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洗完澡的他爬上了床,打开手机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手机上,写着白先生的联系人发了过去。

  等十几分钟都没等到白先生的回信,苏舟有点失落的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

  白家老宅此刻灯火通明,白承瑾穿着居家服,交叠着腿坐在褐色真皮沙发上,一双烟灰色的瞳眸在屋内灯光下,像玻璃一样的质感,藏着瘆人的冷意,被虚假的笑意,掩盖了真实的情绪。

  “承瑾呀,小孩子一时冲动犯了错,您也用不着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况且玉姝不是好好的没出什么意外吗?都是一家人,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这次就这么算了吧?”眼前说话的妇人,衣着打扮富态,是白承瑾的二伯母赵凤。

  她如今正摆着长辈的谱,为了三女儿的事,想让白承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什么叫我没出什么意外?”坐在另一头沙发上的白玉姝听到二伯母说的话,整个人都不高兴的跳了起来,气呼呼道:“难道我死了才叫意外吗?”

  “我在和你哥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二伯母没把白玉姝放在眼里,只盯着白承瑾说道:“出国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白承瑾似笑非笑,“二伯知道你过来吗?”

  二伯母的脸上明显闪过慌张,“是我自己过来的,你二伯不知道。”

  白承瑾没理会二伯母,斜睨了眼气鼓鼓坐在旁边的白玉姝,问:“你是这件事情里的受害者,原不原谅这件事情,你说了算。”

  白玉姝眼睛一亮,叉腰站起,高声道:“当然不原谅!我可是差点死掉耶?要不是我命大被苏舟哥哥救了,现在我就是死人了!”

  “做错事的人就要接受惩罚,受到法律的制裁,要不然要警察来做什么?我哥都没让三堂姐坐牢,只不过是让她出国以后不能再回来。”

  二伯母急了,她没想到白承瑾会让这丫头决定三女儿的去留,“玉姝啊,你堂姐她不是有心的……”

  “她是存心的!”白玉姝毫不犹豫的打断,铿锵有力道:“二伯母,三堂姐是你女儿你偏心眼,我原谅你,但你说的话真的好让我生气,你快走吧,我不欢迎你来我家,以后都不欢迎你来。”

  白玉姝又不蠢,除了他哥和成河哥哥,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你这死丫头——”二伯母又急又怒的,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

  “宗伯,送客。”白承瑾冷漠的嗓音一出,二伯母的咒骂声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老管家宗伯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两个女佣把人‘请’出去了。

  白承瑾瞥了眼笑的特别高兴的白玉姝,讥笑:“你得意忘形的笑脸,真蠢。”

  说完没理傻眼的白玉姝上楼回房间。

  白玉姝不可置信的嘟着嘴跟管家宗伯打小报告:“我哥他是不是有病呀?”

  突然骂人蠢,他很聪明吗?

  哼!

  宗伯但笑不语。

  而回到房间歇息的白承瑾,拿起手机就看见屏幕上那条显眼的短信。

  【苏舟】:白先生,我这两天要参加仁祥的绘画比赛,追你的事情,能暂缓两天吗?

  发信息的时间是半小时前。

  白承瑾看着现在的时间,估摸着苏舟已经睡着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白天被亲吻的画面,垂眸呢喃:“仁祥拍卖会……”

第17章 我更希望能听见你的声音

  苏舟是在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后才看见白先生的短信内容。

  白先生:我更希望能听见你的声音。

  苏舟看着信息内容,晶亮的瞳眸闪着碎钻般的光泽。

  以他对白先生的了解,白先生是想让他打电话给他呢。

  苏舟也没扭捏,确认现在这个时间点白先生应该还没到公司上班,很开心的拨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被接通,电话里头响起白承瑾略微低沉慵懒的嗓音,“早上好。”

  苏舟下意识道:“白先生是在等我电话吗?”

  虽然这样问有些自以为是,可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轻笑声突兀响起,白承瑾答非所问:“早餐吃了吗?”

  苏舟有问必答:“吃了,白先生你呢?你吃了吗?”

  电话那头,管家宗伯把只动了两口的早餐换成一杯咖啡放到了白承瑾面前,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神惊讶又欣慰的看着少爷和别人聊些琐碎的,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宗伯很好奇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能让少爷这么有闲情逸致的聊日常。

  早晨的阳光很明媚,雪融后的花园植物,枝桠凝聚着水珠,折射出璀璨的光泽,像钻石洒满了庭院。

  冬日里的暖阳,温柔的照进白承瑾那双烟灰色的瞳眸,藏在眼底深处的冷漠,在与电话那头苏舟闲聊之际,是温暖的。

  就连声音,也仿佛带着暖风:“紧张吗?”

  苏舟正和白承瑾说他要参加青虹艺术展,正是这次绘画比赛在外的名称。

  “我不紧张呀。”苏舟实话实说,从话筒里面传到白承瑾那边的声音,带着一些软软的劲儿,“名次不重要,重在参与嘛。”

  他又不是为了赢得比赛去报的名。

  白承瑾看人很准,像苏舟这种性格,只适合走干净的艺术风,而非那些用金钱打造出的虚假的大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