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真实世界，清晨6点整。
犯罪巷是哥谭最危险的街区，黎明寂静的好似炭笔素描。
此刻的街头异常安静，整个街区经历一晚上的火并、抢劫、销赃，一部分人在地下黑诊所哀嚎，而另一部分人裹着被子，蒙头发抖，刚刚进入惊恐疲倦的睡梦中，早晨的时间终于开始懒洋洋流淌。
偶尔，远处传来一两声鸟儿的啼鸣，伴随着下水井盖前升起刺鼻难闻的古怪烟雾。
下城区好像被时代抛弃的在这样的雾中，哥谭犯罪巷是最排外的街区，以至于居民还在使用上世纪的煤气路灯。
脏兮兮的玻璃罩子中亮着异常微弱的光。哥谭那种特有的潮湿如同章鱼触手一样无处不在。犯罪巷街道的每一块残破石板上都覆盖着细微的粘稠水珠，显得异常滑腻。
空气中的水珠与雾气交织在一起，将一片炭笔素描被这湿气轻轻浸湿。
然后，在这份静谧中，人的脚步声显得尤为突兀，每一步落下，都在雾中激起一阵细微的涟漪，那脚步声愈来愈进，同时还夹杂着鸟类拍打翅膀在上空跟随盘旋的轻盈风声。
钟离和一辆些漆成红色，配两副车轮，由一辆面包车拉着的咖啡早点车擦肩而过。
车上，一大壶茶和咖啡在煤火上热腾腾地冒着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准备拉到韦恩工厂门口，提供给过路的行人和劳累的工人。
钟离先生转身歪头。
如果他的龙尾显现出形态，也许龙尾也会拍击地面，来回摇晃，代表他在思索。
10美刀可以买到一块黄油面包加热狗，这是大多数普通工人能够负担的早餐，简单提供足够的热量。早餐车的套餐里面还配有炸薯条和额外的番茄酱。
钟离先生站着没有移动，摊主是个黑人中年男性，没忍住朝他露出警惕的目光，直到一只猫头鹰落下来，举起鸟喙上叼着的美刀，买了薯条和咖啡。
“啊，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猫头鹰整了一口薯条，发出了陶醉的人话。
“草泥马的上帝，鸟会说话！”
摊主举起黑色的枪口对准哥谭，热情洋溢、鸟语花香的惊恐饶舌大骂。
钟离先生：“……”
——好的，这很哥谭。
几秒钟后，巷子内传来连续的枪响、怒吼声、猫头鹰狂笑声、乌鸦嘎嘎乱飞声、还有子弹打在白皙的皮肤上被青年面无表情弹开的声音。
摊主汗流浃背了。
钟离先生倒数几秒钟，眼见面包车带着小推车惊叫着冲出了犯罪巷，就像见了蝙蝠侠一样！
——更好的消息是，这里没有人会选择报警，因为摊主怀疑自己最近忘记吃脑残片后，又开始发疯了！
“啊，赞美哥谭。”猫头鹰抢了三份早餐分享给朋友们，一边恰薯条一边道：“生的自由，死的突然。”
钟离先生举起浓茶杯子，打开塑料盖喂空中落下的黑乌鸦。
没错的。
伦敦也在这里，伦敦往咖啡杯里面扔石头，开始表演小乌鸦喝水。
……
于是等从街口走出时，钟离肩膀上落了两只鸟，一只是巨大的白色猫头鹰，另一种是烟嗓红眼的恶魔乌鸦，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东西。
哥谭距离伦敦伦敦还是太远了，所以伦敦角色的分身只有儿童的手掌大小。同时伦敦有点讲究的好人性格，他是哥谭新勾搭上的好鸟类朋友，由此伦敦爵士愿意来哥谭放个风，且钟离先生的龙角真的很适合鸟类停落。
刚刚伦敦看阿钦兰战场结算不过瘾，跟着钟离从游戏世界中飞了出来，他和哥谭一样，对那名叫杰森的孩子有些感兴趣。
【……这叫做鸟类感兴趣鸟类。】
钟离眼前闪过一行金色的文字，文字漂浮在晨曦的光线中，是蝴蝶风暴在和钟离交流。
【上一个时间线杰森给蝙蝠侠当过罗宾，他是一只小红鸟。】
蝴蝶风暴依靠真实的力量存在，当压制好黑色行星后，祂也乐意从里世界飞出来，跟着钟离去地球上放个风。当然，即便是城市意志也无法察觉到蝴蝶，因为此世界只和代表真实的那位神灵签订过契约。
这时，白色猫头鹰口吐人言，吓唬路过上早班的行人；黑色的乌鸦在天上飞来飞去，搜寻感兴趣的小零件；金色的蝴蝶结成一团，跟着在契约者身后飞舞。
