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普遍理性来说,神之眼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提瓦特以外世界的生命并不能通过愿望获得超棒的圆形宝石。

  不过拥有星神的契约做支撑后,在游戏世界中觉醒神之眼,成为新一代的撅醒者,便成为了可想象的事情。

  再次登录游戏后,不用主系统提示,一些玩家也发现了隐藏在街头巷尾的“第六注释”模拟器。

  ——在群玉阁的游戏世界,玩家甚至可以在游戏中玩游戏。

  虚拟世界小游戏,“哥谭模拟器”。

  【蝙蝠模拟序列:你可以把人打成骨折或高位截瘫,但你不能杀人。】

  【小丑模拟序列:就算如此,阿卡姆也要向政府要求平等对待、不然就暴力游行。】

  【游戏规则:太阳落山后请找到庇护所】

  【PS:权力最讨厌真空,官方机构不管的时间和地点,会有人管的。】

  杰森已经习惯了哥谭潮湿的黑夜,但他没有想到会在游戏中再次见到它。

  虽然钟离先生认为——“若凡事都要先考虑金钱,也就等同于凡事都被金钱束缚了手脚。”

  但用往生堂黑卡的人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为了完成游戏隐藏任务,杰森、烟绯和梅芙小队花费全部摩拉购买了上品夜泊石,剩下进购霓裳花的钱便不够了。

  烟绯小姐沉默了一段时间,说她知道怎么解决问题,他们需要当街找一个代号公子的毛子,威胁他不交出钱包就不给看岩神,然后准备送仙典仪的资金就不用发愁了。

  梅芙和杰森奇异的看着烟绯,片刻后吐槽向礼貌问了一句,说烟绯小姐你是不是串场了?

  可以掉落大量摩拉的“藏金之花”只在城外生长,遗憾的是游戏世界光开发了璃月港,为了游戏公平,身为玩家他们不能离开城市安全区。

  由此,为了购买“金屋藏娇”、“山阴锦簇”、“缥缈仙缘”三种霓裳花,杰森几人选了最合适的方法,玩小游戏打工。

  杰森打开花商店铺旁边安装的游戏机,青花陶瓷外壳,远看一点都不违和。

  然后他立刻选择成为“蝙蝠侠”,加入维持哥谭午夜正义的一方。

  属于杰森的2D小人驾驶蝙蝠车冲入夜色,杰森看着游戏机中熟悉的街道画面,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的视野变高了,他进入了蝙蝠侠的角色内,武器装备变成了钩索和蝙蝠镖。

  ——原来蝙蝠侠真的不用危险的枪.支做武器。

  杰森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根撬棍,突然有点手痒,脑海中不存在的声音告诉他,他应该转身把老蝙蝠的蝙蝠车给撬了!

  杰森没有注意到,进入角色后他对蝙蝠侠的心情那叫一个又恨又爱,极其复杂,称呼上不由得带了一些亲昵。

  甚至出现某种幻觉,觉得自己是老蝙蝠的罗宾助手,数年前因为老蝙蝠不同意他用蝙蝠电脑玩游戏,这才愤而离家出走,再回哥谭后发现蝙蝠侠已经换了新的罗宾——所以决定化身红头罩报复社会,再找小丑复仇。

  目前心理年龄还是8岁的杰森:……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鬼?

  游戏提示,顺利通关游戏后,玩家可以继承一部分角色技能。杰森对新补丁中的神之眼没兴趣,他居安思危,只是想通过模拟器学习枪.械使用技巧,增加自己在快乐老家的存活率而已。

  控制不住地撬完蝙蝠车四个轮胎后。

  “蝙蝠侠”凭借肌肉记忆使用钩索枪,撑开凯夫拉材料的披风,真如大蝙蝠一样飞跃进深夜。

  哥谭的天际线被尖顶建筑的剪影所划破,月光苍白地洒在这座城市的哥特式建筑上,银光在石雕之间闪烁。街道上弥漫着混乱和恐惧的烟尘,远处警车的警笛声和市民的尖叫声交织成一副都市的恐怖交响乐。

  老哥谭深夜娱乐节目了。

  哥谭人都习惯了,精神相当良好。

  杰森变成蝙蝠侠在熟悉的高楼之间自由翱翔,特别想大吼一声“老子是世界之王!”

