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没跟他们解释,小孩和小猫都不会懂,大人的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身不由已。

  比如现在,他前半夜已经在徒弟的软磨硬泡下让他舒服过了,后半夜又赶紧给他处理好伤口,并且决定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学会忍耐,不能再这样把伤口弄开。

  但是季云琅不满意,江昼刚才和他抱着亲热,两人互相摸摸对方,他全身心投入,江昼却表现得心不在焉,明显是在应付他,想让他赶紧舒服了完事。

  到头来也真的是他先完事,然后江昼就不声不响冷静下来,下床去忙忙碌碌为他点香包扎,简直把“敷衍”两个大字贴到了脑门上。

  季云琅缠他那么久让他掐香,又不是想这样匆匆了事,况且这么久了,江昼一次都不来,他真的不想要?

  住在蓬莱岛的时候,江昼明明每天都想要,季云琅回想起那时喉咙被撞得发酸的感觉,脑海里也跟着浮现起江昼动情时泛红的眼,急促的喘息和微微上扬的、愉悦的嘴角,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江昼那么想要他。

  他今晚找江昼亲热,不是因为自己有多想要,他只是想看江昼动情时的模样,想让他舒服一下,江昼现在这样做,不是本末倒置了?

  想着他就搂上江昼,脑袋搭上他肩头,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昼难得严肃,当即拒绝他,捏起他的脸问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伤患,师尊不能……”这么欺负你。

  季云琅握上他的手腕,偏过头,顺势吻他掌心,隔着白纱注视他的眼睛,轻声引诱:“我只是身上有伤,嘴和舌头都没伤,师尊,你要不要……”

  不等他说完,江昼就抓起被子把他整个一蒙,冷淡道:“不要。”

  季云琅在被子里扯他衣服,坚持道:“你要。”

  江昼还记得上次把徒弟抱起来用嘴,季云琅脸红红,跟他说“师尊以后别这样了”,他当时就觉得季云琅在害羞,心里一直盘算着下次再找个机会逗一逗他,让徒弟亲口说出“喜欢”来。

  后来季云琅受伤,江昼不敢那么做,就先搁置了,反正只用手心稍微玩弄的小徒弟也很可爱。

  只是可爱的后果太严重,身上的伤口遭不住。

  江昼从刚才起就决定未来要按着季云琅大歇几天,让他做一个清心寡欲的病人。

  只是他脑子里一直思索该怎么让季云琅这个病人清心寡欲,忘了自己,现在这个病人来引诱他了,边扯他的衣服边问他想不想要。

  江昼在被子底下躲他:“……真不要,你好好,休息。”

  季云琅神色黯然,问:“师尊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江昼跟他强调,“只是现在,不想要。”

  “那还是不喜欢,喜欢怎么可能会有不想要的时候?”

  季云琅收回扯他衣服的手,规规矩矩躺好,嘴上念叨,“我知道,从前在宅子里老是欺负你,师尊委曲求全,从没喜欢过。你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自然不愿意被我碰,一碰就会想起曾经的伤痛,我知道的。”

  江昼回道:“没有伤痛,一直喜欢。”

  季云琅自嘲一笑,偏过脑袋。

  “……”

  他不这样江昼还意识不到,季云琅养伤不能下地,在床上躺得无聊死了,每天要找他闹腾,恰好今天还没闹过,这是来借题发挥了。

  他挨近,隔着被子搂住季云琅,把他整个带进怀里,温声道:“真的,没有不喜欢,等……”

  再过一段日子,你伤好些了,为师再跟你亲热。

  卡住了。

  季云琅问:“等什么?”

  江昼不说话。

  季云琅接上,“我知道了,等师尊酝酿一下,找好感觉,就……”他把自己脑袋偏过来,跟江昼对上脸,“就来让我帮你,对不对?要等多久,半个时辰够吗?”说着,他嘴角含笑,凑近往江昼脸颊亲了一口,“好,那说好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再亲热,到时候师尊叫得舒服了,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

  江昼:“……”

  谁跟你说好了!

  后来两人生生耗了半个时辰,外面天蒙蒙亮,季云琅也不睡觉,没事就来蹭蹭他,在他耳边说些不荤不素的话。

  热情的小徒弟,别看点上香后自己不行了,倒一直十分亢奋地想让师尊行一行。

  江昼怎么也不愿意让徒弟带着伤来给自己弄那些,后来被逼无奈,只得抓来床头一大把催眠香点燃,仗着季云琅蒙着眼看不见,放鼻子底下让他闻,生生把他催入眠了。

  确保徒弟完全睡熟,外面天已经大亮,江昼下床,给季云琅盖好被子,出门去找人。

  季云琅说过自己的眼睛不会瞎,江昼当时应了声,过后又来找金乾询问。

  他很讨厌主动找人交流,但是事关徒弟的身体健康,聊就聊几句吧。

  金乾震惊,“他连这都跟你说?”

  江昼问:“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金乾摆摆手,“他的眼睛看起来的确是有好转的趋势,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恶化,况且他是病人,我是医师,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江昼:“听你的。”

  “好。”金乾领他去检查,提醒道,“所以你的眼睛还是要时刻准备着,他这回伤得重,在我这边养伤的时间不会短,我可能每隔三五天就要找你一趟,到时还需要你配合我们检查。”

  江昼点头,想了想,问:“他养伤,需要多久?”

  金乾不给他确切时间,只说,“照你们现在这个养法,天天把伤口弄裂,那还真不好说,光换伤药的钱都花一大笔了。”

  江昼回道:“伤口,以后会注意,钱,不够还有。”

  金乾看他的眼神带上几分赞赏,“一掷千金,怪不得他喜欢你。过去他看伤,都是一个人来,我这边刚给他保住命,他就急匆匆走了,好像总有什么事在赶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来我这里长住,看来是找到了愿意让他停留的人,”金乾靠近他,放低声音,八卦道,“他脾气那么不好,你怎么拿下他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江昼思索片刻,答:“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