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群死去的俘虏嘴里撬出了不少跟“阁”里有关联的人。

  棺材里附带了名单,让他们门派自行处理这些人,别的什么也没说,要不要照做,他们看着办。

  现在云姝站在夜色中,身边跟了不少八方域人,被江昼安排驻扎在一个门派外观察。

  她苦着一张脸,边打哈欠边问江昼:“请问江仙师,我的活还没有干完吗?”

  江昼点头,把对应门派的名单给她分好,云姝低头看,她和林霄只记录了那些漏网之鱼的姓名和基本情况,可江昼给他的这本册子,连肖像都附上了。

  “江仙师,你……”她不说了,心中感叹,天才就是天才,看人家江仙师,不光绣技已臻化境,画功也是登峰造极。

  江昼说:“这个门派人最多,容易监视不过来,所以留了你。”

  “看到棺材,有自杀的、连夜离开门派的,都记录好。”

  云姝问:“跑了的用追吗?”

  “不用,记好就行,我会找到他们。”

  云姝收好册子,点头,又问他:“只有一本吗?能不能多给几本,你留下这么多人,我们分不过来。”

  “这是专门给你的,他们不用看,在八方域,训练过,”江昼说,“全记住了。”

  云姝一愣,不太信,随机挑了个人到旁边提问去了。

  江昼没管她,跟留下的人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

  这群人灵智被摘除,这么多年都想得少,这就导致脑子里空,不杂乱,容易记东西。

  只要稍加训练,记人脸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因为不需要拐弯,记好后只要没有新东西再往里填,也很难遗忘。

  给其他四大派都送了棺材安排完人,江昼独自去往清霄门。

  这里没棺材可送,因为跟“阁”有牵扯的人早早就回归门派,江昼垂眸看着手里的名册,包括长老在内,有不少漏网之鱼。

  他还是希望五大派可以整整齐齐,别的门派长老进了棺材,清霄门的也该进。

  他安排人去其余四大派,消磨了不少时间,到清霄门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清霄门刚收到鸽子,一团乱。

  鸽子身上带着他们不久前派出的弟子身上的信物,每个都染了鲜血,沾着碎肉,附带一封给大长老蒋年的信,缠在他小儿子蒋明远随身携带的玉佩上。

  信的内容很简单,让蒋长老以命换命,三天内砍掉自己的脑袋,连身体带头一起丢到山下,会有人来替他收尸。

  蒋年有八个孩子,少了一个虽然心疼,却也绝不可能为自己的废物儿子换命。

  对此他嗤之以鼻,摆摆手,下令把这些信物都埋了,就当给那群孩子下了葬,以后年年祭拜就好。

  他乐意不要自己孩子的命,一些跟他办事的仙师知晓“阁”里的事,派出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弟子,一个比一个表现得无所谓。

  清霄门里其他仙师却受不了,当时说要派人支援,他们以为那是五大派齐心作战的大场面,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到头来却只收到染血的信物。

  大家都是同门,他们虽然气愤蒋年的冷血,却不可能让自家长老送命,毕竟这说出去太丢人,清霄门以后无法在五大派立足。

  他们只好怒斥八方域,整装待发,想联系其他四大派一同攻打过去救人。

  可其他门派个个回绝,他们收到棺材后查了名单上的人,深入了解了“阁”的存在,此刻正心虚,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敢出去。

  江昼盯了他们三天,期间季云琅给他传过信,说:活都干完了,师尊不是要来检查吗,怎么这么久不在?

  江昼:在仙洲,过几天回。

  季云琅:好,回来时顺便带点东西。

  随后给他列了一大串的生活用品,恨不得把仙洲一整座城里的东西都搬到八方域去。

  江昼发现了,自从开始建设八方域,季云琅变得听话了很多,每天要么乖乖陪他,要么就去教八方域里的人怎么过日子,其余的什么也不做,很少再惹师尊生气。

  他回:好。

  季云琅:想你。

  江昼:才没几天。

  季云琅:没几天吗?从我们那晚分别,都五天了。

  江昼想想也是,于是跟着回道:想你。

  季云琅一直缠着他说话,清霄门没动静,江昼也无聊,跟他腻腻歪歪聊了一整夜,把晚上该聊的东西聊了个遍,发觉季云琅不只是平日说话大胆,传信照样没脸没皮。

  季云琅:昨夜做了梦,师尊,梦见和你在观海峰,我们在你的床上,又去我的床上,在你的花田里,又去了我平日练剑的空地,还在屋顶、秋千、院子……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们回家去做几次好吗?

  江昼沉默片刻,回:我在清霄门,你要是想,我可以把家搬过去。我们在八方域,不在这里。

  季云琅很快问他:为什么要搬家?你是觉得反正仙洲很快就不存在了,没必要留着老家?那你想什么时候动手?是要先从清霄门开始吗?

  江昼:不来清霄门亲热,是因为我觉得这里不方便。

  又说:云琅,不要胡乱揣测。

  刚觉得他最近懂事了,马上就说这些。

  季云琅:哦。

  季云琅:那把家搬了,我们在八方域建一个一样的,以后都不回去。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师尊别生气。

  江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