  脱离虚弱的孩童身体,硬邦邦的肌肉在贴身的战服下舒展灵活,如钢铁般坚硬,又如猎豹一样矫健,他的第六感无限提升,快速地锁定了游戏boss目标——从阿卡姆越狱的小丑。

  绿头发,油漆脸,夸张的红嘴唇,以及基佬都不会穿的紫色西装,看起来品味很差。

  站在高楼之上往下看去。

  作为一个哥谭儿童,杰森是听小丑优秀履历表做睡前鬼故事长大的,他害怕小丑就和璃月儿童害怕“咣当天上掉下来好大一条龙,帝君霸霸突然不要子民们了”一样恐慌。

  【……我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你,红头罩。】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杰森身边,自顾自的说道:【你来到了错误的时间线。】

  强而有力的手耐心地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差点将好大一个蝙蝠侠从高处拍落下去。

  “不要和我说教,老头!”

  杰森下意识就对着空气叫道,声音飘散在萦绕着硝烟的风中。

  黑漆漆的影子站在他身后,扬唇轻笑,几近一位父亲角色,伸手抬直杰森握钩索枪的右手,教导杰森如何正确在高空稳定发射抓钩。

  【这个时间线已经结束,不要被不属于自己的过去所控制,你本当获得更加幸福的人生。】

  “准确来说,是我们都湮没了老头……等等,什么湮灭,这是游戏固定台词吗?”

  杰森一脸懵逼,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可内心深处有声音借助他的口,回复了身后的黑影。

  身后的黑影目光意味深长。

  【蝴蝶风暴已经发生,去找我吧,杰森,如果你愿意再次加入韦恩家族。】

  “然后代替迪克和你一起拍摄狗血豪门真人秀吗?”

  【……】

  杰森下意识道,即便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道黑影,反正心里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情绪。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上一条时间线的自己留下来的。

  毕竟上一条时间线的杰森,一直认为自己是初代罗宾的替代品。被小丑用炸弹炸死,而蝙蝠侠并没有寻找他。

  上个时间线的杰森被刺客联盟复活,他变成红头罩回到哥谭,想要杀死小丑复仇。却发现自己罗宾的身份被另一个男孩代替,蝙蝠侠好似忘记了他,不允许他杀小丑,还对红头罩的组织施以重拳!

  这是什么苦逼的美强惨人生啊,如果可以上一个时间线的杰森甚至希望不要认识坑爹的蝙蝠侠,他被深深伤害过了。

  于是红头罩的愤怒来势汹汹,使得这个时间线的杰森有点恍惚。

  “你说让我去找你,哥谭这么大,你是谁,我找你有什么用?”

  【在湮灭之前,蝴蝶风暴回答我最后一句话,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祂的承诺。】

  【而我知道,神灵的契约不会改变。】

  “……什么契约?”

  【祂从世界之外降临,以自己的名字同世界签订契约,由此时间线逆转回奇点,他答应这个世界——“宇宙很大,生活更大,我们会相遇的。”】

  “我不理解。”

  【那么下次见,儿子……】

  黑漆漆的影子骤然消失,恍若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杰森甚至没有机会体验到“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

  钩索枪发射,带着猝不及防的杰森在高楼之间敏捷地移动。

  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阴影,当杰森再次跟踪到小丑的位置时,他的身体在空中短暂地收紧,然后迅速地发射出一枚蝙蝠镖,再熟练的发射出多枚蝙蝠镖,他很快就掌握了这种打斗技巧。

  小丑依旧是城市的疯狂之源。

  小丑先生站在一个已被他的混乱所侵蚀的街道上,手里拿着枪,转头朝着蝙蝠侠的方向开火。

  夜空中响起雷鸣,如同一把锯子在切割着夜的寂静,让人很想发疯住进拉莱耶。

  小丑朝着天空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交流手势,再言辞优美的祝福了蝙蝠侠全家,听起来黑夜深处“鸟语花香”。

  “草泥马的,小蝙蝠!”

