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笼里也有清霄门的人,听他们这起哄声,不满,骂了两句,接着顺利发展成了互骂、互殴,再由两个人的互骂、互殴发展成两个门派的互骂、互殴。

  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不同门派的弟子,谁都不想看自己门派吃亏,一时动嘴的动嘴,上手的上手,不出片刻,就全部乱成一团。

  沙牢第一次这么热闹,季云琅站在拐角处,被吵得头晕,又被源源不断涌过来的血腥味儿熏得难受,喊了两声“好晕”,顺势从身后抱住江昼,脑袋往他肩上一搭,无聊道:“还看呢,前辈?”

  江昼没出声,他继续道:“你故意让林霄来,就是想看他像云姝那样,用手里的刀子报仇。可惜没看成,其他热闹倒看了不少。”

  “林霄只是站着擦个刀,就能让大家这么活跃,”季云琅唏嘘,“一会儿他点餐的时候,该好好犒劳。”

  江昼仍旧没反应,只是静静盯着那几个笼子,看一群年轻弟子干架。

  季云琅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没兴趣看,比起看打架,他还是更喜欢看江昼。

  说起看江昼,其实他现在更想看的是师尊,看久了胡夜,总是很想念师尊那张令人心动的脸。

  跟胡夜在一起算他委身,跟师尊在一起才是真的幸福。

  还不能急,季云琅想,再逼一逼,让师尊主动出来,找他坦白,向他表达爱,或者对他发泄情绪。

  喜欢也好,厌烦也好,都告诉他,也可以打他骂他,只要江昼愿意跟他多交流了,那季云琅就有把握把他吃干抹净。

  要是实在不行,季云琅想,就得上手段了。

  他正想着那些药到底伤不伤身、自己要不要先试试,江昼就动弹了,转过身。

  季云琅还在他背后抱着,一感觉到他动,就松了些,等他转过来了,又抱上,变成了面对面拥抱。

  他问江昼:“鱼还在吗?我可以给你红烧。”又亲了亲他耳朵,补充,“当作我们定情的第一餐。”

  江昼想吃红烧鱼,又不想跟他定情,沉默片刻,突然托着臀把他抱起来,抱了短短一段路,走出沙牢,又放下。

  季云琅突然被抱,还挺开心,落地后笑着问他,“你……”

  江昼:“你喜欢?不用付钱,去做鱼。”

  说着,又把他抱了起来,“我可以,把你抱到厨房。”

  季云琅:“……”

  来自爱人冷漠无情的收费抱抱浇灭了他心里甜蜜的小火苗,他骂:“你真的有病,真是哪里都不如我师尊。”

  骂完又找补:“当然,就算这样,我也已经决定要放弃我师尊,跟你在一起了。”

  找补完自己觉得昧着良心,不舒服,又重复道:“就算你哪里都不如他。”

  江昼:“……”

  他抱着季云琅问:“鱼,还做吗?”

  “做啊,你承认是定情餐,我就做。”

  江昼才不承认,承认了师尊不就输了?他们又没分开,季云琅别想脚踏两条船。

  那些事两人都心知肚明,江昼可以接受季云琅说既喜欢师尊又喜欢前辈,也可以接受他只喜欢师尊,却怎么也不想让他放下师尊,只喜欢前辈。

  这会让江昼觉得自己失恋了。

  他把季云琅往旁边抱了抱,避开沙牢的正门,走到旁边,说:“我不好,别喜欢我,你师尊最好,乖乖和他在一起。”

  季云琅:“我不。”

  “我都好久没见他了,天天只跟前辈你亲热,就连我的身体都……”他放轻声音,“熟悉你了。”

  江昼:“不要乱说话。”又问:“鱼,到底做不做?”

  季云琅见他这么想吃鱼,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好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做。”

  “什么?”

  “我也不清楚你现在忙不忙,前辈,等你闲了,跟我约会。”

  季云琅让他看天上的月亮,“就在八方域,轮完一整个满月期间,你都要跟我待在一起。”

  江昼问:“在八方域,约会?”

  “嗯。外面我跟我师尊都约腻了,”季云琅垂眸看他,“你是我新找的,当然要换个新环境。”

  一句话,又给江昼听难受了。

  他把季云琅放下来,冷漠道:“可以。”

  又说:“轮不了满月了,八方域很快,有太阳。”

  “很快?”

  “嗯。”

  季云琅笑,“那样更好,你记得陪我看日出。”

  江昼点头,又强调:“鱼。”

  “好,”季云琅问,“鱼在哪儿?”

  江昼回忆了一下,丢给风洵了。

  他带季云琅去找,恰好碰见风洵坐在石头上生啃他的大鱼,已经啃了一半。

  江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