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突然回忆起昨夜站在水箱前感应到的诡异之处——他生来比普通术士更加的敏感，只是那天晚上，他偏偏心脏快速跳动，却什么奇特的力量都没有察觉到。
那只翻车鱼难道是精灵的一种？
不对劲，少年简单探测一下，发现鸟和鱼的构成非常古怪，就像是他面前停留着两团空气，而那两团空气连接着他脚下的地脉。
魈不知从何问起。
“钟离先生，莫非您的意思是，这只猫头鹰还有鱼……是您口中的‘朋友’，那些城市意志？”
钟离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站起身安抚的摸了摸少年的头，缓声道：“纽约说，昨夜你可能看见了他的存在。”
他话音未落，翻车鱼好似回想起恐怖的一夜，两眼翻白又吓晕了，也让哥谭表现的更加开心。
猫头鹰：“咕咕！”
魈的眼神闪烁躲闪：“我不是故意进入您的工作间的，钟离先生，有学生晚上闯进来提交论文，我担心他遇到危险。”
钟离点头道：“不要紧张，魈，纽约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告知我了。”
他接着补充一句：“桌子上的论文我也翻阅了，依旧不合格，哎，打回去重写。”
本科生不懂研究生的苦：“……”
魈脸上带着诧色，觉得钟离先生自从生出龙角和尾巴后，心情变得很好，那双鎏金眼睛里随时流淌着温暖的光华。
只是，他依旧不知道钟离唤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
钟离徒然转身，随手从手提箱内拿出一枚试管。修长的手指轻易压破坚硬的试管玻璃，里面的金色物质和蓝色的液体相互分离。他面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眼中却是魈从没有见过的沉思。
“纽约和哥谭告诉我，只有特定的生命体才可以发现城市意志。”
“可是，钟离大人，我想自己并不特殊……”少年迟疑的往前走了一步。
——身为监护人名义上的长子，他从来不敢坐下和监护人先生平静交谈。因为害怕看见监护人温和深邃的眼……
——不得不说，监护人的眼眸是孩子此生最恐惧看到的东西，而监护人的赞扬是孩子这辈子最想听到的称赞。
好在监护人不知道自家孩子在精神内耗。
“不，魈，请听我说完。”金色的物质在钟离掌心凝聚、拉伸、缠绕，变成了相对稳定的实体。
青年示意魈将手腕抬起来，如系长命锁般，刚编织好的金色手链系在少年的右手腕上，“在城市意志的认知中，人类可以使用帝流浆，以获得某种程度上权能的进化……”
钟离偏头看着魈不解的眼神，他突然收回了未言之语，垂眸摇了摇头：“听说曾经城市意志们会在后辈出生后，引动地脉中的黄金液体，灌溉新生的同类，这是城市意志们对晚辈的祝福。”
魈注视着手腕，细细的绳子上盘起一条小龙。待到魈接受新的力量后，发现自己好像同大地产生了某种程度的连接。
“钟离先生，我听到四方有人在说话。”
猫头鹰叫了一声道：“那是大都会、费城和匹兹堡，都是纽约身边的城市，他们在赌注NBA，我支持夏洛特山猫，已经连败59场啦啦啦啦~”
“你是？”魈警惕的看向猫头鹰。
“我是哥谭。”猫头鹰乖巧的道，并告诉少年不要在意，他们只是鸟类遇到了鸟类而已。
魈：“……？”
又说道鸟类——
钟离忍不住轻笑出声：“申鹤那孩子今天会回校园直播，可以替我去检查一遍拍摄现场吗，魈。”
“……好的，钟离先生。”
少年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当恐怖的大鹏鸟幻影彻底从四维空间消失后，哥谭这才敢重新落到岩龙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道：“看来您没有说实话。”
“只是猜测罢了。”钟离平静的收好手提箱。
连通纽约地脉的好处有很多，除了扫描整座纽约，带回一箱幻影企业的实验药物之外。他从地脉中看到了北美这些城市意志封存的共同认知——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的生命体发现城市意志的存在。
因为发现城市意志存在的生命体……
其实是忘记自己崇高的同类而已。
这则秘密来源不明，没有例子，没有结论，如同凭空出现的概念，感染了所有的美洲城市的记忆模因。
哥谭沙哑的叫了声：“您的孩子接触到帝流浆后会产生幻觉，这同新生城市意志的反应很相像。”
哥谭说大地上的黄金液对城市意志来讲，是曾经引动他们联系地脉的权限门牌，通过黄金液体的引导，只要一点点的引导，城市意志们就能在地脉中畅游意识，并幻化出形态。
至于魈则和钟离的情况类似，在城市意志的四维世界中，代表魈的形象为一只沉睡的金翅大鹏鸟。
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可以学习监护人不做人类……
与其让孩子心存顾虑，不如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父母爱子，深谋远虑。
钟离平静的道：“东京会被掌控帝流浆的龙王庭所破坏，是因为被人切断了地脉，亦即断其血脉，致使东京无法自我复苏。”
哥谭说东京是个笨蛋。
而事情的确是这样的。
至于哥谭可以肯定，他的自信来源于美洲封存有容纳若陀龙王神力的大墓。
美洲的城市意志比起其他同类来说，知道的东西会增加一些，对帝流浆的看法也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