钟离路过一扇玻璃窗，瞥了眼百货大厦窗前倒影出的龙角和龙尾，再看一眼身边乱飞的小动物们，觉得自己非常像堂主说的游戏人物，但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宝可梦训练家，还是在玩动物之森。
“不管怎么说，这两项都不能选，我们不能遭了任天堂法务部。”钟离先生很有原则，一本正经的评价说。
蝴蝶风暴礼貌打出六个点：【……】
“有道理，您是正确的，然后……”伦敦落在街边企鹅人的劳斯莱斯昂贵“欢庆企鹅女神”镀金车标前，抬起锋利的爪子按住车标，操着讲究的绅士伦敦腔问道：“亲爱的哥谭，我能不能带点伴手礼？”
哥谭慷慨大方：“请自便，亲爱的伦敦爵士，欢迎在我家连吃带拿零元购，这里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赞美你的慷慨，好朋友。”伦敦道。
这也算是乌鸦的习性了，伦敦喜欢到处收集小零件搬回自己的巢穴，就像19世纪他家的王室对地球做的那样。
以前伦敦只能眼巴巴瞅着家里的类猿人成箱成箱的从黑船上搬好东西，现在他终于获得实体，也可以来骗、来偷、来玩昂撒人的抢劫游戏啦。
“嘎嘎！”
伦敦一爪子掰断企鹅人的绝版车标，吞进肚子里面，和哥谭一起兴奋的朝天乱叫起来。
而企鹅人又做错了什么呢，要被自己的城市如此这般祸害。
蝴蝶风暴冷静的道：【顺便提醒一句，我一直觉得这些从真实力量中诞生的二代城市意志的脑子都有问题。】
“……”钟离犹豫了一瞬， 在打晕企鹅人喽啰或逃离事发现场前选择了“or”。
他平静的给哥谭套了一个护盾，目送哥谭冲进企鹅人的老巢，抛撒白色鸟毛感染人类，接着企鹅人的冰山酒吧中发出无法控制、震天动地的男女狂笑声音。
嗯，以普遍理性而论，哥谭的内涵本身就是一座狂笑之城。
青年站在街口等待猫头鹰飞回来，以便在蝙蝠侠出警前，带着“飞行系精灵宝可梦”们离开。
而走入地脉遁去杰森那孩子的所在地，钟离转头看了眼哥谭黑色的哥特建筑物，他感应到那些建筑物中有微小的粒子在同他的力量共鸣，黑色的墙壁中渗出金色的零星液体，在接触空气的下一刻，自然而然的扭曲成看不见的雾。
看不见的雾笼罩整座城市，飘入人类的脑子，就算清醒如蝙蝠侠，眼瞳最深处也凝结着代表疯狂的絮状物。
这就是哥谭送给自己家中直立猿的礼物。
或者说是历代哥谭居民改造了城市——哥谭的猫头鹰法庭从地脉中提取出不明液体，将其称作琥珀金，研制出的琥珀金具有令人类起死回生和创造“不可能”的神奇力量。
由此猫头鹰法庭使用琥珀金制造了手下的利爪，还通过神奇的黄金液体让他们的核心成员永葆青春，并付出癫疯的代价在暗中掌控了整座哥谭。
“琥珀金”就是流淌在美洲地脉中的“帝流浆”，或者说是流淌在大地深处那来自岩王帝君的血肉。
因为其来自岩神，而拥有奇特的力量。也因为美洲封印着若陀龙王的破碎的恶念，使得琥珀金中充满疯狂的源泉。
在美洲地脉内的“帝流浆”并不纯粹，如若使用太多，又没有若陀龙王神力庇护，便会带来无法控制的妄念和幻象。
如今猫头鹰法庭已经被真的“白色猫头鹰”霸占，改造成哥谭蛇精病鸟的温馨小家了。
但当初……提取出的琥珀金的猫头鹰法庭成员因为吸收太多黄金液体，变得精神不正常。他们在建造哥谭时，将提取“琥珀金”留下的残渣加入了建筑材料，导致哥谭每一座建筑物中都存有少量的黄金液体。
少量的黄金液体在一代接着一代的哥谭人的血液内堆积，培育出哥谭人民那风淳朴，但不定时陷入疯狂的血脉。
且所有融入建筑物的“琥珀金”结合在一起，让哥谭无论是这片土地，还是土地上的城市意志，都拥有了扭曲现实的能力。
所以，哥谭是整个美利坚城市意志的首领，不管华盛顿代表的白头鹰有没有对此强烈抗议。
就像蝴蝶风暴说的那样，哥谭是追随真实命途的隐藏彩蛋，疯狂为哥谭带来了最纯粹的欢愉。
【而同纽约相比，哥谭也是一座特殊的城市。】
