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女可恨, 甄宝成更该死,林家的悲剧因他而起,暂时白露撼动不了整个甄家, 但收拾一个甄宝成还是能做到的。
甄宝成从观音山寺回去后,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天, 几个纨绔子弟约他去青楼喝花酒。几个人把楼里最漂亮的姑娘都给叫了过来, 喝酒划拳听小曲儿,热闹得很。
甄宝成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地搂着花魁正亲着呢, 门被踹开了:“我倒要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抢小爷的女人?”
甄宝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呦, 我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李二啊,几天没见脾气倒是见长了。”
甄宝成是甄应嘉的堂侄, 李二原名李丰, 是江苏织造李煦的侄子,李煦的妹妹也就是李丰的亲姑姑嫁给了甄应嘉,他应该喊甄应嘉一声姑父。
他和甄宝成一样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两个人都是家中受宠庶子, 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天生不对付, 一见面就掐。
平时还知道收敛,这会儿一个酒劲儿上头, 一个怒气冲天,一言不合就厮打在一起。其他纨绔子弟一看他俩打出真火了, 没人敢上前拉开他们。
他们俩打着打着, 不知怎么的就从二楼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得挺够呛。一群纨绔子弟一拥而上, 赶紧把他俩扶起来,各自送回了家。
甄宝成把自己跟李丰在青楼打架的事儿瞒得死死的,就怕被父亲知道了揍他,浑身疼得难受都没敢请大夫,哼哼唧唧到半夜才没了声儿。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也没见他起床,小厮就进来喊人。喊了两声没人应,大着胆子走到床边推了推他:“少爷、少爷,该起了……少爷……来人呐……”
小厮推了两下没反应,大着胆子一摸,整个人都凉了,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院子里喊人。
甄宝成的院子里乌泱泱涌进来一群人,不多会儿,就有人报给了甄宝成的亲爹、嫡母和姨娘。
甄宝成姨娘直接就哭晕过去了,嫡母不待见甄宝成母子俩,就是来走个过场,简单问了几句,就领着丫鬟婆子回了主院。
甄应嘉派人查侄子的死因,经仵作验看,应该跟昨天磕伤有关,昨天看似没事,实则受了严重的内伤,加上喝了太多酒,这才导致猝死。
甄宝成姨娘哭喊着要他爹找凶手报仇,但李丰他姑是甄应嘉的嫡妻。甄家当家做主的是甄应嘉,他咋办,总不能真的宰了李丰给甄宝成赔命吧?最后两家私下达成和解,心心念念要报仇的也就只剩甄宝成的姨娘了。
林家听说甄宝成死了,都忍不住松了口气,这种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死得好啊,终于可以放心了。
柳氏张罗着要去观音山寺烧香拜谢佛祖,白露戴上帷帽跟着她一起去了观音山寺。因为离得近,母女俩是步行去的。
下山时跟一行人擦肩而过,风吹起帷帽,谢必安一眼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白露。
他故意伸脚绊了白露,白露晃了晃身子,刚好倒在他怀里,暗自咬牙掐了他一把。
谢必安笑意盈盈地扶住白露:“对不住了,姑娘,山道狭窄,是在下孟浪了,你没受伤吧?”
柳氏赶紧把白露拉到自己怀里:“露姐儿,没事儿吧?”
