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在卫生间门口,忍受着后颈腺体冲击上来的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钝痛,听着身后霍予安被他吻了一下,便抱着坐便器大吐特吐的动静,脸色苍白表情空白。

  莫约过了五分钟,霍予安终于把胃倒干净了,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然后同样面色灰白,眼角发红地打开门走出来。

  简暮已经独自熬过了一波情|热,面带春|意,但表情冷冰冰地看着他。

  “如果不想来,完全可以拒绝不来,不用这么勉强。”简暮说。

  “想什么呢。”霍予安说道,“我怕你会难受太久,拼命催司机开快点,山路把我绕的够呛,一共二十八个三百六十度大弯,在车上我就想吐了,一路忍到这里实在憋不住。”

  霍予安说:“你总不想我亲你的时候吐你嘴里吧?”

  简暮:“……”

  这人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再旖旎暧昧的情景,他普普通通三言两语都能破坏个一干二净。

  霍予安砸吧了一下嘴里的苦味,又回到卫生间里:“等我一会儿,嘴巴里面味道怪,我刷个牙,顺便洗个澡。”

  等到他再出来时,简暮已经体力不支,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挪到了床上躺着。

  感受到身后柔软床铺的下陷,简暮眼睛也没精力睁开,张了张嘴皮,用气声吩咐:“关灯……”

  霍予安犹疑了一秒,乖乖照做。

  ……

  云销雨霁,风浪初平。

  骨节分明的手带有灼热的体温,轻抚怀中人身后瘦削突出的脊骨,引发阵阵颤抖。简暮口中无意识地嘤咛着,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身后的手,往身前蛄蛹了一下,却直接落入了一个更加温暖的怀抱。

  头顶的人低低笑了一声,连带着互相紧挨着的胸腔也在隐隐发震:“身体好点了吗?”

  简暮的嗓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嗯。”沙哑,但带着无法忽视的餍足和慵懒。

  霍予安蓦然收紧了手臂,勒紧了简暮的腰,往自己身前一带,两个人瞬间更加密切紧贴,也让简暮无法轻松挣脱。

  他凑近了简暮的耳朵,贴着omega圆润泛红的耳廓,喷洒出的气息让人禁不住微微颤栗。

  “小暮,你肚子上的疤,是什么时候有的、怎么来的?”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霍予安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紧接着他被一道极大的力度推开。他被掀到床的边缘,差点就直接掉了下去,下意识地扑腾了两下才揪住里侧的床单,把自己半吊在了床沿,费劲地借力爬回来。

  霍予安惊魂未定抬起头,再一定神,原本乖乖躺在他怀里温存的简暮已经起了床,披上挂在沙发背上的浴衣,眼里带有他们刚相逢时,那种难掩疏离的冷漠。

  更准确来说,那更像是一种小心守护的秘密忽然被拆穿的戒备和自我保护。

  霍予安迷茫:“你突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方才沉沦时,他忽然回忆起了那个血淋淋的梦境,试探着摸了摸简暮的小腹,结果发现那片平坦光洁的皮肤上,确确实实出现了一条长达十公分,约大半根手指粗细的疤痕。

  但是当时短暂回笼的意识很快再次消散,他被简暮忽然的瑟缩和下一秒主动的送吻迷得找不着北,再次彻底陷入宛如泥淖的谷欠望。

  现在云雨初歇,他才又想起了这个问题。他的心里憋不住事,抓着简暮就开门见山。

  ……结果,看这情况,怎么感觉他好像踩到了简暮的雷区?

  简暮抬手整了整浴衣的领口,动作间,手指纤细的骨感在单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让霍予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做你应该做的。”

  他的冷脸十分能唬人,要是公司任何一个员工看到,立刻开始夹着尾巴反思自己的工作是否出现了纰漏。

  但是霍予安是谁?

  就连简暮又骂又喊让他慢一点,直接上手打他踹他,他都能充耳不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我行我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装作没发现简暮的冷言冷语,自顾自说:“我上网查过,你猜怎么着!百度告诉我,这玩意儿是剖腹产的疤!”

  说完,房间里再次下降了几个气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霍予安打了个寒颤,转头看一眼窗户,发现窗户紧闭着,没有风漏进来,于是他只好扯来了被子裹紧。

  “我想了想,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有病百度,癌症起步,这搜出来的东西都是纯骗人的,不能信,它肯定在驴我。”

  简暮沉默了一秒:“……你真聪明。”

  霍予安洋洋自得:“我妈我姐都一直这么夸我!”

  简暮:“……”

  “我想了想,你omega性征发育不全,那个位置正好是生殖腔,你的腺体都已经病变了,也不是没可能连带着生殖腔一起病变,应该是你做过生殖腔相关的手术。”霍予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简暮,“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简暮:“……”

  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犹豫了半晌,对霍予安的猜想做了个评价。

  “可能有点对吧?”他回答时的神色十分空洞茫然,一点也不自信,但又觉得霍予安这一番解释好像有点道理。

  霍予安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沾沾自喜,自信地抖了抖额前最近变长了,有点遮住眼睛的碎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睿智。

  看他这幅死样,简暮忽然不是特别想搭理他,径自去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回到床上躺下。

  刚躺下,身旁安安静静蛰伏已久的霍予安就翻身压了上来。

  “你做什么,我刚洗完!”简暮抬起手撑着他的胸膛,侧过脸躲开他蠢蠢欲动的亲吻。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我还能做什么?”霍予安整个人卸了力道,直挺挺地压下来,简暮的手根本支撑不住他的体重,被他压了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这人一边压着他,一边还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