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

  不是,你们非法移民的日常违法手段还挺广泛的,又是“金羊”又是“猫头鹰”的,您们才是真英雄,一点都不害怕动保。

  当然,这只是夜魔侠用来自我放松心情的玩笑话。马修知道盲人当义警就是死路一条,他踩在绳索上摇晃,深渊在他脚下大笑,并将一切危险和恶意具象化作地狱魔物攻击他。如果他愿意,他每天都可以在炼狱摸索,坠入噩梦半死不活。

  然后马修发觉前面跟踪的小混混突然不动了,吵吵嚷嚷喊了几句意大利语的常用词。叫什么,“capisce”(明白吗?)来确认对方理解了他们的意图,或者“famiglia”(家庭)来指代他们的组织或亲密圈子——应该是将围住的人当做了容易被恐吓的目标,并让对方交钱。

  马修正准备介入帮忙,然而,就在他准备好盲杖的一瞬间,他在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感官能力,随后他的超级听觉捕捉到了一种奇异的声音,那是他从未曾倾听到的神秘声音。

  ——是好听的“轰”的一声,金玉屏障缓缓展开。

  马特在迷茫中抬头,耳畔响起了轻柔而有节奏的震动声,仿佛是山川在悄然移动,随着岩石磨动的空灵鸣响,山峦在虚空中展现出巨大无比的轮廓。

  好似有微微的暖流从云间穿过,湛蓝的水波倒映着红日的光芒。露水滴落的声音自幽谷中回荡,朝霞的彩色光芒照射大地,盲人眼中突然闪过了太空中闪耀迷人的光彩。

  接着,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那山川万物流动的声音中,马特感受到了一种更加细微、更加轻盈的步伐声。

  是一种更为细腻、几乎无声的美妙声音。好似有人踏过山岳江流,在天地间仅留下一圈圈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这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直至触及地狱厨房的老旧建筑,使它们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夜魔侠“啊”了一声,他的感官控制不住的跟随大地摇晃,有种菌子吃多了的自由感觉,特别的无拘无束。

  “咕咕,我要把直立猿的底裤扯下来挂到他们脸上,好耶,再拍照上传基佬交流网站,让直立猿生不如死!”

  有人轻轻叹息:“哎……”

  马修恍惚间在黑暗中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力量和宁静,像是水面被轻轻触碰的声音。

  夜空中的星辰悄无声息地滑过湖面。

  他听到了神灵在水面行走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阵混乱终于唤醒了马修的感知器官。夜魔侠听到有身体撞击地面的重响,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哼哼声和意大利粗话,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他微微愣神,终于反应到那名被围住要钱的外地人,并不像他担忧的那么好欺负。

  “看来,这位朋友并不需要我帮忙。”马修自语道,但他仍旧点着盲杖靠近,打算确认情况。

  ——万一意大利帮派需要帮忙呢?

  当马修走近时,那群头上挂底裤,被猫头鹰强迫打扮成野兽先辈合影留念的小混混们已经四散逃跑,有人站在那里,重新召唤枭鸟落到他肩膀上,仿佛刚刚的冲突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马修的心情有些复杂。

  “朋友,您是这里的新住户吗?”

  夜魔侠先生说完后开始祈祷,拜托了千万不要是新住户,地狱厨房已经够乱了,再乱成哥谭他就退休不干了。

  “嗯……在下只是路过而已。”好听的声音回答道。

  马修突然听到猫头鹰的咕咕声,以及开心的拍打翅膀声音,他还在鸟言鸟语中莫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当地热心市民夜魔侠先生吗,咕?’

  ‘几天不见,连盲杖都拿不稳了,咕。’

  “这位朋友……当是视觉受损……”

  钟离先生本处理好身后的尾巴后,便打算离开,但不知为何,模糊的记忆闪过,他好像因夜魔侠而回忆起了一名故人的身影。

  ——传说,岩龙都生活在地下,长期无法接触阳光,使得龙类的视力都退化成了盲目的状态。

  然后,他路过一颗大树,赠予树下主人一枚金玉凝聚成的眼睛。

  “唔……”当钟离先生回过神后,他以及下意识在掌中制造出了一枚黄玉。

  ‘唉,原来我也会被记忆影响。’钟离先生轻笑了一瞬,将掌中玉石弹出,带着猫头鹰转身离开。

  这位路过的先生并没有多做回答。

  “什么情况?”

  马修捏着手中的宝石四下倾听动静,并朝着对方离开的地方奔跑,因为他有拾金不昧的好习惯,必须要提醒对方有东西落下了。

  但万事都要加一个但字——

  “啊,怎么会这样!”

  钟离和猫头鹰听到身后夜魔侠难以置信的大叫起来。

  马修一头撞在电线杆上,却是因为一时间不适应阳光导致的,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黄玉已经融入他的掌心。

  某名心中存正义的盲人律师兼盲人义警,他好像……

  ——变成普通的心中存正义的律师和普通的义警了?

  “哈哈哈哈哈咕!”

  哥谭捂住鸟脸,瘫倒笑晕在乔西酒吧的招牌上。

  ……

  **

  早晨八点整。

  远离地狱厨房那一端。

  曾经的黑衣组织干部,现在的幻影企业“战略攻坚部门”负责人之一,女明星的莎朗的女儿克丽丝,也就是德贝尔摩德女士,穿着十厘米长的恨天高,走入公司总部。

  当贝尔摩德进入时,宽阔的会议室内空气凝重至极,仿佛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重力,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