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野最先发现天海的不是闭目养神的乌养教练，也不是为队员准备用品、记录数据的清水，而是同时拥有凶悍外表和细腻内心的东峰旭。
“青城......的天海教练。”
东峰旭背后泛起冷汗，强撑着笑容对天海打了个招呼
——从认识开始，乌野不知道输给了青城多少次。
几乎次次都被针对的东峰甚至觉得，和天海相比，尤其喜爱魔鬼训练的乌养教练都不算是魔王了。
“你好啊，东峰。今天比赛加油！”
天海挥挥手，在乌野全员目光移来的瞬间把日向从背后推向前。
“好久不见，日向！”
菅原孝支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在场的乌野队员有些认识日向，甚至有着不错的关系——比如说乌野二年级全员和田中。
而三年级的黑川广树，乌养教练以及没有去看全国中综合的西谷夕只听说过“日向翔阳”，这次是初次见面。
影山和乌野接触的不多，此时更是默默看着天海与众人闲谈。
“乌养教练，今天我们可是特地来到这儿看你比赛的，可得让我们看个过瘾啊。”
天海掩盖了自己研究对手的目的，美其名曰“来加油的”
——最好多打几轮，让自己把乌养教练的带队风格摸透，也好针对翔阳的训练做调整。
乌养教练嘴撇了撇，点点头。
他的兴趣全放在据说是要来乌野的影山和日向身上。
——这个黑头发的看着有些倔，和当时的宇内有点像。这个小个子和宇内就更像了，眼里都是不服输，双倍的倔。
武田老师曾对天海提到过，乌养教练回归前正在教一些小学生打排球。
“你这两名学生，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儿练习，提前融入队伍啊？”
或许是由于最近练出来的耐心脾气，又或者是在两人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得意门生，乌养教练看着比鹫匠教练要更加和善一点。
不过天海总觉得，乌养似乎比鹫匠教练还要难应对。
“等他们把暑假作业写完，就带他们去找你们玩儿啊。”天海说出口的话不像是教练，活脱脱像极了学生家长。
在阻拦不学习的自家孩子朋友来找孩子玩儿。
乌养教练神色僵住了。
他的学习成绩不好，年轻时有一次甚至因为补考错过了和猫又的一次合宿。而且他们家不止他学习有问题。
他儿子和他孙子学习都不好，也算是完美遗传了。
聊到学习，乌养教练身上无形的气焰消散了不少。他下颌轻抬，点了点五色工。
“那这个小子呢，也是你的学生？”
天海揽住被点名的五色，“五色已经被鹫匠教练特招走了哦，他不去乌野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乌养教练就生气
——鹫匠教练和他算是宫城县的老对手了。
自己因伤退出排球部后，也是会关注比赛的。白鸟泽数次获得宫城县优胜，让他尤其不爽。
顿时，他看五色就变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那你们先热身，我们先坐回去了。”
天海几人在二楼观众台，乌野在一楼热身，双方交流都是靠扯着嗓门喊的，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三人坐回观众席上，西谷夕盯着日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西谷？”
泽村将球递给黑川，在开始热身前关心队里天赋卓绝的自由人。
西谷没见过日向，但他见到过天海，曾经也缠着天海给他叩击了两球来接
——那两球是他遇见过角度最为诡异的球。
“你说，天海教练的学生，打球的风格也是天海教练那样的吗？”
那他可不能保证，能够在三球之内接到啊。等对方到了高中......
泽村仰起头，回想了一下天海的【重炮】风格和日向的【跳高】风格，果断摇头。
“不，风格完全不一样吧。”
·
就算是西谷对天海一行人再好奇，他们眼前的对手确实角川高中。
“角川曾经也是有一段时间辉煌过的，连续两次获得亚军。只是最近一直在十六强左右挣扎啊......”
日向的右手边坐着一队情侣，他听到其中的女生这样说。
“欸？师傅，那这局乌野岂不是会打得很轻松？”他神情疑惑。
虽然乌野这两年发挥地不是很好，就算是乌野最差的时候也是宫城县第八吧......
天海点点头，“这局结果不用考虑，我们需要关注的是乌野的丢分。”
即使是白鸟泽和青城对战角川，也不能保证一分不丢。
“仔细观察哪一球乌野会丢分，为什么会丢分，是巧合还是弱点。以及......”
