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蓬莱岛,云家。

  江昼跟面前的“江昼”相对无言。

  脸兄在云家待得很开心,这地方可以让他实现自我价值发光发热。

  ——他给季云琅回信的原话里是这么写的。

  季云琅问候了他很多话,他很认真地逐条回复。

  只在看到最后一行的“^3^”时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

  江昼:“写给我的,你不用回。”

  脸兄:“哦。”

  脸兄:“为什么给我的信,还有给你的留言呢?”

  “热恋,”江昼说,“把持不住。”

  脸兄:“……”

  脸兄写完回信,站起身,从床底下吃力地往外拖一个大箱子,使着劲儿道:“你把这个……交给云琅,我在这里待了挺久,借着视察的名义,哪个屋都翻过,各种小密室也都进去过。”

  拖出来一半儿,他喘了口气,扶着腿往床上一坐,“太沉了,我歇歇……总之所有可疑的东西我全塞进去了,反正我也不认识,让他自己挑吧。”

  江昼过去把剩下的一半拽出来,是个又大又长的箱子,打开后他看着满箱子东西,皱眉:“这么多?”

  有纸张信笺,也有法器物品,整整齐齐摆在箱子中,也不知道脸兄囤了多久,才囤出这满满一大箱。

  “云琅当初送我来这里,我就估摸着不能白来,这小半年里一天没歇,就等着他什么时候用得上我。”

  脸兄感叹,“这儿的日子真好啊,每天什么也不做就能被一群人供着,云琅他不光安置好了我爹娘,还真的送我飞黄腾达了。”

  说着,他又摸摸自己的脸,叹气道:“就是每次摘下皮想透口气,都不敢照镜子,我借着别人的脸这么舒坦,自己的脸却没了,还怪吓人的。”

  江昼把大箱子封好,直接搬起来装进乾坤袋里,随口问:“你的脸,最近疼过吗?”

  脸兄摇头,“疼倒是不疼,就是经常痒,这位兄弟,你说是不是痒着痒着,我的脸就长出来了?”

  “不知道,”江昼说,“他信上写了,给你介绍神医,你自己去问。”

  脸兄点头,“好的。”

  想到这个人刚说自己和季云琅在“热恋”,脸兄疑惑道:“他已经放下师尊,跟你在一起了?我可记得他还有一个江仙师的替身在身边,那个同行还挺有本事的,天天陪他睡觉。”

  他赞道:“这墙角说挖就挖,你还真厉害。”

  “没挖,”江昼面不改色,“我们两个,一起陪他。”

  脸兄:“……”

  江昼离开之前问脸兄,今晚有没有什么活动,脸兄摇头,“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给自己找事,除了偶尔帮云琅搜刮这里的可疑物品,我哪都不去的,等你走了,我就睡觉。”

  江昼点头,递给他一副耳塞。

  脸兄:“?”

  不久后,“轰”得一声,云家被炸了大半,江昼从乾坤袋中抽出几把五大派弟子的兵器,零散地丢在四周,又在周围灌木处挂了些五大派中不同门派的制服碎片,营造出一种五大派上岛来奇袭云家的场景,转身离开。

  云姝记仇,以前谁欺负过她、现在还活着没有、住在云家哪处全都门儿清,江昼把他们捆到一处,跟建筑一起炸成了碎片。

  他捡起落在脚边的一块腿骨,上面沾了血肉,被炸得焦黑。

  有些恶心,他没往乾坤袋里收,找了布来包好,拿在手里,回八方域后直接交给了正在吃饭的云姝。

  云姝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眼神发起亮,她跟江昼道完谢,哼着小曲儿,笑容满面地把这块腿骨洗干净,收进了怀里。

  接着又添了两大碗饭。

  江昼看着她这副模样,想,如果是云征月,现在该骂他了。

  没爹娘管就是好,他做什么都没关系,没人会说他不好。

  除了季云琅偶尔让他生气。

  想起季云琅,他先去了森罗兽骨殿,没找到人,后来遇到风洵,才知道人被关进沙牢了。

  江昼在心里骂他蠢,锁了他又不是真要关他,乖乖回家等师尊不会?非要往那种地方跑,倒显得他委屈了。

  那地方不干净,味道又难闻,江昼怕他待得久了难受,径直走去,准备把他带出来。

  去了才知道,他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干净清爽的豪华单间,江昼不动声色走近的时候,他正套着锁环跟琥生一起吃饭。

  他手不方便用筷子,琥生就喂他,一口菜一口饭,季云琅点评着口味咸淡,不时端起碗来喝口热汤,十分惬意。

  江昼隐在牢房外的暗处,故意弄出了点动静,里面两人当即熟练地把饭菜收进食盒,琥生拎着食盒从旁边的暗门中离开,季云琅头低下去,让自己看着更孤单可怜些。

  接着,江昼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听到声响,季云琅抬眼来看,见进来的是他,轻声道:“前辈……”

  他刻意抬了抬锁环,露出手腕的勒痕。

  江昼走到他身边,无视他故意装出的可怜,也忽略周围没散干净的饭香,从乾坤袋里搬出了那个大箱子,淡声道:“需要什么,自己翻。”

  箱子离得不远不近,季云琅倾身去看,奈何他手上的锁环连接了墙上半长的铁链,只能支持他的手碰到箱子,却打不开箱盖,翻不了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