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逝水哼笑,“当然,这不废话吗?爹就是随便问问,你不需要答……”

  “所以他给我洗。”江昼说,“衣服也是他帮我脱,脱完,我们……”

  江逝水把自己的头扔了过来,江昼接住,扔回去,不偏不倚给他安好。

  江逝水扶着自己的脑袋,叹气,“你这话别跟你娘说,她听见了心里难受。”

  江昼:“嗯,信收到了吗?”

  江逝水:“什么信?”

  江昼:“没事。”

  江逝水的头接不上了,江昼凝目去看,走近,拿出针线要给他缝,江逝水摆摆手拒绝。

  “得了吧,你上回给你娘缝的那玩意儿,你爹看了都发笑,乖仔,不会用针线就少用,别去外面丢人,记住没?”

  江昼脸黑下来,爹什么意思,他这种程度的绣技都不满意?也太挑剔了。

  还是徒弟贴心,有品位,喜欢师尊的帕子,还会主动讨要。

  他跟江逝水没什么话要说,江逝水也知道跟他说不通,正干坐着,不经意往他手腕上一瞥,没看到预想中的锁灵链,往另一只手上瞥,也没有。

  “乖仔,”他开口,“你手上的链子呢?”

  江昼瞥他,“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链子?”

  “当然是你弟弟……”江逝水住口,哼一声,“怎么,爹这个料事如神的脑子你都要质疑了?”

  江昼移开眼,自顾自道:“你的脑子,蠢。”

  “笨。”

  “傻……”

  “江昼,怎么跟爹说话?小时候教你的白教了?”

  江昼不出声了。

  上面风洵在一口一个“娘疼不疼”“我很想你们”“爹怎么样”又说“我身上脏,娘别碰,我们这么说话就行”。

  在云征月问到他跟江昼在一块儿有没有干坏事时,他直接回道:“都听娘的。”

  江逝水听着,刚要感叹几句,让江昼好好学学,就听自己叛逆的大儿子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嘲讽的冷笑。

  “……乖仔,你对爹娘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

  江昼:“我那些年,说得少?”

  江逝水叹气,指指楼上,“以前爹教过你怎么孝顺爹娘,乖仔,你但凡跟上面那个学学,装一装,我跟你娘都能被你哄高兴。”

  江昼从来不装,他说:“我不哄你们高兴,你们可以,接着讨厌我。”

  “这话说的,爹娘怎么会讨厌你?”

  江逝水也不嫌他脏了,挤到他身边,跟他掏心窝子,压低声音道:

  “乖仔,上面那个是什么人,你娘心里门儿清,包括花珈,你跟他都俩不一样,我跟你娘最喜欢你,这你知道吗?”

  江昼挪到另一边,不跟他坐一块儿,冷脸道:“你们最爱骂我,管着我。”

  “喜欢你才骂你、管着你,不想让你变坏。”

  “嗯,现在我变坏,所以你们讨厌我了。”

  “爹可没这么说,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

  江昼偏头,木着脸看他。

  江逝水改口:“帅了,真帅,乖仔,爹都自愧不如了。”

  说着,他就叹气,“二仔嘴甜,一见面就夸我帅,亏我还自信了一阵,他整日对着你这张脸,不得把你夸上天?”

  江昼:“当然。”

  楼上风洵慰问完娘,一直想着见见爹,江逝水听他跟云征月聊了一阵,对江昼说:“我过去。”

  江昼跟着起身向外走,“嗯,我走了。”

  江逝水问:“不见见你娘?”

  “身上脏。”

  怕蹭到她。

  江逝水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蹭脏的衣服,抬起手来挑起僵硬的嘴角,强颜欢笑,上楼了。

  没事。

  他安慰自己,江昼一直这样,他又不是不知道,好在二仔又乖又甜,比他哥听话多了。

  正想着,就见灵光包裹着一个小竹筒送到了他面前,这是二仔来信,神医给他们送了下来。

  他边上楼边拆信,拐过弯站到楼梯口时恰好看到信上的内容,脚步一顿,一脸怪异地僵在原地。

  而此时的风洵,正面不改色,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跟娘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好,我支持,希望娘也支持。”

  看到楼梯口的江逝水,又说:“希望爹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