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顾廷晟盯得头皮发麻，也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心虚不已，“这、这帝国法律规定年满十六周岁就能喝酒，这还不是酒，是吃的，我哪儿知道小瑜酒量这么差，吃了点酒酿小圆子就醉成这样？”
他越说腰板挺得越直，最后甚至戳了戳沈翊瑜粉嫩嫩软乎乎的脸颊，“小瑜，你也太挫了吧？”
沈翊瑜被卫肆戳了好几下，才慢吞吞将帽檐推上去，扭头看他。
卫肆噗嗤一笑，“小瑜，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沈翊瑜眨了眨眼，老老实实回答道，“卫哥。”
“哎哟，真乖！”卫肆龇着一口大白牙揉了揉他的脑袋，直把沈翊瑜揉得东倒西歪。
眼瞧着顾廷晟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楚君耀正打算伸手将这条傻狗从危险的边缘拽回来。
卫肆手一拐，指向顾廷晟，“那他呢？”
沈翊瑜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卫肆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但还是乖乖回答道，“元帅呀。”
卫肆嘴一咧，笑得格外灿烂，“那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沈翊瑜一愣，本就泛红的脸颊又加深了几分。
他没吭声，只小心翼翼偷瞄了顾廷晟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在座的另外几人五感都特别敏锐，怎么可能错过少年的小动作？
楚君耀看着神情同往日无异、耳根却微微泛红的顾廷晟，拿起杯子，借着喝水的动作遮掩嘴角上扬的弧度。
顾廷晟轻咳一声，佯装淡定，“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卫肆闻言，顿时顾不上其他，加快进食速度，风卷残云般将桌上所有小吃都清空，最后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
秦冶跟赵承乾刚好逛完回来，顾廷晟余光瞥见什么，让他们留下来保护沈翊瑜，起身离开。
沈翊瑜目光立刻追了上去。
卫肆兴奋地戳了戳楚君耀，“哎，你觉不觉得小瑜这样好像跟着太阳转的向日葵？”
楚君耀忍俊不禁，也觉得这一幕挺有趣。
片刻后，顾廷晟回来了。
哪怕戴着帽子不怎么看得清长相、但从那宽肩窄腰大长腿和锋利的下颌线就能看出这绝对是个大帅哥的男人一只手拎着银白色箱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白虎形状的棉花糖，格外引人注目。
沈翊瑜在他从人群中出现的瞬间眼睛就亮了，仿佛看到主人的小狗崽儿，等到顾廷晟将棉花糖递给他时，嘴角的弧度压根就压不住。
“走吧。”顾廷晟帮他调整了一下有些歪的帽子，语气轻柔。
沈翊瑜摇摇晃晃站起身，小尾巴似的跟在顾廷晟身后。
顾廷晟走了几步，见小孩儿只是满眼欢喜盯着棉花糖，并没有吃的意思，眉梢微挑，“不爱吃这个？”
“不是。”沈翊瑜连忙摇头，小声解释道，“这个跟......很像，我舍不得吃。”
突然想到精神体是怎么争宠、又是各种瞧不上他、非要跟他作对的顾廷晟：“......”
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廷晟咬了咬后槽牙，越看少年这爱不释手的样子越气闷。
他沉吟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语气淡淡，“棉花糖最好尽快吃，这个不好保存，时间久了会塌掉，变质了也只能扔掉。”
沈翊瑜呆愣，看看手里的棉花糖，再瞅瞅顾廷晟，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整个人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就蔫吧了。
顾廷晟突然被浓重的罪恶感包裹，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安抚道，“你要是喜欢，下次再买。”
当然，不可能再买白虎形状的。
沈翊瑜不会读心术，自然不清楚顾廷晟心中所想，还挺高兴，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嗯！”
顾廷晟：“......”
不行，他又有点酸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连理智都无法控制、随时随地都可能进入狂暴状态的精神体到底有什么好的？
沈翊瑜今天吃了不少酒酿小圆子，这会儿脑子里跟装满了浆糊一样，需要很努力才能进行思考。
再加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棉花糖上，因此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顾廷晟的不高兴。
担心浪费顾廷晟特意给他买的棉花糖，沈翊瑜再三犹豫后，决定在回去的路上把棉花糖吃掉。
他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结果稍微用力，扯下来一大团。
那双漂亮的雪紫色眸子微微瞪圆了，还带着几分无措。
沈翊瑜没办法，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托住被咬下来的棉花糖，然后费力往嘴里塞。
尽管知道棉花糖是甜的，可突然吃了这么多，他顿时被齁到了。
沈翊瑜眉头微皱，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
秦冶见状，立刻从他提着的袋子里翻出一瓶饮料，拉开拉环后递过去。
沈翊瑜都顾不上道谢，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三分之二，嘴里那种甜到堪称恐怖的感觉才散了大半。
他长长呼出去一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秦冶几人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纷纷露出慈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