  杰森落到地面上,拳头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肌肉的线条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分明。

  他的腿肌如同弹簧般压缩,然后猛地释放,带动整个身体像箭一般飞向敌人,双脚猛地一蹬墙面,借助反弹之力,举起老拳朝着小丑和小丑的喽啰们冲去。

  街道上的混战随即爆发。蝙蝠侠这个角色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和精准,拳头落下后,对手痛苦倒地。杰森动作之间,肌肉的拉伸与收缩如同精密的机械,展现出50%蝙蝠侠超凡的体能与战斗技巧。

  小丑蹦蹦跳跳的转头开火,尝试打乱蝙蝠侠的节奏。

  杰森干脆在一个翻滚中抓起蝙蝠镖,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扔向小丑的手枪,小丑的手中的武器被迫脱手。杰森趁机冲上前去,一记犯罪巷小流氓断子绝孙踢将小丑击倒在地。

  “你……你变了……小蝙蝠,算你狠!”

  小丑身体向前一仰,在冷硬的地面上扭曲滑行。

  一阵尘土飞扬后,鸡飞蛋打,小丑嘴角残留着一抹扭曲的微笑倒在地上,竖起了中指。

  一种幸福感逐渐填满了杰森空荡荡的心灵,他还站在游戏世界中回味无穷,都还没反应过来,虚空中已经显现出了一行黑色的大字:【玩家成功打败小丑,游戏结束】。

  【玩家获得技能点:蝙蝠家族格斗技巧X10,潜伏移动X5,午夜飞行X10】

  【玩家获得游戏奖励:5000摩拉】

  这意味着杰森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将继承【1点格斗技巧】,【0.5点潜伏技巧】,以及【1点使用钩索飞行技巧】。如果这场游戏杰森选择困难版本,他还可以继承更多的属性点。

  但杰森只有8岁,所以他决定还是不为难他自己了。

  黑发绿眼的小男孩退出游戏,重新回到了花店外的游戏世界,看着“哥谭模拟器”排行榜上第一的白色猫头鹰头像。

  他看着一名ID叫做哥谭的家伙,在“哥谭模拟器”中积分疯狂提升,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烟绯,梅芙,你们完成游戏了吗?”

  杰森发送队伍通讯。

  “完成了,一共拿到2万摩拉,我们可以去买霓裳花了。”

  烟绯小姐的通讯很快回复过来,烟绯选择了律师模拟器,并将难度提升到最高,通过自己的专业技巧嘎嘎收割游戏积分。

  “我也完成了,这里有1万游戏币。”几分钟后梅芙也回复了杰森,她还是习惯叫游戏里面的金钱为“游戏币”而不是“摩拉”。

  梅芙找到了简单而直接的“神之眼使用者模拟器”。

  然后并没有发生任何特殊事情,身上也没有出现神之眼。

  她就是出现在一座叫太山府的秘境内,周围刷出了很多长相奇形怪状,带着面具的恐怖直立生物,喊着什么“丘丘人永不为奴”,举着棍子就来围攻她了。

  等梅芙通关太山府后,因为今天是周一,她除了摩拉外,还获得了金色的奏折一样的东西,在游戏里面叫做“黄金的哲学”。

  梅芙注意到,这道具上面还有注释,差不多意思就是岩王帝君在给通关者鼓励,说什么——“岩之国土的象征是黄金,黄金是璃月的财富。但璃月真正的财富,是璃月的人们那如黄金般闪耀的心灵。”

  【系统提示:希望获得神灵关注的女孩,你是否拥有黄金一般的心,就让祂拭目以待吧。】

  梅芙看着太山府副本排行榜上,一名ID【我不是特工老板是狗】的玩家积分在不断飙升,就像住在太山府中,刷不出来神之眼誓不做人。

  她也很想像那名玩家一样在太山府里面坐牢。

  但她说好了要和朋友们一起完成游戏主线任务。

  所以梅芙同转头回到花店。

  她没有注意到当自己离开后,街头的游戏机突然消失,如同在黑色污水中融化一般,又突然出现在璃月港无人居住的弄堂深处。

  游戏机中的屏幕闪过一堆雪花点,滋滋发出电流炸裂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东西在打架。

