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小时候我也是这种神经病,去医院打针,非要带一本作业,打针的时候写,就喜欢看别人家长看到我之后骂自己小孩,顶锅盖,不用骂,我知道我很贱/狗头】

  【羡慕姜清源的精神状态,与其憋着内耗自己,不如大声说出来外耗别人】

  【小源,你的语言我喜欢,但你爹好像要打你了】

  【小源,捂着屁股往前跑!】

  霍予安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脸上肌肉扭曲了一下,回忆了两遍六年前简暮在靖和会议室甩门离开的画面,才勉强控制住表情管理。

  姜珩额角青筋直跳,这才没看住多久,姜清源就又开始犯熊了。

  “你在说什么呢?”车在并不平整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前进,姜珩扶着前排的靠背起身,严厉地瞪着后面角落里的姜清源,不怒自威,“没有礼貌,马上给小耀道歉。”

  姜清源慌乱地左右张望,发现找不到地方藏住自己,干脆往他弟姜舟筠身后一躲。

  “我哪里说错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

  余光瞄到钱邵哲脸色十分不妙,哪怕知道自家孩子确实没说错,但还是要给对方留有余地。姜珩心中一叹又要给这小子擦屁股,迈开腿就往后排双胞胎的座位走过去。

  “你道不道歉?不然我亲自压着你道歉。”

  “哎?别,没事的。”钱邵哲讪笑着拦下姜珩。

  他心知肚明姜珩这只是场面话,想去揍姜清源也只是做做样子,让大家面上过得去。既然姜珩给了他台阶,他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恰好此时,前方路上冲出来几只鸭子,司机猛然刹车,姜珩被惯性带得坐回了座位上。

  岁岁被急刹晃得险些摔下座位。

  刚才他见话题的中心被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兴致勃勃又好奇地欣赏沿途山景和牛羊。

  由于身高不够,视线被挡,他还脱了鞋,站在车椅上。

  不料司机突如其来的刹车,把他甩得重心不稳,向前冲到了前面的椅背上。

  岁岁急忙抓住前面座椅的顶上的布料,才稳住自己。

  他的视线惊魂未定地飘忽张望,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定睛一看,迷茫地眨眨眼。

  邵超耀听见一道软软绵绵的嗓音从他头顶上响起。

  “小耀哥哥。”

  邵超耀抬起头:“?”

  头顶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稚嫩的脸上是认真的表情,振振有词道:“'美好的'英语是'fantastic'或者'wonderful'哦,并不是'wandefour'。”

  邵超耀:“?”

  岁岁又看他英语作业的下一行,他看题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扫完了邵超耀的英语作业,并且把错误都揪了出来。

  “小耀哥哥,'十一'是'eleven',不是'oneteen','十二'是'twelve',不是'twoteen'。”

  “还有,'高效地'是'efficiently',而不是'gaoxiaodely',英语里并没有这个词哦……”

  岁岁经常被爸爸和舅舅带着到处旅游,他的身体有点先天不足,曾经在英国治疗身体,和他在英国留学的舅舅一起住过小半年。一口英语流利到和母语别无二致,而且会说会读会写,邵超耀作业本上的英语对他而言和认常见小动物差不多难度。

  他的语言天赋很强,每去一个国家,就能学会一点当地的语言,一些日常化的口语基本没什么问题。目前为止他会的语言有英语、法语、俄语、阿拉伯语。

  邵超耀意识到岁岁原来在说他的作业,想起来自己在镜头前面装模作样,胡编乱造的一堆答案,慌了。

  “你一个山里来的知道些什么,不懂就不要瞎说!这不是英语作业!”

  【无语,好没礼貌,山里来的怎么了?】

  【看不起山里的吗?我也是山里出来的,现在定居国外,年薪九十万:)】

  【就算岁岁是山里的孩子,但他说的英语都没错啊,而且他的口语很好听,是字正腔圆的伦敦腔】

  【笑死,这不是英语作业这是什么,刚才镜头晃过邵超耀的作业,我还截了个图,放微博了,大家如果好奇可以去搜一下,id是@每天都是上上签】

  【看完回来了,整页作业几乎没有一个空是对的】

  岁岁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英语作业啊,怪不得有好多看不懂的单词,这是什么语言呀?和英语长得好像,我好像没有见过。”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才不和你说!”

  邵超耀慌乱地想要把作业收回去,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他一转头,他爸正黑着脸,翻他的作业。

  “还给我!”

  邵超耀试图抢回来,但钱邵哲伸长了手,他短手短脚,根本够不到,只能扑腾着干着急,嘴里还嚎得很大声,引得车厢里的嘉宾和前排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钱邵哲翻了几页,却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从小到大都是学渣,全科个位数,加起来还不到全班一门科目的平均分。尤其是英语,至今的英语水平也就能认二十六个字母。

  两列座位之间过道不宽,裴惜晴侧着头,轻易就看清了邵超耀作业本上的题目和他写的歪七扭八的字跟狗啃了一样的答案。

  裴惜晴眼睛一抽,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心直口快道:“这……小耀还是要好好加油啊。”

  想了想又补充:“不过现在在车上就不要再写了吧,小源话粗理不粗,其实说得挺对的,在车上看书写作业对眼睛不好,我们下了车,到了住的地方,或者录完节目回家再写作业也不迟。”

  钱邵哲一听裴惜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顿时变得黢黑,表情难看至极,又有被儿子装模作样糊弄的愤怒,又有被戳穿后难以掩饰的尴尬。

  邵超耀平平无奇的小胖脸涨得通红,终于从放松了警惕的父亲手里夺回了他的作业本,灰溜溜地藏进了书包里,瘪着嘴,眼睛里还憋着一泡憋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