顾良忱在一起了。”周老师叹了口气,“你得笑着祝福。”
“呜呜呜呜呜顾良忱确实比我好。”唐煦擦着眼泪道,“你根本不懂我,我祝福了也不妨碍我难过。”
“我怎么不懂。”周老师反驳她,“我年初刚参加了前女友和她现男友的婚礼。”
唐煦的顿住了,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要比她惨得多。
周老师哽咽了下继续道:“你能惨过我吗?”
难姐难妹相见恨晚,相拥着呜咽了一通,成了婚礼上的奇景。
牵着手走下礼台的顾良忱回首道:“唐煦怎么来了?”
余温沁提着婚纱裙摆走近:“她自己要来的。”
“小朋友有点想不开。”顾良忱忍不住摇了摇头。
余温沁牵着她的手向下行了几步,笑着道:“别说风凉话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顾良忱挽住余温沁,“温温现在是我的老婆了。”
余温沁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附和道:“我是忱忱老婆。”
*
蜜月碰上了暑假,出行成了大麻烦。
炎炎夏日,出行又十分拥挤,一向怕热且讨厌聚集的顾良忱实在受不了,直接改了计划,拉着余温沁一道出国旅行了。
少了异样的眼光,顾良忱敢于当街肆无忌惮地亲吻余温沁。余温沁被亲麻了,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变成了偶尔会偷亲顾良忱。
她们在特拉法加广场喂了鸽子,在威尼斯划了小船,逛遍了各大教堂和美术馆,走遍了大大小小的街巷。
顾良忱总是忍不住用镜头记录下余温沁的笑颜,录制下她和余温沁的点点滴滴。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会拍照,她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想法去记录,但拍摄下的每组照片都很唯美。
旅行累了或者遇到不好的天气,她们就在窝在酒店不出门,偶尔开开直播,十分惬意。
这一路,顾良忱录制了许多视频。回国后,顾良忱将这些视频剪成了许多片段,组成了一个专辑,分了一周时间发布。
关注她们的粉丝随着顾良忱的镜头,仿佛也参加了一次旅行。
手头虽然积压了许多工作,但顾良忱还是画了几张余温沁的肖像,坚持将“以我手绘我妻”的原则贯彻下去。
……
进入六月,轰轰烈烈的中考和高考相继结束了。
新一届的陵城一中的高一生忙着租房,南锦园的房屋供不应求。余温沁和顾良忱空置已久的房子也被人看上了。
他们托黄叔给余温沁和顾良忱打去了电话,询问房屋是否出租或出售。
余温沁和顾良忱商量了下,决定闲置。
那里承载了她们的一段回忆,她们宁愿封存也不愿意由他人触碰。
沙发上,顾良忱枕着余温沁的腿,提议道:“不如搬回去住一段时间?”
余温沁握着手机,惆怅道:“打扫是个大问题。”
“那就回去看看。”顾良忱道,“不一定要在那里过夜。”
“好。”余温沁颔首同意。
家里开着空调闷久了余温沁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她轻轻拍了拍顾良忱的脸颊示意她挪个位置。顾良忱会意,抱着茗茗翻身滚到了沙发内侧。
余温沁起身去开窗。
盛夏时节,灼热的暑气混杂着聒噪的蝉鸣扑面而来。余温沁被带着尘土味道的热浪扑得微眯眼睛。
“等下太阳落下了,我们带着柴柴和主任过去吧。”余温沁逆着光,回眸道。
“顺便遛个狗。”顾良忱撑起些身,“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傻狗们听到自己的名字以为余温沁在叫它们,欢快地摇着尾巴过去了。
主任绕着她打转,柴柴学着主任打转,两只狗子差点撞到一块。
余温沁被它们逗笑了,忍不住挨个rua了rua。
“你不去把睡衣换掉吗?”余温沁直起身,问躺在沙发上的懒狗。
“马上就去。”顾良忱揉着头发坐起身。
茗茗从她身上跳了下去,迈着小碎步来到余温沁身边。
“喵呜~”
喵叽不灵不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光泽,好似在说“妈妈我也要去”。
余温沁光是看着心就被暖化了。
“带你们去。”余温沁抱起茗宝道。
“喵呜~”茗茗叫声娇娇的,主动蹭了蹭余温沁的掌心。
夏衫轻薄,顾良忱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余温沁早就给汪汪队戴上了牵引绳。
“可以走了吗?”她问。
顾良忱指了指身边坐着的兜兜和转转,无奈地耸了下肩。
这段时间,绝育后的转转发腮了,食量也越来越大,已经不能和兜兜挤一个猫包了。
别无他法的余温沁和顾良忱只得背上三只猫包,手牵两只狗子出了门。
顾良忱最为辛苦。
她身前背着转崽,身后背着兜兜,几乎要被两只肥硕的喵叽压弯腰。
“它们两个要减肥了。”顾良忱气喘吁吁道,“太重了。”
“我不比它们重?”余温沁忍俊不禁。
“不一样。”顾良忱认真道,“老婆和孩子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崽崽们就不值得忱妈背吗?”余温沁轻笑。
“它们适合下地走。”顾良忱无情道。
“喵呜~”余温沁怀里的茗茗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下意识反驳了下。
夏天的傍晚,路上行人仍旧不多。
余温沁将牵引绳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勾住顾良忱的小指。顾良忱觉察到她的动作,默契地扣住了她的指节。
再长的路,两个人携着手,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走到终点。
到了南锦园,汪汪队和猫猫队都激动了起来。
她们在楼道口放下猫猫队,茗茗一沾地便蹭蹭上楼,兜兜偏着小脑袋看了几眼身边的花坛才和身旁的转崽一道上去。
狗子们还没玩够,余温沁需要看着它们。顾良忱先跟着猫咪们上楼。
502的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顾良忱解了锁,推门进去。
灰尘味很浓重,她挥了挥手,行至客厅推开了窗。
她的靠近窗台,忍受着燥热的风,寻找余温沁的身影。
余温沁半身被高大的法桐挡住了,顾良忱能看到她宽松的白T,以及牛仔热裤下露出的笔直而修长的双腿。
清冷笔挺的身姿与记忆里的重叠。
“余温沁!”顾良忱挥手。
法桐下立着的余温沁回首,露出了好看的眉眼,一如重逢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我愿意谨遵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
愿意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忠贞不渝,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改自婚礼誓词,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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