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组之间的竞争规则是组内队员进行3v3。
天海刚来，和其他队友不熟悉，及川自告奋勇和他一组。他们队还差一人。
木兔在场边挥舞着手臂，自告奋勇，
“我来我来！师傅我会好好进攻的！”
听到“师傅”两字，天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好在场没有懂日语的人，否则自己怕不是要脚趾扣地了。
训练之外，日常生活中喜爱看番剧的埃米站在一旁，眼睛里有一道光划过。
天童预判木兔的动作，伸手拦住准备上场的他。
“木兔，得是D组的人才能比赛啦！”
泽弗索亚趁着机会上场，“我也来我也来！”
他对及川和这位新成员都感到好奇，不如借此机会成为临时队友。
见天海三人齐了，布罗德示意队里另一位替补主攻手诺伊斯寻找队友。
诺伊斯先是对天海笑笑表示友好，接着在队里挑选队友。
只是他还没想好要和谁搭档，就有人找出来向教练请示。
“既然这样，那我也想找个机会再和及川选手同台比赛一场。”
原金发二传手伊夫看着及川，想再获得一次机会。他对布罗德教练当时的决定并不服气。
诺伊斯不太想和他成为队友——伊夫的传球水平是不错。
可是他们平常配合并不多，他更需要一个熟悉的队友。
毕竟对于他来讲，这是这个夏令营期间，成为正选唯一的机会了。
“既然你对之前的结果有疑问，那就和诺伊斯一起。”布罗德皱眉。
不服气，那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名队员，埃米你去上。”
不管伊夫是否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角，布罗德教练还记得这是诺伊斯和天海的比赛。
“是！教练！”埃米听到自己的名字，简单活动身体，准备上场。
埃米是在青训全部小组中水平第二的自由人。有了好的接球保证，诺伊斯的容错率也能够更高。
“诺伊斯，如果你对现在的队员成员不满意随时可以提出来。”
诺伊斯摇了摇头，示意教练自己没问题。
——埃米的加入让他觉得伊夫也不是不能接受。用埃米平常的话说，伊夫就是那个捆物......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捆”。
“喂，你觉得谁能赢啊？”
“还是埃米他们吧......对面二传不是说才高中？”
“有道理，但是说不定刚来的主攻很厉害诶？350cm 的摸高。”
“谁知道呢。”
尽管及川已经得到了教练的承认，大部分选手还是认为朝夕相处的青训营队友会胜利。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吧。”两位助教一人站在比分牌前，一人来到裁判席上，示意双方准备。
天海早就在对方选人的时候就开始热身。
虽然准备时间有些仓促，没有到最佳状态。但是身体已经热起来，不会运动损伤了。
“嘟嘟——”
天海和诺伊斯猜拳获胜，获得发球权。
“老师，加油！”
“发个好球，天海老师。”牛岛也停下练习着的发球，跨越半个体育馆来到D组范围，站在一边。
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接过天海的发球了，也不知道对方进步与否。
......
再次在赛场上，众人的注视下摸到排球，熟悉的战栗感笼罩天海。冰凉的气流从鼻腔吸入，带给肺部充足的氧气，浊气再随之呼出。
血管的律动、肌肉的颤抖、毛孔一张一合仿佛都能够感受到——
“准备好了吗？”
他既是在问对方，也是在问自己。
天海左手有规律的拍两下球，在八秒钟的倒计时结束前，将球向斜上方高高抛起。
左手臂如同鞭子一样甩出，球快到简直要出现残影。
“我来！”
没有猜到对方是左利手，埃米习惯性站在防御难度较大的右边，诺伊斯站在左手边。
可这样偏偏让诺伊斯负责防守天海的发球。
“嘭！！”
“我去，这个球......好辣！”
“这个跳发，打点340cm？变态吧？”周围围观选手炸开锅。
与围观群众的火热不同
‘凉了。’
——这是球落地后，诺伊斯的第一想法。
左利手的发球诺伊斯不是没接过，可打成这个样的他还真第一次遇到。
他搓搓手臂，仿佛受到了某种重击，骨头都要断掉了。
天海：？？
“他不是没接着球吗？”
怎么这幅手臂要断了的样子。
及川甩甩手，开玩笑似的猜测，“可能是提前为自己的手臂哀悼一下。”
或许很快就从白皮变成红皮，再变成青紫斑点皮......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网对面的埃米听到这个笑声，背后一阵恶寒。
……
天海发球连得四分，直到第五球的时候才被埃米接起来。
埃米接到球的瞬间，大家爆发出巨大欢呼
——他们完全把场上无助的诺伊斯代入了自己，如果再接不住就要昏厥过去了。
“埃米干的漂亮！”
“诺伊斯，轮到你发球了，回击回去！”
泽弗索亚在场上站了五分钟还没有碰到球，现在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双腿微蹲。
“我会接到的！交给我！”
他也是个很出色的副攻手啊！一传完全没问题的！
放心交给他！
天海站在位置上，对着后排的及川比出一连串手势。
【交换】【强攻】
对面伊夫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及川比他强吗？那就让对方好好看看！
“接到了！”泽弗索亚传到球场中间。
看似简单的一球却不是随手一传就能够做到的。这个位置能够提供给举球员多种思路，完全能够提现赛场的战术思维。
观战众人眼前一花，一道金黄色发丝闪过，
“及川！”
竟然是天海在举球，这是在胡闹吧！
伊夫低声嗤笑，将扣球这张任务交给及川，真的没问......