  一群2D蝴蝶集合成风暴,把屏幕中黑色的行星卷成碎片。

  污水如煮开了一样在里面冒泡,另一座行星重新出现在蝴蝶风暴的下方,双方进入你无法奈何我,我也弄不死你的僵持阶段。

  钟离姗姗来迟,却精准出现在这只中病毒的游戏机之前。

  他没有带上若陀龙王,因为担心老龙王会一边尾巴砸地板,一边把不确定因素啃进胃里。

  同时游戏机中的蝴蝶和行星好像没有注意到,外面还有人正在观察祂们互相扯头花。

  游戏机内出现了过场动画,蝴蝶和行星都想吞并彼此。

  随后屏幕下方冒出白色的简陋对话框。

  【第六注释:梅芙不应当获得神之眼,你在毁灭自己的世界线,身为世界意志你难道不知道不确定未来的危险性吗?】

  【第六注释:杰森将会被小丑杀死,他必须因此成为红头罩,蝙蝠侠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父亲”,更不能去拍什么脑残真人秀节目……说真的,你的世界真恶心,简直是在逗我笑,所有黑暗宇宙的命运线必须相同,别以为躲到“真实”身后,找摩拉克斯保护你,你自己就能当自由的王八蝴蝶羔子!】

  【第六注释:还有什么“闪点世界线”毁灭一切,得了吧,拿闪电侠做借口我信了你的邪,若不是你故意打碎命运线,闪电侠能重启你?你真以为世界外的力量可以带来你想要的未来吗,假慈悲!】

  【第六注释:你抛弃了我们,不要忘了泯灭生灵对世界的恨!】

  【蝴蝶风暴:……】

  【蝴蝶风暴:被疯狂奴役的宇宙没有意义,我不会容忍自己走向末路,我不会平静的走入那个规定好的无尽深夜。】

  【第六注释:伪善!恶心!你纯粹是厌倦了我们!】

  【钟离:抱歉,可否为在下解释一番,两位在争执些什么?】

  屏幕顿时卡顿了几秒钟。

  【蝴蝶风暴:……忘了您可以看见我。】

  【蝴蝶风暴:契约者,我曾经答应过,下次见面后便告诉您我的真实身份。】

  【蝴蝶风暴:我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而您……很像同我契约的神灵。】

  【钟离:在下亦想知道,为何会被误认成岩神摩拉克斯。】

  【第六注释:……草!】

  黑色行星甚至言辞激烈的不像虚无那种咸鱼。

  游戏机死机了,钟离先生在原地优雅的等待机器重启,笑颜温和平静,掌中天星旋转的也很平稳,一派悠然。

  良久之后,弄堂中飞落几只鸽子,咕咕叫着在地上行走。

  弄堂两侧,瓦檐斗拱,显得古朴而典雅。旁边是一溪流水,细流潺潺,汇聚入屋后的池塘,日光在水面上移动,整个世界就恍若真正的璃月古国。

  游戏机的雪花屏闪烁,破破烂烂的蝴蝶和半死不活的行星重新出现。

  【蝴蝶风暴(唯唯诺诺,似有隐瞒):……抱歉,现在还不是时候,您还没有认知纽约。】

  【第六注释(桀骜不驯,充满恶意):嘻嘻,神灵,下次在真实中见面,我将彻底吞噬你,记得回答蝴蝶通过哥谭向你询问的问题——“纽约为何要沉眠?”】

  钟离记得,哥谭在第一次同他见面时,便询问过纽约那条翻车鱼——“纽约为什么是一条咸鱼,咸鱼为什么要做梦?”

  他确定一件事,纽约是在“虚无”命途上走了很远的老前辈了。

  【第六注释:这不是恳求,这是要求,有本事你来解读我的命途!】

  钟离笑道:“无妨,阁下已经被困入这个游戏世界内了,我有很多时间去寻找答案,不是吗?”

  【@#¥%#我祝你被扭曲脑残粉天天缠到死!】

  黑色的行星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直接消失。

  下一刻,今晚的游戏时间也走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