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倏地睁眼,面无表情把被子一掀,下榻走到了桌旁。

  季云琅笑了笑,跟着走过来。

  桌上的粥冒着腾腾热气,江昼安静吃饭,季云琅就支着下颌坐在一旁看他,唇角挂着笑,紫眸中是尽在掌握的满足。

  季云琅十岁进门,十七岁离开,如今已经二十四岁,最身强体壮这几年不遗余力全耗在了他身上。

  仗着这宅子只有他们两人,兴致到了,随时随处都要跟他闹腾。

  比如现在,季云琅似乎不满足于只看着他,长臂一揽,将他抱到腿上,下颌抵在他肩头,“方凳冷硬,师尊换处坐。”

  江昼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呛到,堪堪扶住他的肩,心想换个地方更硬。

  屋内暖,他此刻只穿了件薄衫,什么也遮不住,更别说还被季云琅一通动作弄得从肩头滑落半分,两条长腿赤/裸在外,因着常年不见天光而显得苍白。

  季云琅想握住他的手腕,江昼一放筷子,作势要起身,那只手就一转攻势,覆上了别处。

  江昼一颤,季云琅已经吻上了他肩膀,一手将他揽紧,呼出的热气撩着他,“吃饱了?”

  江昼瞥了他一眼,不出声,眼尾却因为他的动作而染上一丝红,呼吸也重了几分。

  季云琅恶劣地勾起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又落到他几乎忍不住要张开的唇上,哄道:“别忍着,师尊,叫出来。”

  季云琅手轻,江昼被他弄得不上不下,那点念头也被挑了起来,抓住他的手,手臂搭在他肩上借力,反身要往他腿上跨。

  季云琅腰上有伤还这么闹,那就只能……

  季云琅知道他想做什么,手臂一紧,圈住他不让他动,“我还伤着呢,你浪什么?我就想听你叫,师尊。”

  “……”

  江昼再次希望自己可以舌灿莲花。

  他想问问徒弟,不浪怎么叫呢,要让为师给你表演单口相声吗?

  江昼叫不出来,只能靠在他怀里,在他颇高的技巧下张了唇,溢出极轻的喘,季云琅就附耳贴近了听。

  最后应当给季云琅喘满意了,他把沾湿的手举到两人之间,捏起江昼的脸,左抹一下,右蹭一下,尽数弄了上去。

  等江昼一皱起眉头,季云琅手上又放出点干净的灵光,边往他脸上拍边嘀咕:“又让你爽了,连句好话都不会说,每天吃了就睡,懒死了,我竟然还养着你,我怎么还没弄死你,嗯?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江昼:“……”

  有病吧。

  季云琅把他脸弄脏,又给他擦干净,掰过他的下巴要亲他,江昼顺势扶上他的肩,把自己转了过来。

  这样一来就面对面坐在了季云琅腿上,季云琅不满地盯着他,在他腰上捏了一把,“都说了我还伤着,这么急着勾/引我,伤口裂了怎么办?看我流血你就舒服了?”

  江昼不搭话,静静看着他。

  季云琅最烦他不理人,他越不理,季云琅话越多,把他从头骂到脚,再气冲冲凑上来亲他。

  跟季云琅接吻时江昼最放松,这是唯一一个和他在一起不需要说话的场合。

  他的手抚上季云琅的后脑,轻轻握住他的头发,手腕上那条断裂的银链露了出来。

  锁灵链断了,他也该走了。

  江昼其实不想走,他是个懒人,只喜欢窝在安逸的地方当废物。

  仙洲的这处宅子小小四方天,他和季云琅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再住下去他就要彻底沉迷,把一切都忘光。

  但是最近季云琅离开宅子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时受的伤也越来越重,江昼早有预感,他安逸的废物生活过不了多久了。

  他就要走了。

  季云琅会气死的。

  两人正亲吻,气氛尚且算得上温柔平和,江昼手顺着滑过他脖颈、胸膛,到了侧腰,马上要碰到他的伤时,季云琅一下抓住他的手,微微移开唇,“别动。”

  江昼垂眸,盯着他新换的衣服看,红衣金线,上面绣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季云琅好像有上百件重样的衣服,一件损毁了就换,然后换了也跟没换似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穿红衣服的?江昼想了几年都没想通,动了动被他抓住的手,说:“伤,我看看。”

  季云琅不给他看,“你别碰。”

  江昼问:“疼吗?”

  “当然疼。”季云琅怀疑地眯起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江昼无视他这个问题,另一只手锲而不舍地往他腰上摸。

  季云琅不高兴了,把他从腿上推下去,让他转过身,朝他屁股重重拍了一掌。

  疼得很,那声“啪”又实在太响,江昼整个人惊了一下,猝然回头看他。

  季云琅刚抬脚准备踹,见他转头了,又放下脚,拍拍衣服,指着床命令道:“去睡。”

  “……”

  睡就睡,江昼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闭上眼一动不动。

  等门打开又关上,季云琅出去了,他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屁股。

  巴掌打上去时火辣辣的触感好像还留在上面,江昼抚摸着自己的屁股,一丝淡淡的屈辱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