白露摇头低声安慰她:“娘,别担心,我没事……”
谢必安主动提出要送她们下山,被柳氏拒绝了,拉着白露回去后,柳氏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刚才遇到的那几个人,看着非富即贵,哪个都不是她们家能招惹得起的。
白露安慰她:“娘,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既然您都说了他们非富即贵,肯定看不上我这种小家碧玉。”
一连几天风平浪静,柳氏松了口气,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林如海和他夫人贾敏亲自来庄子,给那个故意绊白露的登徒子保媒。
柳氏又急又怒,自家露姐儿还小着呢,刚要拒绝,贾敏劝她:“婶娘,那位谢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出身巴尔虎旗蒙古中的谢京氏族。
祖上为了躲避噶尔丹族的迫害,巴尔虎族万余人南下,后移居盛京。
这位谢公子是谢京氏族的少族长,骁勇善战,跟随圣上亲征噶尔丹时,勇猛杀敌,不但救了圣驾,还救过大皇子和五皇子。而后更是追击噶尔丹残部,亲手斩杀了叛贼噶尔丹,是皇上亲封的勇毅公。
勇毅公是真心想求娶妹妹为妻,并表示只要妹妹愿意嫁给他,此生绝不纳妾。这事儿是雍亲王亲自吩咐老爷来保媒,怕是不好拒绝啊。”
白露掀开帘子:“我嫁……”
柳氏差点儿哭出来:“露姐儿……”
白露拍拍柳氏的手:“劳烦嫂子告诉勇毅公,就说这门亲事我应了。不过我爹娘和哥哥嫂嫂们得随我一起去京城,让他看着安排吧。”
谢必安当然同意了,就算是白露不提出这个要求,他也得把岳父岳母和大舅哥们给带上啊。
等到雍亲王办完差事,离开时,白露一家除了要在书院继续读书的林泉和林泽,其他人全部被谢必安打包带走了。
他们坐的是官船,一路人林家人的心那是七上八下,这咋就跟做梦似的,女儿(妹妹)这就要嫁给国公了?
到了京城后,林家人被安排到了勇毅公府的隔壁,这院子早就被谢必安买下来翻修过,现在大门上挂的是林宅。
用谢必安的话说,这宅子是他买来孝敬岳父岳母的。跟他的府邸的花园相通,以后白露要是想回娘家抬脚走几步就到了。
勇毅公谢子瑜要娶一个汉人女子,还是个出身普通的乡野村姑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康熙召他进宫,问他传言是真是假,他直接点头:“是真的,奴才对林家姑娘一见钟情,此生非她不娶。皇上,您当初可是允诺奴才,若是奴才看中了哪家姑娘,您就给赐婚的。”
康熙笑骂他:“怕朕说话不算数?朕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你就回去等着吧。你可想好了,朕赐婚圣旨一下,这婚事可就没法反悔了啊?”
“奴才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反悔?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这个臭小子,滚吧,等成了亲,记得带着你媳妇进宫给太后请个安。”
康熙对谢必安倚重得很,别看他年纪轻轻,领兵打仗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当年他亲征准噶尔,这个臭小子弱冠之年就能把噶尔丹给抹了脖子。
这几年但凡他出征,每次都能打得敌人闻风丧胆。以前总在边境挑衅的沙俄,听见谢子瑜这三个字就吓得浑身直哆嗦。
谢必安和白露的婚礼盛大而隆重,康熙亲自赐婚,太后和各宫娘娘赏了嫁妆,加上谢必安给置办的,十里红妆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拜堂、入洞房,跟谢必安关系不错的几个皇子阿哥、福晋都来了,大家伙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让谢子瑜这个冷冰冰毫无人气儿的家伙动了凡心。
谢必安挑起盖头,白露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不止惊艳了谢必安,也让闹着看新娘子的众人惊呆了。
谢必安挡住众人的视线:“几位爷,咱们去前厅继续喝酒吧。”
十四阿哥口无遮拦:“难怪勇毅公一见倾心,非要娶一个小丫头呢。什么叫倾城之姿,爷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几个皇子福晋相互看了看,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样的美人儿嫁给勇毅公是好事。要是进了哪家的后院那才是真的糟了,这么美的姑娘,别说爷们了,就是她们,也觉得我见犹怜。
送走宾客,谢必安回到新房,抱住白露:“有没有想我?”
白露亲了他一口:“想,这次进小世界挺早啊?”
