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异能者学院后，女生回了Z国，去了坚持不放弃基地。
……
Z国的感染者有一百四十万，住在“坚持不放弃”基地里。基地原本有一个正经的名字：C省救护基地。
但在成立之初，漫长的规则和演讲后，结束时女生说了一句：
“坚持住，不要放弃，让我救下你们所有人。”
有些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坚持不放弃基地，挂的牌子上的大字都是这句，正儿八经的名字在右下角。
今天它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很突然的，一声震动它们的龙啸响彻。
但它们脸上并无太多害怕，反而隐隐的有着期待。
另一边，刷新五次后黑雾里出现的恶龙丧尸。
一声响彻方圆十里的长啸，它从黑雾里冲向空中，双翅展开后一瞬有遮天蔽日的错觉，外壳漆黑不平，露出森森白牙和青黑色的长舌，滴落的口水腐蚀碰到的一切，一双浓绿色的眼睛格外的恶毒，充满了想要折磨、破坏、毁灭人类的肆虐。
这样的恶龙丧尸，有三个。
龙的性子霸道，但这是丧尸，所以它们看见彼此后就成了三角形，蓝雾的在后，红雾黄雾在前，腹腔里发出古怪的轰鸣声，喉咙鼓起，看着是要将什么吐向人类最密集的地方。
就在这时，冰凉包裹了它们，然后从中刺出了利刃，无声又浅淡的，贯穿了它们的头颅、脖颈、翅膀、手脚、身体……将它们定格成了玩具球的怪物。
水球后面，是一身穿普通长衣长裤与精致毛衣外套的女生，站在水上，立于空中，右手延伸出触手，触手吊着一个缩水的恶龙丧尸，像在吊卤鸡。
没有势均力敌、棋差一招的战斗，没有高超的技术与异能的运用，也没有碾压的王者气势。恶龙丧尸的体型也只有半个足球场，现场看都觉得一般，到视频里就更平平无奇了，这样的屠龙，是不会成名的。
但这是开始。
在刷新两次都会枪毙一些人的时候，能让国家基地那边同意刷新三片区域，红黄蓝各五次，已经是极限。
改变，会从抗体被证明开始。
像是无言的讲解视频，秒杀恶龙丧尸的女生把恶龙丧尸吊了起来，触手顶端变刀，切开肚子，丧尸□□下方有水装住，将黑色的内脏挖出，分离骨架和血肉方便处理。
下方早有人和车子等待着运走，一般来说，黑色内脏用来提取抑制剂，其它尸体部分用来熬煮得到萃取剂，剩下的残渣还可以当做肥料，一点都不会浪费。在有提取抑制剂和自生产抑制剂大型工厂的坚持不放弃基地，一天后就能生产出来。
但现在是妹妹和她带的研究院的时间。
抗体的提取与抑制剂差不多，但需要微调，让人类能用，苏夫人的蓝眼睛只说出了这点，具体怎么微调，女生相信妹妹它们。
妹妹它们是坚持不放弃基地里少数的未感染者，从脖环开始，到提取林医生血液里的物质、手环、普及到Z国以外、制定各类提取剂的生产过程、公开效用和副作用的数据、命名提取剂和定价……
如果它们是医药公司，估计早就钱多到是个数字了。
但现在它们是群私自公开后被开除的倒霉蛋，五个人只能凑出一块硬币，这块硬币还是其中一个人随身携带，用来活动手的。
虽然穷，但它们气势倒是不错，实验白衣穿得像风衣，样貌身材各异，眼神倒像一个模子出来的，来自具有狂热的高智商者对其它事物的爱搭不理。
女生只觉得它们都是脑子里只有研究的疯子，觉得要不是她能提供其它人其它地方都提供不了的材料，它们早跑了，也就只有安**不一样。
不过是她自己选择的妹妹，当然不一样，女生侧目看了眼妹妹，安**现在都有一米八了，真是可怕的身高。
“……”妹妹也看了眼女生，回头，盯着运输车，这些都是宝贵的实验材料，运送不能出一点差错，但盯了两秒，她又侧目，看了眼女生，正对上了皱眉的女生。
“安**，我给你三秒钟。”女生的语气非常不好，她最讨厌她选择的家伙不敢对她说话。
妹妹神色倒放松了些，脱口道：“你怎么还不走？”语气颇为催促。
“……”女生上抬眼皮看向妹妹，翻白眼加瞪人。
为了不用人来做测试，女生要去R国偷以前战争时R国人用Z国人做残忍人体实验的数据。女生不太懂这方面，她能想到的是有了那些数据后，能更好的在电脑模拟。