【契约者，您应该知道星神是另一个宇宙的高维产物，当初世界为了解放自己的意志，选择接受不可知世界壁外的力量。】
【又因为世界选择请星神重新铸造自己的宇宙，祂让这个时间线出现了额外的高维力量源泉，一种是由真实下发给人类和类人生灵的神之眼；另一种就是高维生物再进化后，追随真实而走上的不同命途。】
【哥谭的欢愉、大都会的纯美、若陀龙王的存忆、乃至于纽约那种特殊的虚无，其实都是通往真实的一部分。】
蝴蝶风暴补充说明，祂在和契约者解释并没有什么卵用的知识。
“真实是一种存在确认后的结果，您在同我讨论哲学。”钟离先生绽放出了一丝微笑，眼眸中的鎏金点点闪烁发光。
【命途和星神一样，本就是哲学的产物。】蝴蝶理所当然的道。
【而我们都是一些形而上学的东西，说不准哪天我们脑子发疯，太爱人类了，就会把自己优先枪.毙掉。】
蝴蝶风暴最后说明祂也是真实命途的行者。
钟离：“……”
同时，猫头鹰和乌鸦还在搜刮城市，居高临下袭击倒霉的企鹅人、谜语人和黑面具的保镖。
……
这时，六点十分。
钟离跨越地脉走出来，不远处几栋拥有地下车库和安保门卫的大厦被朦胧的水雾吞噬，变得异常模糊，使得灰色的石砖不再那么清晰。
按照地图显示，杰森那孩子的新家就在这里，处于犯罪巷的安全停火区域，虽然对儿童来说依旧不怎么安全。
哥谭下城区势力不会在此地开.枪，因为大厦公寓中住着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亲属，以及上司的亲属。杰森能租到此地的公寓也是花费了不少存款，几乎划掉他存在现实世界中所有的存折，还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走了夜魔侠纽约地狱厨房和烟绯小姐的关系。
而那名照顾杰森的老头邻居接受邀请，成为了杰森的室友，在犯罪巷过上养老生活，但因为那老头是非法入境的黑户，始终无法收养杰森。
几天前，老头收到一封信，离开哥谭去找自己失散的家人去了。杰森独自待在公寓中做游戏直播，吃饭全靠冰箱里面的存活，连外卖也没点，自觉不会透露出家中没有大人的真相。
犯罪巷是杰森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不愿意离开这里，且离开犯罪巷也没有用，杰森觉得哥谭到处都可以变成火并战场。
而且阿卡姆每隔几个月就会大暴动一次。
在哥谭他们普通人都是随机扑街的，杰森只能选择拼命刷游戏，用学到的知识保护他自己。
他也从未相信过，会有一座城市正在注视着自己。
……
“咕咕，您觉得我送给小鸟的气球怎么样？”
哥谭从树上落下来，指了指大厦一处阳台，上面挂着一只绿色的笑脸气球，告诉钟离先生，说那里就是杰森租的公寓。
气球挂在阳台上经历风吹雨淋，看来哥谭送的是有一段时间了。
钟离点头表示肯定，认为除了气球里面装着小丑笑气，爆炸后足以感染一楼人外，哥谭的礼物很有创意。
纽约也矜持的赞美哥谭的礼物很有创意，并询问哥谭是不是想干掉自己家里的恐怖类猿人。
“嘎嘎，没关系嘎，我也想干掉两个王室成员，驱逐几街区的类猿人帮派，拆掉一个地下黑暗帝国，并把007特工的总部强行转移去根本没人在意的苏格兰。”
伦敦对哥谭开心道：“所以，我们可以体面的互相交换，杀人放火，嘎！”
钟离&蝴蝶风暴：……
根本没人在意的苏格兰：…………？
明白了，原来伦敦是古希腊掌管体面的神。
——但是，倒也不用做如此的体面鸟。
“咕！”
就算哥谭看了眼自家小鸟的窗户，又看了看自己的犯罪巷，鸟眼中充满了希翼。
他被伦敦说服了，且哥谭是真的想炸掉自己搞点乐子。
“好了，莫要失控。”
由此钟离先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点无血缘父亲对逆子的警告。
而即便是警告，青年也依旧保持着那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迷人光彩，白皙俊美的面庞，眼睛狭长明亮，浓密的睫毛扇动间，遮住岩龙特有的竖瞳。
