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医的院子,人来人往,他们虽然藏起来了,季云琅却仍免不了别扭。

  本来不情愿,可江昼硬要来,脸都没换,还掰着不准他合上。

  季云琅偏过头不看他,往自己胳膊上咬出很深的牙印才强忍着没出声。

  江昼现在一天比一天厉害了,还知道从徒弟身上学以致用。

  他第二次不换脸来强迫人,季云琅本来心里难受,讨厌他,后来讨厌不起来了,甚至有些爱他,胳膊咬出血了都忍不住声,只能求他走,再找个地方,不在这里。

  江昼吻了吻他手臂上咬出的牙印,问他为什么,季云琅攀着他的肩到他耳边,说,因为太爽了,忍不住想叫。

  江昼带他离开,挑没人的路走,路上也是煎熬,怕突然来人,季云琅还在他身上挂着,紧密相连。

  “云琅。”

  江昼叫他的名字,跟他闲聊,故意问他为什么被强迫都这么有感觉。

  “因为喜欢你,你做什么都喜欢……”

  季云琅根本不羞,胡乱吻着他,让他少说几句,催他快走。

  后来进了房,关了门,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再出来时季云琅看他的眼神含情脉脉,像要把他溺死在那双紫眸中,江昼原本面不改色,被他盯久了也有点慌乱。

  他想着要不要跟季云琅道歉,是不是又让他疼了,徒弟刚才那么热情,那么喜欢,是不是又是装出来的。

  还没开口,季云琅就牵住他的手,拽了一下。

  江昼没反应过来,又被他拽进了房。

  干柴烈火,再触再燃。

  从正午到深夜,一整个下午,房门再没开过。

  这下江昼就知道了,不是装的。

  真的喜欢和装出来的喜欢太不一样了。

  季云琅以前,果然没少跟他装。

  江昼开了窍,季云琅魂飞了,脑子里都是他,紫眸泛着惑人的光,脸红得要滴血,直言要跟他一起死在榻上,又吻着他说,再多来几回,以后看到他这张脸都要腿软。

  江昼本来还甜蜜,这话一出,瞬间感觉季云琅太随便,就这么被睡服了,还敢缠着人说这种话,真不要脸。

  他不来了,自顾自地下床走人,外面凉,没房里滚烫,空气清新,也没房里腻人。

  江昼独自走了一段路,停下,不多时,季云琅追了出来,江昼张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接着掌心聚起灵光,用微凉的手揉了揉他脸颊,让灵光去净化他的脑子,问:“清醒些了?”

  季云琅上头时太可怕,闹得凶,再不出来,江昼怕今天真的干涸在榻上。

  江昼想,可能因为徒弟身上带着凶兽的血,从前让他疼,他不情愿,所以回回喊累,现在让他喜欢了,血脉里那点盛于常人的欲求便被勾了出来。

  他怕季云琅上头得厉害,轻易停不了,那就得去找神医,这太丢人了。

  所以他又问了一遍,“云琅,好些了吗?”

  “嗯,”季云琅应了声,似乎自己也反过来劲了,脸埋在他怀里不动,说,“我衣服没穿好,师尊,你给我系上。”

  江昼问:“不好好穿衣服,是因为想出来后接着……”

  季云琅:“你别说了。”

  季云琅:“我今天说过什么话,你也都忘了。”

  “嗯。”

  “你不要觉得我下流,浪荡,厚脸皮,我都是因为喜欢你。你别那么想我。”

  “我知道。”江昼给他穿好衣服,抬起他的脸,借着月光打量他这双紫眸。

  刚才在床上亮得不寻常,现在也还没完全恢复,流转着妖冶的光,让江昼想到了洞穴里的那只黑虎。

  刚想到,就感觉肩上一软,黑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拿肉垫拍了拍他。

  季云琅看到黑虎,笑了,刚要跟它打招呼,它就凑过来对着两人一通嗅闻,接着面色严肃地叼起季云琅的衣摆,把他带到旁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有一声没一声,像在训话。

  季云琅越听面色越不对,黑虎很严肃,他只得点头喵喵,全盘接受,等黑虎离开,他站在原地不动,江昼走近他,问:“怎么了?”

  季云琅看了他一眼,“没事。”

  这就是有事的意思。

  江昼知道他憋不了多久,于是伸出手,让他牵上,带他出了门。

  季云琅问:“去哪里?”

  “梅庐的日出,你说过很好看。”

  上回忙着吵架、互相试探的对方心意,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观赏,如今新婚燕尔,正甜蜜的时候,最宜赏景。

  季云琅低下头笑,被他牵着走,等上了山,选好位置,摆好小榻,两人坐到一处,手还牵着。

  江昼拿毯子盖住他,说:“日出还早,你困的话,睡一会儿。”

  季云琅不困,朝他靠得近了些,肩蹭上肩,手在毛绒绒的毯子下碰了碰他,“师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