——“如果是你在场上，你该如何配合队友打败对方？”
天海的提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一会儿是要挨个问的。影山连忙坐直，原本态度有些随意的五色也打起了120%的精神。
同样听到天海的问题，世一冒出头来问。
“阿树，这么快就教他们战术嘛？明明还没有确认高中的队友是谁，最后一问太难了吧？”
连队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在脑海里幻想配合方式嘛！
‘正是要因为没有确认队友，想法才能更多样。等到上高中后，他们的思想或多或少会被队友影响。’
天海认为从现在教三人战术思考一点也不早。
“况且，你看及川，学战术才一年，心眼子马上快比我多了。”
世一目光狐疑地盯着三个学生，他觉得这三个人凑不出一个心眼子
——影山一个，剩下俩各负半个。
“开始发球了！”
日向兴奋地嗓音打断了世一和天海的交流。
乌野的运气非常好，黑川广树猜拳胜利，获得了有限发球权。上场的是东峰，场外站着的西谷连连加油。
“加油啊，旭！”
东峰只看外表，真的很像个武士，他在球场上的风格确实也是【武士】的风格。
“控球能力好强！”
翔阳注意到了东峰旭会在扣球的时候根据对手的位置调整进攻力度，这种改变往往是有效的。
天海点点头，对日向观察如此细致表示了赞许。
“你呢，影山，你觉得如果你在场上作为角川，该如何制裁东峰？”
乌野和角川对战的叩击声变成了背景音，影山面前的球场化成了一块块方格。双方队员分布在小方格中。
“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是哪里不对劲？”
又是一次进攻，菅原在东峰和黑川中选择了前者，球高高飞起。
——就那一瞬间，一道闪电划过影山脑海。
“我知道了！是高度！”
一拍大腿，影山不顾被吸引来目光的情侣，连忙转身，寻求天海的认同。
“乌野所在的队伍中，大多数身高都在174-176左右，只有偶尔上场的那个寸头“
他指向成田一仁，
“他勉强能到180，可是作为副攻手，和东峰旭前后排位置一直不相同！”
因此，只要关注菅原托球的高度就能判断出是不是东峰扣球！
天海在内心悄悄戳世一，语气十分骄傲。
“你看，这战斗素养不差！我现在教一点也不早。”
青叶城西就是靠着这个方法预判克制东峰旭的。只是现在来看，乌野显然还是没有意识到原因。
否则不会不给东峰旭打掩护。
“我来！”
西谷夕预判了角川队长秋宫的扣球，托起来的弧度刚刚好，完美无缺地传到菅原手中。
五色眼睛都亮了，“好帅！”
不管场上有多少高个子选手，最亮眼的一定是西谷夕。日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扣球最帅”理论正确与否了。
“这就是当时您和及川前辈聊到的西谷夕？果然是天才选手吧。”
一旁的小情侣终于认出来天海树，他们凑上前去，开口的话却让天海脸色一黑，
“您是青城排球部采访时说JOKER的那个天海教练，您也知道西谷夕啊！”
接着，看过西谷国中时比赛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去年七月的所见所闻。
——就在天海来到日本的两周前，落幕的那场全国中综合体育大赛，西谷所在的千鸟山无比强势。
“最后西谷好像是获得了【县内最佳自由人】的称号吧，连夺冠的光仙学园都没有人获得！”
“就是不知道最后为什么要去乌野了......”
日向眼神一亮：“难道......难道也是因为崇拜小巨人？”
——和初见西谷时天海的想法一模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师徒思维同频了。
‘该怎么告诉他，西谷是因为觉得乌野校服好看，才决定到乌野排球部的呢？’
天海保持沉默，决定不戳破日向身边的粉色泡泡。
尽管角川中学尽力反抗，乌野也是很快地两局拿下了比赛。
“角川高中队员们的身体条件吃亏了。尽管平均身高要高于乌野。可是在乌养教练加大训练额要求下，乌野选手们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
两相竞争，还是乌野更胜一筹。
·
天海四人在仙台市场馆呆到了下午场的比赛结束，看完乌野和另外一个队伍的比赛才离开。
两连胜让乌野上下都透露着欢喜的氛围，和天海打招呼后便连忙离开了。
“你还别说，乌野的实力不算差。”天海望着离去的大巴车，摩挲着下巴，
“我都有点担心你和飞雄到了之后变得更棘手了怎么办？”
他“唰”地一下盯着学生们。
“不行，我明天还要来！争取趁着这次春高预选赛，把他们研究透彻！”
还没到学校的乌野全员齐齐打了声喷嚏。
“阿嚏——！！”
谁说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