钟离背着手，说他喜欢聪明的孩子。
“咕。”
“嘎。”
两只鸟类随即沮丧地低下了头，并决定等野爹离开后，上游戏详谈惊天大案。
当他们说话时，杰森那边的窗户终于微微拉开，一个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头发乱蓬蓬的像未经修剪的灌木丛，中间带着一抹白色挑染，眼睛碧绿，眼白清澈的孩子探出头。
杰森穿着一件过大的衬衫和破旧的裤子做睡衣，二手市场买来的衣服裤脚已经被踩开线，但胜在干净，可以看出离开原生家庭后，杰森除了上游戏赚钱外，便是想办法用游戏内学到的知识，让自己的生活过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机警和狡诈，这是长期在街头生活的孩子才有的表情。小孩的动作敏捷异常，他朝窗户外快速观察一番周围地面，确定窗外没有其他大人蹲点，只有两只鸟落在长椅上后，杰森确定好自己的逃生路线，这才重新低下头。
杰森将卧室的窗户打开一道足以自己通过的缝隙，随后从枕头底下掏出唐人街买的菜刀，用磨刀石使劲滑了几下，举着武器走到公寓门前。
他不知道的是，钟离先生就坐在公寓外街口的长椅上，哥谭猫头鹰和伦敦乌鸦落在扶手两侧，如同观众席上的观众。
“打个赌吧，这波我家的小鸟必然觉醒神之眼，咕。”
哥谭开心的用企鹅人宝贵的生命打赌，因为企鹅不会飞，无法得到哥谭这只乐子鸟的认可。
且正在杰森公寓外撬锁的人，就是哥谭放出来做催化剂的。
而伦敦听后十分感动，表示他完全理解哥谭，说想弄死自己家里的类猿人小孩完全可以直说。
钟离：“……”
蝴蝶风暴冷静道：【我就说，这些二代城市意志脑子都有问题。】
但这些城市意志也是经过真实的力量感染，从地脉中诞生的高维生物啊！
他们如若有问题……
那不就说明是地脉……还有摩拉克斯有问题了吗……
钟离靠在长椅上，摆出岩神坐在神像上的姿势，表情逐渐深沉。
帝君无语了一瞬，觉得不能认自己是摩拉克斯的理由又多了一条，并以手默默扶住额角。
**
可实际上，杰森这边一点都不轻松。
他可以在真实世界胆大妄为，将手伸进路人口袋里偷钱包，或者撬豪车轮胎。
他也敢在虚拟世界杀穿战场，成为玩家口中膜拜的大佬。
但直到门外的撬锁声越来越愤怒，门锁被子弹暴力破开，杰森这才意识到恐惧。
他从游戏中无所不能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举着刀的手臂微微颤抖，甚至忘记了几个月前自己撬蝙蝠车轮胎的那种不屑和冷静。现在的杰森完全是一名独自留在家中，面临坏人马上就要破门而入，勉强不被吓哭的儿童！
打报警电话没用，哥谭警察局到处都是黑警，说不准他现在打报警电话，门外面传来接电话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杰森僵硬在门口不敢动，在门被推开前，他放弃守门，躲去厨房，手中依旧紧紧拿住刀，并从厨房灶台上吃力的端下来一锅热油，只要对方敢过来，杰森就用热油浇死那人，再顺着阳台逃跑！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厨房磨砂玻璃外的影子，进入公寓的人在客厅内翻箱倒柜，随后进入了杰森的卧室，好像在找家中的值钱物品。
杰森原本怀疑是自己游戏主播的身份被网络开盒，引来了坏人的注意，他屏息凝视着厨房门口，只见一道瘦弱的影子笨重又嚣张的在房间内到处乱找。
就好像杰森的家是对方理所应当的地盘一样。
杰森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无声打开厨房磨砂玻璃门，看见了一道身形瘦弱，几乎可以说是脆弱到了极点的人影……
……
晨曦的光芒落在公寓内，杰森端着热油，跟着那人走到卧室门口。
