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望天。

  铃木次郎吉沉默片刻后,黑着脸将开始唱跳、rap、打篮球的“招财田鸡”还给擦冷汗赶来的馆长!

  ……

  旁边终于有位金发女郎轻笑了声。

  “呵呵——铃木顾问,在龙雕到达前,您没有见过借来的宝藏吗?”

  其他人开始用怀疑的眼神打量铃木老头子。

  “您在怀疑我吗,我也害怕龙雕的诅咒传闻,隔着黑布我自然没敢看!”

  铃木次郎吉理直气壮,他的目的是炫耀和挑衅基德,又不是真欣赏文物,他是一名任性的土豪好不好。

  “话又说回来,法尔科夫人……”铃木次郎吉踟躇的走向金发女郎,不知道该同这位丧夫的女士说些什么好,“感谢您来参加我们的宝石展,约翰是我的朋友,对他的逝去我深表遗憾,您在日本的行程由铃木集团负责,希望夫人您开心就好。”

  “也谢谢您,铃木先生。”法尔科夫人道。

  “这两位是您的朋友吗?”铃木次郎吉看着女郎身边的两名严肃的陌生人好奇询问。

  身材窈窕的金发女郎甜蜜的笑了:“不,这两位是日本的公安,我丈夫和前妻生的儿子隔着大洋指控,是我用一通电话杀死了他的父亲。”

  铃木次郎吉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可能的,这位不熟悉的朋友在ICU中去世时,法尔科夫人还在酒店内隔离呢!

  “铃木先生,我可以保证,约翰的离去只是一场意外。”

  法尔科夫人掏出手绢擦拭着眼角,她朝着钟离的方向点了点头。

  “毕竟当我丈夫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正在和钟离先生谈论学术问题,他曾经是我的大学老师,监控可以证明我没有离开隔离酒店,也没有向我丈夫拨打不明电话的机会。”

  钟离唇角微扬,看着曾经的“学生”轻轻一挑眉。

  ——看着东京的面子上,这次便放过她的人类贝尔摩德吧……

第14章

  情况一时间复杂了起来。

  法尔科夫人笑眯起眼,她并不介意同别人谈论自己去世的丈夫:“医院打来电话,尸检证明可怜的约翰死于铅中毒和不明微量元素……”

  法尔科夫人无奈的道:“他们说约翰的血液被化学物质感染了,医生从他的血液内分离出了放射液体。”

  “然而约翰在下飞机时,他的状况一切良好,我合理怀疑是医院制造的医疗事故,并故意将责任推卸给我这名可怜的受害者家属……”

  旁边的公安斟酌着,小声制止法尔科夫人再说下去。

  “抱歉,这不能说吗?”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冷笑了声反问,“我还指望铃木顾问可以帮忙介绍律师,以免我这个柔弱无辜的女人真被告上法庭,毕竟这里是我的异国他乡呢……”

  “可是奇怪了,约翰最起初进入医院后状态已经逐渐转好过,他的死因是瞬间毒发。”

  两名公安神色微变。

  法尔科夫人娇滴滴的道:“如果有人怀疑是我翻墙进入医院,给我病床上的丈夫偷偷服用装着毒药的小胶囊,我可就要生气了。”

  “……请您不要开玩笑了。”便装公安连忙低下头,仿佛法尔科夫人才是他们中间真正的老大。①

  ……

  “抱歉夫人,愿您节哀。”

  面对法尔科夫人的畅所欲言,铃木次郎吉等人面面相觑。

  “法尔科夫人,约翰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为您介绍全日本最优秀的律师的,请您放心!”

  片刻后,铃木次郎吉连声保证,吩咐身边的秘书要让法尔科夫人体验到铃木集团的熨帖。

  “不需要,铃木顾问,您若是能让这件事保密,才对我有更多的帮助哩,毕竟斯人已逝,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不是吗?”

  法尔科夫人的未言之意,是反正遗产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铃木次郎吉尴尬的笑了声,礼貌为这位夫人让开参观位置。

  “谢谢您,铃木先生,参观精美的宝石让我的心情好受多了……”

  女人代替铃木次郎吉站在钟离先生身畔,用一双水绿色的眼睛打量着玻璃后面的古物,她充满丧夫之痛——还有藏在眼底的戏谑,包括一种察觉不到的,充满恶意的跃跃欲试。

  展台之上龙王半阖着威严的神眸,所有参观者的面孔全部倒影在玻璃前,随着展馆内交流的室内风一起颤栗。

  参观者们关掉闪光灯拍照,离开展台,突然想要坐下休息片刻,并带上怪盗基德的应援徽章。

  钟离平静地侧身,为一名绿发的外国男人让开过道。

  目送那人一蹦一跳的围着墙壁打转,用美语唱着小蝙蝠版星星歌,钟离先生能分辨出此人的有明显的美利坚哥谭口音。

  在古怪的笑声消失之前,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凑在大厅边缘徘徊,这些人带着兜帽、插着口袋、鼓鼓囊囊的卫衣,有种笨重的不切实际感觉。

  然后,阴影,它开始扩散……

  观赏龙雕的不只有法尔科夫人。

  钟离先生一直都站在旁边,同样在观赏精美的龙王雕像,好似他身边自成一方宁静的世界。

  熙熙攘攘的影子,溶于浑浊的远景中,空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钟离瞥见人群在离场,他听到了堆细小的爬虫正如潮水般蠕动着退去——背景板的人群中,有嗡嗡作响的东西缓慢消散,唯有法尔科夫人走上前,几乎要将面颊贴在玻璃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