而且这种用它人痛苦造福自己的数据，得抓住丧尸末世这个机会公开。
但她都半年没见安**了，现在才见一面就问走不走，女生心情超级不好的同时，而向来都是那个正事优先的她也深深明了她身边的人有多么包容她。
“……”女生沉默，然后唇角轻勾，笑意苦涩又嘲讽，莫名冷冷的，“安**，如果你有想跟我做的事，要说出来，现在可是只有三点五亿人了。”
“你真是个笨蛋。”妹妹毫不留情的道，她斜眼看向女生，充满了恼怒的无奈，“你杀死恶龙，我们研究，你拿回数据，我们做出抗体，做出抗体后用专利权换法律……这不是你自己一个的事。”
“所以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不走？”妹妹的语气更为催促了。
看着妹妹挺直的腰背和坚定的神色，女生轻弯唇，她没见过丧尸末世第一阶段爆发时的妹妹，但她见过第二阶段爆发时的，那是远超所有人的冷静和坚定，还有果断的冷漠。
不愧是有总攻气场的家伙。
“这就走，看完苏总就去偷。”女生故作悲伤的道，但爽快转身，朝自己的助理挥挥手道别，就脚踩水板，滑向了空中走捷径找苏总。
苏总还是基地长，是坚持不放弃的基地的基地长。
丧尸末世第二阶段爆发后，第一基地、南方的希望之地的幸存者和女性基地的居民迁移到了国家基地里，国家基地的范围也扩大到了Z国整个头部，所有感染者则到了往南方向的C省。也就是说，苏总也是感染者。
更糟的是……背着背包，神色阴郁的像患了厌学症的女生盯着苏总右手的位置，那里本该有右手，但现在是金属和塑料造出来的假肢。
苏总还取了下来，长袖空荡荡了一半才被撑起，与另一边完好无损的左手的对比，让女生心窒。
感染者也不一定要隔离开的，像林萧，也要靠血液要靠抑制剂不变丧尸，但她的能力，让她在异能者学院当了体能老师。
苏总即使是感染者，但他的能力……可恶！就算失去了右手又怎么样？女生愤恨不平的攥紧手。
苏总可是一个月就能变成左撇子的强者，那些X种竟敢把他扔到这里！一边说着把这里交给苏总，一边又让他辅佐那个“基地长”！
真是搞笑，女生扯唇，冷冷一笑，目光却如炬，再敢来一个，她就打得更狠，看看那个不要命的敢来。
“你的表情……明明是两个月前才见过，但还是很新奇。”苏总用左手摘下眼镜，轻嗒一声放到桌上，能致简极雅也能桃花烂漫的水墨眼显露无遗，通身温雅的感觉也越发引人失神了，失去了半个右手好像并没有让苏总失意。
“……感到新奇是好事，苏总，我差点没忍住公开叫你父亲，我和你年龄又相差太小，公众知道了会引起不良影响。”女生淡淡又冷静的说着，她走到桌边，没搬出椅子，而是站着，她打算说完就走。
“苏总，你要退休吗？”
“现在退休会后悔的。”苏总懒洋洋的举起一小叠纸，“我有想获得的成就。”
女生能看到的第一张上就是一堆数字，她能看出是人数和抑制剂生产量的计算公式，但她想不到会这么复杂，她还以为是按抑制剂效用时间，一条条线，让中间没有空白的原则计算的。
数学真的是很重要的啊，安**它们在制定生产过程的时候也用到很多数学。
不过虽然创造的智商很有魅力，但能分辨的智商才最适合她，女生抬右手握紧，眼神也下意识的看过去，她能用的力量是水异能和蓝眼睛，用这些力量来改变世界吧。
苏总看着女生，眼里浮现叹意，“你又露出孤独的表情了。”清越声音很是包容。
“！”女生怔愣过后，沉默不语，右手松开放到了身后，眼神还是直视苏总，“有一些事情，苏总，我只能自己知道。”
“……好吧，你能直视我就代表我可以不知道。”苏总指指门口，虽然温柔但也催促道：“快去R国吧。”
女生点点头，直接从窗户出去了。
不需要再准备，她的背包就是准备，也不需要线索和接应，苏夫人的蓝眼睛会告诉她需要的。
女生她当天就用水异能开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船，跟着指南针从海上飞速直达R国。
一天一夜后，女生到达了R国海岸线，蓝眼睛又一闪，女生视野里出现了地图和路线，大大的箭头像地铁跑酷一样，时而在地上，时而在空中。
“……”沉默着，女生迈出一步，踩住一个箭头，无声但特效十足的变成了一个金币。