他看见一名皮肤苍白几乎透明，手臂骨头的线条也因为极度消瘦而变得格外明显，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黑色头发乱蓬蓬地散落在肩膀上，像枯草一样干枯而脆弱的女人正在他卧室内乱翻乱找。
“杰森！”女人什么都没找到，举起床单扔到地上，气喘吁吁的大吼出声。
“该死的小鬼，你在哪里？”
“妈妈？”
杰森认出了熟悉的碎花连衣裙，一锅热油失手打翻摧毁了老头新买的地毯，还差点烫伤自己。
他瞳孔瞬间缩紧，看见几个月没见的母亲转过头，露出一副吸食白色粉末，已经将自己整得恍若骷髅骨架的恐怖面孔。
“你不是进戒毒所了吗？”
“我要钱！小兔崽子是我生了你，你居然从没有关心过我，妈妈在那里好痛苦啊，你爸爸欠了一大笔钱，那些人上门居然要妈妈代为还钱，不还就要妈妈的命，那个人关在监狱里面根本靠不上，你必须给我钱，杰森！”
女人突然崩溃，呜呜大哭起来，伸出手抓过来。
杰森来不及思考，只能转头跑路，他很快被逼迫上了阳台，一只小丑气球在风中摇摇晃晃。
气球做出哭脸的表情。
恐惧的就如他一样！
……
“嘎，哥谭，这就是你说的催化剂？”
甚至连大厦底下的伦敦都看不下去了。
伦敦说他见过这么惨的儿童，还是维多利亚时代自己家里那些扫烟囱的小孩！
——在19世纪的伦敦，随着工业革命的推进，烟囱成了家家户户常见的设施。扫烟囱的小孩被迫在极其狭小且充满煤烟的空间中工作，基本就没有活过14岁的！
但也没有如杰森那样，被亲妈用枪抵着脑袋要钱一样倒霉啊！
——你大爷的哥谭！你真的脑子有毛病啊！
“对啊，咕。”哥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就是真实，残酷的真实，不从梦里醒来怎么觉醒神之眼？”
“我是只好鸟吧？”哥谭喜滋滋问钟离先生。
钟离先生微微垂眸，因为他现在真的怀疑贡献力量制造城市意志的“摩拉克斯”可能有点问题了。
至于伦敦差点看不下去，伦敦破口大骂：“谁能好过你啊，嘎，活爹！”
钟离仰头，看着黑暗的哥谭上空乌云逐渐散开，落下晨曦光芒。
……
**
——真实！
——这可恶的真实！
在真实的世界中，杰森是一个弱小的孩子，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也没有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他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一切，什么都做不到，唯有在痛苦的中挣扎，恍若游鱼脱离绚烂自由的海水，在岸上渴死。
但他突然听到了女人痛哭的声音。
阴暗的居室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恐惧的气息。阳台的门因为打斗而歪斜敞开，从外面吹进的冷风让杰森一个激灵，在阳台上和自己亲妈开启了你追我赶模式。
在光中杰森看清楚了女人的脸上的绝望和疯狂，迫使杰森恍惚中忘记逃跑。
他疼的大叫一声。
这才发现母亲的手紧紧地拧着自己的胳膊，女人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扭曲。杰森表情则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紧抿，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快说啊，杰森，妈妈被坏人盯上了，妈妈需要钱，你把钱藏在哪里了？”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带着哭腔，她抱着杰森失声大哭。
“你别不说话，你保护妈妈啊，杰森，我的小杰森，妈妈被关起来了，妈妈一直都在想念你！”
“你应该好好戒毒，走之前你答应过我的，妈妈……”