“那可不,知道你不喜欢乾隆那个败家子,我特意保住了弘晖的命。”
白露还未及笄,他俩是先成亲,等以后再圆房。谢必安是怕夜长梦多,中间出现什么变故。想早点儿把人娶到家,就算是不能圆房,抱着睡也甘之如饴。
新婚第一天,他俩睡到自然醒,里管家理事的是明放,小厮要么是智能仿真机器人,要么是傀儡。
看账本管家之类的根本就不用白露操心,她只需要考虑今天吃什么,穿什么就行了。
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太符合白露的性子了。她可以天天窝在家里看看书、喝喝茶。
三天回门,白露领着“新买”的两个丫鬟明玉和花月,走花园穿过月亮门就到了娘家。
柳氏这两天一直都是坐卧不安,就怕闺女嫁到隔壁受委屈。看到领着丫鬟走过来的白露,忍不住红了眼圈:“露姐儿,受委屈了……”
白露一脸蒙,不是,娘是从哪看出来她受委屈了?她这两天吃好、喝好的,一点都没有受委屈啊,在这个府里谁敢委屈她。
白露拉住柳氏的手:“娘没看出来我的脸都圆润了吗?子瑜对我很好,您别担心,就我这长相您还怕我失宠啊?
我住得离您这么近,谢子瑜他要是敢欺负我,我抬抬脚就能跑回娘家住,您就放心吧。他上朝去了,要不然肯定跟我一起回来。”
柳氏嗔了她一眼:“哪有你这么自吹自擂地夸自己长得好看的?他是国公,忙的都是正事,娘能理解。”
柳氏拉着白露絮絮叨叨,不是她爱操心,实在是齐大非偶,她这心里底气啊。
谢必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这一天天的不消停,这几个老臣没一个有眼力见儿的。康熙暗示都这么明显了,他们还搁这举荐八阿哥呢,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上赶着找死嘛。
果然康熙狠狠地训斥了马齐等举荐八阿哥胤禩的朝臣,甚至说出八阿哥胤禩乃辛者库贱婢所生,自幼心高阴险,这话一出,几乎断了八阿哥上位的可能。
八阿哥跪地请罪,康熙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点了谢必安的名字:“勇毅公,你来说说,该立谁为太子啊?”
谢必安上前:“奴才以为,立储一事当有皇上您乾纲独断,奴才等不敢枉议。”
“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谢必安挑眉,这是让自己得罪人的节奏啊,行,他就喜欢看别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干不掉他的模样。
“奴才觉得二阿哥乃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以马齐为首的支持八阿哥的朝臣恨不得掐死谢必安,他们费尽心思才把太子给废了,这完蛋玩意儿竟然说废太子才是最合适的储君。
谁不知道康熙偏心废太子,这要是听了这家伙的谗言,把太子给复立了,他们能得着好,纷纷站出来反对。
康熙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再瞅瞅那些支持老八的朝臣,对八阿哥胤禩越发不喜。
“勇毅公说说举荐废太子的原因,其他人也听听。”
谢必安躬身:“奴才以为,二阿哥是您亲自教养长大的,其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前几年虽行事有些荒唐狂妄,但经查实是被人巫蛊所致,既然二阿哥做那些不孝不悌之事乃非本意,那他何罪之有?”
这话说到康熙心坎儿里
去了,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太子,难道还不如胤禩优秀?那些大臣支持老八,说他礼贤下士。当储君、当皇帝,用得着礼贤下士、温润如玉吗?
因为谢必安在大朝会上举荐了废太子,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一时间,除了雍亲王和十三阿哥,没人愿意与他为伍。
下朝后,谢必安跟在雍亲王的身后往外走,到了宫门口,胤禛笑着邀请他:“子瑜,十三弟要来我府上喝酒,你也一起来吧。”
谢必安抱了抱拳:“要辜负四爷的美意了,今天真不行,今天是夫人三天回门日,奴才得去陪她回娘家。”
十三阿哥有些好奇:“不是说你岳家就住你国公府隔壁吗?抬脚就到了,还得陪?”
“当然得陪了,改日、改日奴才做东,请四爷和十三爷吃酒。”
胤禛点头:“子瑜有事自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