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一直有在整理余温沁的房间。昨天余温沁打电话回家,余母还特地做了通大扫除。
进了房间,余温沁顺手阖上门。
顾良忱还在打量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余温沁就已经从身后拥住了她。
“温温今天怎么这么黏人?”顾良忱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腕上,指腹轻轻摩挲。
“不知道。”余温沁的脸颊贴着她的背,她说话时,余温沁能体会到轻微颤动,“你还在画画那会就很想贴贴了——”
“不仅想抱抱,还想亲亲。”
顾良忱对于说叠词的余温沁毫无抵抗力。她转过身来,将黏人的余温沁纳入怀中。
“我转过来了。”顾良忱偏首,展露自己的;脸颊,“可以亲了。”
余温亲松开她的腰,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啄了下顾良忱的唇瓣。
鼻息即将远离,顾良忱却托着她的后脖颈,加深了这个清浅的吻。
这个房间承载了她们初次亲昵的记忆,余温沁揪着顾良忱衣服的指尖逐渐泛白,隐秘的刺激感在心间漾开,酥麻感却又催促着她去迎合。
肩膀抵上了门,冰凉的触感拉回了思绪。她们这才从亲昵中抽神,抵着鼻尖说话。
“颜料干了更不好洗了。”余温沁微喘,“先换衣服。”
顾良忱的指腹在她的腰际摩挲,单薄的衣料无法阻隔热意,余温沁忍不住仰首,再次亲吻她的顾良忱。
门没有锁,余温沁只停顿了几秒,便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行李箱还在楼下。”顾良忱枕着她的肩膀,“这会下去拿吗?”
“衣柜里有我的衣服。”余温沁松开顾良忱,挽着她的胳膊拉开柜门。
顾良忱定睛,发现了好几件余温沁大学时代穿过的衣服。
“我这人比较恋旧。”余温沁拨着那几件衣服,偏首道,“舍不得丢。”
顾良忱沿着她的指节滑进了衣架间,指尖抵着余温沁的:“那就这件吧。”
“酷盖要转阳光风格了?”余温沁眉眼弯弯,笑意温柔。
“追求少年感。”顾良忱抽出衣服放到身前比划了下,“看着怎么样?”
余温沁负手上下打量着,她沉吟了片刻,整理了衣服领子。
“看着像余温沁。”她道。
顾良忱被她逗笑了:“这就是妻妻相吗?”
余温沁的指节拨着顾良忱的衬衣扣子,轻轻挑开。
白皙的肌肤和漂亮的颈窝露了出来,余温沁的指腹和她的心口贴得极近,顾良忱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第二粒扣子被挑开时,余温沁看到了她戴着的玉坠。
“之前怎么没有看你戴过?”余温沁问。
顾良忱摘下玉坠,放在掌心:“昨天收拾东西突然翻到了,就戴上了。”
这是一块小巧温润的和田玉平安扣吊坠,仔细瞧还能看清上边的传统祥云纹饰。
“很漂亮。”余温沁道。
顾良忱嘴角噙着笑,拨开了她的发。
指尖触碰到了耳垂,余温沁握住她的腕子,眸中带着疑惑。
“给你戴上。”顾良忱抚着她的下颌。
“我……”余温沁话还未说得出口,顾良忱便用不容置喙的眼神将她堵了回去。
玉坠落到了余温沁颈间,上边还存留着顾良忱的温度。
余温沁抚着,心房被顾良忱的温柔撑大。
顾良忱没有告诉她,这个平安扣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一直到二十岁才摘下。
“扣子还没解完。”顾良忱整理好她的发,垂首,用欠扁的语气道。
余温沁抵着她的下巴将她推远:“忱忱自己没有手吗?”
“手痛。”顾良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握画笔握累了。”
余温沁无语凝噎,停顿了片刻,继续帮她解扣子。
顾良忱这些天的锻炼确实是起了效果,她的腰部线条愈发紧致了,马甲线看着就有一种想让人抚摸的冲动。
余温沁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经书真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想摸就摸。”顾良忱特别大方地张开双臂,“不要墨迹。”
余温沁耳朵泛红,嘴硬道:“你那只眼睛看我想摸?”
顾良忱笃定道:“两只眼睛。”
余温沁:“……”
正腻歪着,房门被扣响了。余温沁瞬间慌神,手忙脚乱地帮顾良忱扣衣扣。
“好了吗?”余温沁局促道。
“好了,你快开门。”顾良忱心脏怦怦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余母探出身:“我来叫你们吃饭,楼下喊了好几声,你们都没人答应。”
心虚的余温沁向前一步,挡住了更心虚的顾良忱:“她衣服溅了颜料,在找衣服换。”
“我听你姥姥说了。”余母温和道,“你们再墨迹,刚浇好的剁椒鱼头就不好吃了。”
“我们马上下去。”余温沁推着妈妈出门,“她比我个子高,我有些衣服她不好穿,要仔细挑挑。”
余母疑惑道:“小顾过来没带衣服吗?”