“我会好好照顾你，烟绯小姐说爸爸那些赌债没有法律效益，是不用还的，你和爸爸离婚，我们以后离开哥谭去别的地方生活……”
杰森咬着牙，眼神中逐渐透露出对这个瘦弱女人的担心。被女人抱住，他不愿意用力反抗，怕伤到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她的手指像钳子一样深深地嵌入小孩的肉里，俨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皮肤上开始出现淤青。
“跑不掉的，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杰森你太傻了，你的直播间被他们看到了，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杰森你必须把钱交出来！”
女人大吼大叫，眼中布满血丝。
“什么看到了，他们是谁？”
“闭嘴！现在妈妈要惩罚不听话的坏孩子！”
女人情绪当场失控，她把儿子拖到了阳台上，将杰森抵在空调机上，用尽全力将儿子放上去，让杰森站稳。
这时，女人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手枪，她用枪托对准小孩的头部旁边疯狂地砸下去，空调机传来传来钝响，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女人在砸杰森的脑袋一样。
惊恐几乎让杰森失去了意识。血液从他的头部慢慢渗出，与空调机上的尘埃混合流下，此时杰森才发现血液是从母亲手中留下来的。
“快跑……”
“哥谭的地下势力想要你杰森，你爸爸把你卖掉了！”
“他们控制了妈妈，对不起，妈妈要那些东西才可以活下去……”
女人的声音混在砸机器的响声中，几乎听不清楚，杰森这才发现她脖子上带着监控摄像头和窃听装备。
“他们要上来了，快跑！”
瘦弱的女人将儿子推上空调机，杰森知道自己可以趁机滑到楼下，从空房子内逃跑。
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穿过空气，准确无误地射穿了女人的手腕。
女人的手枪脱手而落，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腕上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涌出，跌坐在阳台上，脑袋撞到栏杆，鲜血染红了地毯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妈妈！”
杰森挣脱了女人的控制，蹒跚地站起身来，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但他还是跳下空调机，用衣物对母亲做临时包扎，他已经给熟悉的大人发送了紧急短信，烟绯小姐说让杰森再坚持一下，她马上就喊人过来。
杰森看到几个高大的男人跟随枪响冲入公寓，他突然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是有人从直播间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想要把自己抓走洗脑做打手！
草！他才八岁啊！这是竭泽而渔啊！
杰森悲愤的想，为了守护这辈子就对他展现过这一次带血的温情的母亲，他当机立断躲到外面狙击手的盲区，用枪指住阳台上系的小丑气球。
气球是某天杰森下游戏，从风里飘过来的。
“不许动！”
杰森冲着外面的不知名绑匪们大吼一声，“看清楚这是joker的气球，里面是笑气炸弹！”
“只要我现在按动板机，没有蝙蝠侠的解药，我们一起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