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更不满了,刚才还软乎乎说着“师尊我错了”,现在就开始直呼师尊大名。

  他把木锥拿到季云琅面前,问:“这个东西,你会用吗?”

  “杀人的,”季云琅没好气道,“我差点被这个东西杀了。”

  江昼安抚似的拿手去摸他的头发,“你的名字,在上面无效,不会被杀。”

  “为什么?”季云琅问。

  江昼很自豪,一边不紧不慢地卷着卷轴,一边跟他说,“因为你的名字,是我写的。”

  这个季云琅知道,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他得假装不知道,不光要假装,还要笑,一脸甜蜜地看向江昼,问:“师尊这样做,是因为喜欢我,心疼我,怕我受到伤害,对不对?”

  江昼淡淡点头,“嗯。”

  他收好卷轴了,季云琅轻松挣脱掉自己手腕上的绑带,扑过去抱住他,往他唇上亲,柔声说:“师尊对我真好,我最喜欢你,师尊。”

  江昼听他的话,心里已经冒出了小花,面上却保持平静,瞥了他一眼,问:“不讨厌师尊了?”

  不光讨厌师尊,还直呼师尊的大名,骂师尊变态!

  “不讨厌,”季云琅在他怀里坐,抓他的手去摸自己,吻他耳朵,轻声求道,“师尊晾我好久了,动一动,哪有只撩拨不解决的?”

  江昼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当然,”季云琅跟他脸蹭着脸,“我喜欢师尊,想让你一直陪着我才会那样,师尊也喜欢我,不会跟我生气,对不对?”

  江昼心说不对,为师没有那么大度,喜欢和生气是两码事,你把师尊当傻子耍,师尊还要乐呵呵陪你演?

  他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自己应该多质问几句,刚冷了脸色,就听季云琅用很轻的声音说,“想跟你成亲,师尊。”

  他的手在季云琅身上动,季云琅抱着他,趴在他耳边喘息,边喘息边说出这样一句话,直接让江昼刚冷的脸柔了下来,他问季云琅,“你想成亲?”

  “嗯,早就想了,成了亲我就不叫你师尊了……”季云琅双臂环紧他,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别的。

  江昼听得心颤了颤,握他的手也一紧,季云琅发现他喜欢这个,却不叫第二声了,问:“怎么样,师尊想不想跟我成亲?”

  江昼问:“什么时候?”

  “不知道。要挑个良辰吉日,找仙洲最美的地方,我要亲自给你穿上婚服,”季云琅吻他耳朵,轻声补充,“再亲手脱掉。”

  江昼对“良辰吉日”没有概念,不知道要等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他希望季云琅能尽快挑好,因为仙洲可能留不了那么久。

  “师尊,”季云琅靠在他怀里,摸到他颈上那个锁灵链,问他,“手链呢?”

  手链江昼收着,拿出来时上面还沾着血。

  江昼看到血手链,才想起来质问季云琅这些血到底是哪来的,以及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不等开口,季云琅就先发制人,一把夺过链子,放出灵气来清洁,不满道:“师尊怎么能这样?沾了血也不洗就收起来,不怕它被染脏了以后都洗不掉?丑死了,那样谁还戴。”

  说着,他瞪江昼,“还是说你就是故意想让它变脏,不想跟我戴定情的链子?你自己戴着项链不能摘,是因为要压制体内的东西,所以只能从我下手,让我放弃手链。我知道,江昼,从前让你戴两条链子你不爽了,现在看到锁灵链就膈应,嘴上一天天说着喜欢我,心里难保不会跟膈应这条链子一样膈应我。”

  江昼:“……”

  乖不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上纲上线,妙语连珠。

  他去堵季云琅的嘴,季云琅还没骂完,咬了他的嘴唇,偏开头要接着骂,江昼只得掰过他的下巴,吻得深一些。

  江昼不让徒弟费劲用自己的灵力清洁,接过链子,帮他弄得干干净净,给他戴到了手腕上。

  季云琅这才不骂了,乖乖跟他亲,刚才把江昼嘴唇咬出了血,吻着有腥甜的味道,季云琅去舔,分开时怕江昼也咬自己,脸偏得很快,不让他有机会咬到自己的唇。

  江昼确实准备咬他一下,见他这么灵活,干脆凑过去往他脸颊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季云琅抬手摸到牙印,急了,“你咬我脸,让我怎么出门?”

  江昼反问:“你咬我嘴唇,我怎么出门?”

  季云琅被他反问得一愣,火上来了,“你是师尊,这都要跟我计较?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包容我,江昼,你……”

  “云琅,”江昼打断他,揽着他光溜溜的腰让他翻个身,趴自己腿上,手掌轻柔抚摸他的臀肉,用师尊的口吻关切道,“皮痒吗?”

  季云琅立时噤声。

  随后答道:“不痒。”

  江昼不语,轻轻拍他。

  季云琅怕他真的开打,开口:“你嘴唇疼吗?你放开我,我给你抹药,师尊。”

  江昼打了第一下,“啪”得一声,力度不小。

  季云琅攥紧了手边的被子,第二次开口,是跟他道歉,“我错了,师尊,不应该咬你……也不该骂你。”

  江昼打了第二下,清脆的响声传进耳朵里,让季云琅既疼又羞耻。

  这不是他第一回被打,但上一回江昼顾忌着他的伤,收着力道,看起来就是小打小闹。

  这回他伤好了,江昼好像突然找到了个合理的宣泄口,把被欺骗的不满、对徒弟总是闹脾气的烦躁全聚在了这几掌上,季云琅越不情愿,他打得越来劲。

  期间对他的怒骂求饶一概不理。

  直到季云琅气红了眼,回过头来瞪他,江昼才落下最后一掌,扯过被子来把他整个裹住,放到榻上,讲出自己刚才就酝酿好的话。

  他神色如常,盯着季云琅的眼睛,正经道:“这么大的人,又不是小孩子,大白天光屁股,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