这个疑问直击要害,能言善辩的余温沁一时语塞。
“行李箱没提上来。”边上的顾良忱弱弱道。
余温沁松了口气,回眸看想顾良忱。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刚刚扣衣扣太过匆忙,余温沁从上边开始,顾良忱从下边开始,两人扣窜了一粒,现在顾良忱的两边领口是不对称的。
余温沁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体会到尴尬到窒息的感觉。恍惚间,她有些明白顾良忱当初被她抓到看视频找画涩图灵感时的感觉了。
窒息,窒息到想要逃离这个星球。
余母最后看了眼余温沁,指着衣柜门道:“下去记得把柜门关上。”
经此一劫的两人彻底蔫巴了。
顾良忱摸着脸颊坐到床边,苦着张脸道:“完了,是不是柜门被踹了。”
余温沁贴着她坐下,小声道:“好尴尬。”
“我觉得阿姨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有深意。”顾良忱尴尬到两眼泪汪汪的。
“我妈不会互联网冲浪的。”余温沁强打着精神安慰她,“她只是让我记得拉柜门。”
顾良忱捂脸:“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别想那么多了。”余温沁rua着她的脑袋,“先下去吃午饭。”
顾良忱抬眸,委屈巴巴的。
“绝对没事的。”余温沁笃定道。
顾良忱的心弦微微松懈了些:“真的吗?”
“真的。”余温沁装作镇定淡然的模样道。
“先下去吧。”余温沁牵着她。
顾良忱跟在她身后,像极了委屈时的大白。她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是耷拉着的。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三道目光齐齐聚到她们身上。
余温沁硬着头皮上前,和顾良忱坐在一起。
“南瓜饼。”姥姥将碟子推到顾良忱面前,笑容慈祥。
顾良忱低声道谢,在姥姥的注视下夹起一块尝了口,耳朵更红了。
“好吃吧?”姥姥问道。
顾良忱连连颔首,赞道:“很好吃,外边卖的都比不上。”
姥姥笑了,余母也笑着夹着一块剁椒鱼肉到她的碟子里。
“小顾多吃点肉,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余母将余温沁跟前的可乐鸡翅和顾良忱面前的炒生菜对调了下,“来,多动筷子。”
眼巴巴看着可乐鸡翅溜走的余温沁咬了下筷子,看了眼余母。
余母淡漠地掠过了她,又给顾良忱夹了一筷子鸡翅。
余温沁:“……”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余父暗自啧啧了两声,然后余母就将他跟前的油闷大虾端到了余温沁跟前。
啤酒还没倒完的余父:“……”
正真开动后,席上的氛围很是融洽——这种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氛围顾良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怎么没看到大白?”余温沁拨着碗里的大虾,抬眸道。
“你李叔家也养了只萨摩,它跟去玩了。”余父搁下酒杯道,“你要遛的话我下午把它牵回来。”
……
午餐过后,余温沁刚推开门,主任便窜了进来,冲着她狂摇尾巴。接着柴柴也跟着窜了进来。两只狗子都脏兮兮的,不知道刚从哪里鬼混回来。
“爸,你把它们放出来的?”余温沁回首道。
余父负着手踱步过来:“在楼房里待久了多憋屈,好不容易能在小院里边撒欢,随它们去吧。”
院门是关着的,狗子和喵叽们撒欢都在在花圃里边。余温沁刚才扫了眼,余母种的辣椒已经被压倒了一大片,最边上的矮小橘子树也被汪汪队合力刨了个底朝天。
余温沁看了眼乱糟糟的小院,又看了眼满不在乎的余父,欲言又止。
她觉得妈妈不会给她爸好果子吃了。
“对了。”余父压低了声音,“我看了小顾画了一半的画,挺不错的。”
余温沁偏首,戳穿了他的心事:“你要我女朋友给你画一幅?”
余父晃身:“知道就好。你记得跟小顾说说。”
“知道了。”余温沁忍笑。
“我傍晚去钓鱼。”余父轻咳了声,“你们两个要去吗?”
“我去问问她。”话音落下,余温沁脚步轻快地绕开了余父,寻顾良忱去了。
彼时顾良忱正弯着腰抱起在土里打滚的茗茗,满面无奈。余温沁撞了下她的肩头,带着茉莉香的乌发掠过她的耳畔。
顾良忱在淡淡的香气中听到了余温沁干净温柔的声线:
“忱忱,我们下午去钓鱼。”
作者有话说:
余母:要记得关柜门。
小余&小顾:柜门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