什么！！
——球擦着他的发丝扣在地上，弹到自由人怀里。
观战区，布罗德教练笑了笑。
他看向正对场上的监控，对着屏幕那边正紧盯着赛场情况的总教挑挑眉毛，炫耀自己的明智。
当时看到夏令营的申请材料时，他就研究及川这名选手了很久，第一个拍板同意对方的申请。
论身高，184在职业选手中只能说勉强能看；论举球能力，不算是天才级别的优秀；论战斗策略有些稚嫩，还有成长空间。
可就是视频中的“不低于主攻手的接发和进攻”以及夹在附录视频里的“仅仅二十分钟就和陌生队伍完成磨合”的配合度，
才是这位二传的真正优势！
不讲炫耀的教练和略微混乱的场下，场上的埃米现在内心是崩溃的。
——他！就！说！！
他就说这几个日本高中生都是奇葩，少年漫中一点没说错。
早上还觉得唯一的“正常人”及川彻，在天海来到之后，也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只奇葩。
什么举球员，我可是主攻手！
下一球来了？我又变举球员了！
及川举球、天海左右手随机进攻；天海举球，及川进攻；还能随机刷新两种二传进攻......
网对面的两人一人比一人能演，球打出来前谁也猜不到这又是哪个“盲盒”。
而接另一位正选队员泽弗索亚的球，反而因为熟悉而最容易。他开始庆祝对方是个直肠子，没有弯弯绕绕了
整场下来，他精神时刻紧绷得快断掉，打比赛内心都没有这么累。
“嘟嘟——”裁判吹哨暂停。
最后快速俯冲鱼跃救球失败，埃米恍惚站起来，走向网前准备握手。
“你还好吗，埃米？”泽弗索亚捏捏他酸痛的手，“怎么看起来你快要碎掉了？”
本就酸痛麻木的手还被力5 的傻子大力捏了一下，埃米走向休息区的脚步都虚浮了。
.
“我承认，你确实比我厉害。”
嘴硬的伊夫也终于服气，握手时向及川承认自己不如他。
“但是，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及川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句子，笑了一声。
“之前我也每年都给一个家伙说这句话。后来啊......那个家伙说希望我到他队里。”
他口中的那个人，正是场边已经拿着球盯着天海准备一起训练的牛岛。
伊夫回想了一下对方的攻击性，“还真别说，你的攻击能力确实很强。我们双二传也行。”
即使被血虐后对方态度好很多，及川也没打算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不要！不要！”他故意做着鬼脸，“及川大人有主攻手，”
“才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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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还能说上两句话的两个举球员不同，天海和诺伊斯这边气氛几乎是冰点。
“原来这就是其他职业选手预备主攻的能力，不管是高度还是力度都被吊打，被整整超手四次却还是拦不住......”
诺伊斯脸色苍白，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嘟囔，
“还好有埃米一传和帮忙救球，要是基特来，估计要被剃光头了。
不行，这两天得找他聊聊，主攻手怎么还带会二传的？”
而且他甚至觉得天海的二传比伊夫还好许多？
天海看着对方，提出疑问——
‘我得罪他了吗？他怎么不跟我说话。’
一般打完一场都会说一句“以后有机会在一起”或者“感谢带来激动的对战”之类的。
现在对面主攻眼看要变成一坨蘑菇了，散发着阴郁无助的气息。
检测到天海的心声，世一把摄像系统调整到正对比分牌，给天海展示
25-14的比分。
世一没有说话，但是表达意思很明显——把对面血虐了，别人怀疑一下人生挺正常的。
他都心疼手臂被砸肿的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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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伯纳尼塞俱乐部教练室
“怎么样，小树这孩子不错吧？他打小就聪明。”
埃利诺一手转笔，一边得意洋洋向众人炫耀。
一众教练从监控中将看的整场比赛清清楚楚，可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主攻手就是总教找的“卧底”。
“不是，总教。这水平你叫他当卧底？帮你观察选手？”二队教练目瞪口呆。
三队教练也接话，“别当卧底了，直接来我这儿吧。”
埃利诺转笔动作一停，“我一队也想要挖人呢！人本来就是来看看学生，就这还是小树因为我们规定，不愿意为难我才答应的。”
只字不提自己偷偷给合同挖坑的事儿。
“我现在就期待，他能从青训挑几个有潜力的。”在队员面前严肃的主教此时夸天海夸得嘴都合不拢。
“当时他拿下联赛冠军那个队伍，正选都是他给教练推荐的。
原本还有个是替补，和正选们磨合半个月，实力是蹭蹭上涨啊——”
“二十岁的孩子，你要说作为排球运动员我能理解。可作为教练看人？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教练是个跟随经验上涨能力的工作，有人还真不信有人天生就是教练这块料。
“那就等这周末，等他给我说名单后就知道了。”
埃利诺撇嘴，不信到时候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