苏夫人啊，女生轻叹一句，她唇角弯起，水板出现在她脚下，咻的一下她往前滑去，收割着快乐的金币。
女生正式踏上了偷数据的路。
同时的，异能者学院里，从大草原回来的雷电终于有了时间来想自己要做什么。
为此他直接去找了学院里除女生外唯一认识的人，痞气女。
去找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在女生劈出的河边建护栏，周围年龄各异的异能者嬉笑着路过，似是早已忘了那时的恐惧。
在校园贴吧里也照样造谣诋毁着她，还说她只是幸运，但毫无当一个异能者的品性，只敢对人用异能，不敢对丧尸。
切，雷电嘲讽的斜笑，怒道：“一群都不考虑感染者死活的东西还扯起异能者的品性了。”
简直就跟动物保护者一样，真正的动物保护者都在跟偷猎者斗争，而不是在网上没人皮没脑子的动手指。
心里带气，脚下就重力，一下又一下，雷电只顾着愤怒，不知道别人看他一眼后都主动离开了他的视线里，他气呼呼的到了说是水异能教学楼，但完全变成体能训练的建筑物里。
一进去看着跟健身房似的一楼，雷电更气了。
就是这种轻视水异能的态度才让大多水异能直接回了原本的地方！只想杀丧尸！把水异能者当辅助！愚蠢到连水异能多么适合救人都看不出来的东西！
“哈-呼—”雷电长长的呼气，他以前虽然是个平凡的小镇少年，但丧尸末世里他也见了不少事情，可这种愚蠢他实在理解不了。
人是总要造出歧视吗？
（嘭。）
突然的，刀刃入刀套的声音传来，雷电寻声望去，看到痞气女意外的瞪大眼睛，手上却还是精准又悠闲的用刀套接随机落下的刀子。
“我还以为你要多愤怒一会。”痞气女还能跟雷电聊起来。
“还是愤怒，但你接刀子更有吸引力。”雷电走向痞气女那边，走近了看他觉得更有吸引力了。
几十个尖锐又发寒光的十厘米刀子，从头上高一点的位置落下，他走过来的时候还正好一把刀子从他眼前掉下，然后刀套上来了，用来包裹的物件却展现出了吞噬一样的攻击力。
“真厉害啊，你自己强，还会教别人强，林萧你真的很厉害，不过你现在做的是你想做的吗？”没有委婉的，雷电直奔主题。
痞气女习惯了直奔主题，也习惯了快速换话题，但雷电这种少话的直奔主题，她一下反应不过来，得想想。
接了两次刀子后她想到雷电想问她什么了，“雷电，我们都在为自己在乎的行动。”
“我在乎的是和朋友一起做有趣的事，所以当她说让我们一起证明水异能不是辅助异能的时候，我心动了。”
“所以雷电，你先找到你在乎什么，而不是你能做什么。”这三句话的时间，刀子就落完了，最后一把刀痞气女没用刀套，用手握住刀把后在手中转着玩。
虽然帅气，但雷电看着就觉得要飞到他眼睛里，后退两步后他露出半懂不懂的神情，“但我实在想不到我能为同性恋做什么。”
“等你出名后说自己是同性恋，你就会有很多机会为同性恋发声，也会被真的假的同性恋人权组织找上了。”痞气女蹲在地上收拾着刀子，她的语气，虽然有认真给建议，但总有一种不在乎感。
雷电有些不舒服，这种情绪很轻微，他自己都不清楚，但痞气女感觉到了，然后她回头，给雷电指明了答案：
“雷电，这就是没有一样的愤怒和厌恶。”
“！”雷电怔愣，他感觉恍然了，但好像又更不懂了。
“我没遭受过同性恋方面的伤害，我也不是同性恋，看到同性恋因为是同性恋被伤害的事情不会害怕，所以我说的话再有道理也会让你不舒服。”话说到这里，痞气女觉得得跟雷电聊久点了，于是没把刀子复原，而是原地做起了竖直俯卧撑。
“雷电你是纸性同性恋，但你也是会害怕的。”
“……林萧，你比看起来细腻多了。”他还以为林萧不是九班长它们那样的人。
雷电平静的看着痞气女，心里感觉糟透了，因为他可不是她，他超级讨厌别人一句话点明他，有种被扒光的感觉，很不安全。
“雷电你倒还是不坦诚呢，很久以前你就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不在知道女性基地的时候告诉她，明明直接说关系还不到能告诉她的地步就行了，她又不是不能理解。”
即使说起了这件事，林萧还是不看着他，做着漂亮的俯卧撑，因为觉得正常又可以理解，所以不在意。
雷电面无表情的咬住内唇肉，他现在心情糟到想要马上离开。
“你离开不了了。”左手抬高时用力，身体升高的时候重心变换，一个半后空翻，痞气女轻巧的站到了地面上，她揶揄又让雷电觉得更不舒服的包容的看着他。
“离开不了是什么意思？”雷电越发平静的盯着痞气女，他是想要加重气势的，但他是个画手，目光会追寻想要画的事物，比如痞气女双腿成九十度，肩膀斜压拉伸时的动作，有着下一秒就攻击过来的美感。
这目光的移动，痞气女完全看到了，直言直语的她说道：“雷电，你真的很惨。”
“？？？啊？”雷电想说痞气女是不是脑子抽了，但紧接着痞气女的话让他哑然。
“没有人追随你，没有人陪伴你，没有人辅助你，也没有人与你同行，即使有你自己选择的原因，但你这么选择也是因为你不能受一次伤害。”
“不过不能说你没有勇气，你是对身边人的渴望不及你对当一个工作狂的渴望，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感觉。”
“……我可没有家门能入。”不太对头的，像是故意说出来的比喻，但自己吐槽了回去，心里感觉也明晰了，不是他单向把林萧当朋友。
这样他应该就能坦诚了，雷电松了一大口气的想道。
“不说这些了，说正事，你们要证明水异能不是辅助异能，要不要一个雷异能帮忙验证？”
“不要促进异能者之间的武林大会，异能者强不强的标准是看对丧尸，还有水异能者其实也瞧不起雷异能者和火异能者。”想到了好笑的事，痞气女唇角弯得厉害，跟憋笑似的。
“？怎么个瞧不起法？我咋不知道。”水异能者大量退学的时候，雷电跟着女生去看了它们，他觉得它们还挺平和的。
“杀丧尸需要一百公斤的攻击力，除去一些本身就挑战过身体极限的水异能者，其它的很难达到这个要求，但对付雷异能者和火异能者，水异能者有属性压制。”
“之前有个雷异能者恶意攻击一个水异能者，然后被水挡住后，一个水球精准砸中了下巴，当场就晕了过去。”痞气女眼睛发亮，她想起当时周围的惊讶和安静就觉得好笑，“所以水异能者并不怕雷异能者和火异能者。”
“它们怕的是子弹，异能者大多都怕子弹。”雷电道。
痞气女认同的点点头，“异能者对付丧尸有优势，但只有很少的异能者能对付子弹，能对付导弹的更是屈指可数。”
“异能者的地位来自于巧妙的位置，由武器来会损毁丧尸，抑制剂减少，还破坏环境，反正一个导弹就能炸完，给异能者地位也无妨。”
“异能者学院也是异能者坟墓，之后是不是拿荣耀来哄骗异能者死在雾里？”雷电冷笑，因为贴吧，他对现在学院的异能者都讨厌，但不代表他看着它们愚蠢的去送死还觉得开心。
“等抗体出现后，异能者就不会被当做一次性工具了。”痞气女挥挥手安慰道，她对于人类的恶接受度很好，因为见多了，习惯了。
“多次性工具就很好吗？”雷电不满的嘟囔道。
“不好啊，我也不喜欢被当成锤子，但雷电，她可不是为了把一次性工具变成多次性工具。”
“！抱歉。”雷电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非常显然的禁止自己说话的动作。
“噗。”痞气女失笑，抬手就大力揉搓雷电长到耳边的头发，还把雷电拉了过来，虽然痞气女本质是不男不女的，但这种亲密接触，雷电从来没有过，他一下就懵了。
“雷电，要是她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样？”
“……也会道歉吧，但紧接着就会叨波，说即使被扭曲恶化，那也是被扭曲恶化，一个好的标准还是在那里，如果连该怎么做，什么才是好的都不知道，那么人只会越来越糟，她还真是一直都在调整自己。”雷电翘唇，然后又被痞气女一顿揉搓头发。
“你也不赖啊雷电，只是惯性思维作祟，由一步一步的思考变成一跳一跳的接受结果，因为这样方便。”
痞气女俏皮的用手指模拟走路和跳跃，雷电点点头，但他有点走神，在想他家oc大人长大后要不要也有一双林萧的手。
但林萧的手是偏男性的骨架美，他家大人可是女生外表，这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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