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闹钟铃声接连播放了几遍, 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仿佛在等闹钟铃声自动关停。
但是那铃声锲而不舍地每隔五分钟响一回,还要重复五遍。
白露还没睁开眼就被吵吵的头疼, 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 有些懵了,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又进小世界了。
指纹解锁原主的手机,打开时钟,把那一长溜标注着起床的闹钟给一一关停。
然后瘫在床上, 用手狠狠的搓了一把脸,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后,又赶紧弹起来。换衣服、洗脸、刷牙、梳头、换鞋一连串下来五分钟全部搞定。
路上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坐在公交车上边吃边捋原主的记忆。
原主白露, 九零后,父母不详,从小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国家给养到18岁, 高中毕业后在某超市当收银员。
谈了个男朋友叫宋毅,跟她是从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勉强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
为什么说勉强算呢,别的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一起亲昵的玩耍。她跟宋毅更多的是一起挨打、一起反击、一起挨饿、挨罚的战友情。
要说两人之间有多少男女之情, 原主可以斩钉截铁地说, 完全没有,更多的是报团取暖吧。正是因为从小缺爱, 所以她才更渴望被爱、被呵护。
如果今天没有捡到那个玉葫芦,她可能会按部就班的跟宋毅谈恋爱、结婚、生子……但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了那个拇指大其貌不扬的玉葫芦上。
白露像往常那样到站下车, 走到原主上辈子捡到玉葫芦的地方,让小系统直接把那个灰扑扑的玉葫芦收进空间,并把里面那个女修的元神给灭杀。想夺舍她,做梦比较凉快。
原主上辈子捡到这个玉葫芦后,洗干净装到了兜里。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有一个自称是仙尊的女仙说她根骨清奇,要收她为徒,教她修仙,还送了她一个玉葫空间。
原主一个字都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现在谁还敢信,就算有,这馅饼多半也是有毒的。
她不同意拜师,那女修就天天晚上把她拉进空间,不停地威逼利诱,迫使她同意。她更加确认,这个毒馅饼可能要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暂时同意拜她为师。
拜师后,那女修给了她一块玉简让她修炼,然后就沉睡了。她搜了很多空间啊修炼的小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所谓的女修应该只剩下元神,她想夺舍自己的身体。
而她沉睡多半是为了用沉睡来修复元神,之后她边修炼,边在空间内藏书阁内疯狂找寻如何才能灭杀元神的方法,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终于。
她努力修炼,采用水磨石穿的法子一点点地炼化空间,准备给女修最后一击。结果就在她将要成功时,宋毅偷袭了她,用女修给的符篆将她禁锢。
原来女修趁她不注意偷偷联系上宋毅,在许以重利之后,宋毅背叛了她,帮助女修夺舍她的身体。
哪怕再不甘心,她还是被夺走了身体。更讽刺的是女修爱上了宋毅,后来嫁给了他。婚后两人夫妻恩爱,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原主死不瞑目,最让她恶心的是,那个女修用自己的身体,跟害死自己的男人亲亲我我,而这个男人还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朋友。
原主献祭灵魂跟主系统做交易,要求抹杀夺舍她的女修,打断宋毅的狗腿,让他一无所有。
现在她已经完成了第一项,接下来就是跟宋毅分手并打断他的狗腿了。还不等白露打给他说分手的事情,他就给白露发信息说借钱的事情。
白露连看都没看,借钱,想都别想。上辈子他借口和人合伙做生意,从原主这里借走了五万块钱。这是原主省吃俭用攒了两年半,才攒下的。
原主在某家超市当收银员,每个月五千块,在S市这个二线城市,房租一个月八百,房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庆幸的是带卫生间。
她每天早上早餐自己煮两个鸡蛋,超市搞促销买的临期牛奶,大概需要三元。如果像今天买两个包子,一杯豆浆是需要5块钱。
中午超市管饭,就按一天五块钱的早餐算,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块,加上挤公交或者地铁,按一百五十块算。一个月就是三百,加上房租是一千一,她每个月其他花销控制在九百元左右,一个月能存三千。如果赶上换季添衣服和鞋子,可能就只能存两千。
上班三年,一共攒了六万多块钱,宋毅一张嘴就要借五万。原剧情中,原主刚开始没同意,但是经不住宋毅再三哀求,最终还是借给了他。
这个瘪三,借走原主几乎所有的存款,竟然倒戈相向,联合一个外人害死原主,白露真恨不得揍死他,还借给他钱。
白露将手机调成静音,换上工作服,开始站在收银台给客人结账。早上的顾客并不多,收银员们相对于理货员是相对比较清闲的。
女同志聚在一起,除了家长里短就是讨论超市里最近哪款商品搞促销可以去薅羊毛。白露也竖起耳朵听,还别说收银员这活儿干着其实真的挺不赖,完全不需要动脑子手快就行了。扫完码电脑上自动出总钱数,现在付账很少用现金,都是手机二维码支付,一扫就完事儿了。
中午她们分批吃饭,今天中午是盖浇饭,菜是一荤一素,可以自选,米饭和菜对自家员工是量大管饱的。
白露选了宫保鸡丁和地三鲜,味道还不错,免费的饭白露从来不挑剔。这附近有不少写字楼,很多白领、蓝领以及附近的建筑工人都喜欢到超市三楼餐厅来吃盖浇饭。
超市就是用量大实惠的盖浇饭来吸引人,还别说,这个法子是真不错,经常来吃饭的很多人都成了这家超市的会员。充了会员卡,宁愿跑远一点儿都要来这里购物。
好不容易把会员卡里的钱花完了,赶上逢年过节搞回馈老客户,充值会员卡满多少送多少,又把她们拴的牢牢的,继续在这家超市消费。
超市是早上八点开门、晚上十点关门,一天营业十二个小时,但是收银员是倒班上八个小时。就像今天,她上的是早班,早八点到下午五点交接班,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如果上晚班,那就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不过原主很少上晚班,主要是一个单身女孩子,路上走夜路不安全。她工作的这家超市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只要你提出申请,一般都会考虑员工的实际情况,最起码原主工作三年了,上晚班的次数屈指可数。
白露准备把这剩下的一周时间给上完,领了工资再辞职。不过搬家得尽快提上日程,正好房租要到期了,她不准备续租。原主图便宜,租的是城中村,脏乱差也就算了,关键是不安全。
正在找合适的房源时,随机分配的小系统找上门来了:“宿主您好,园长培养系统为您服务,请问宿主是否立刻绑定系统?宿主不反对绑定系统,绑定中,请稍后……”
白露赶紧叫停自说自话的系统:“等会儿,谁不反对了,你也没给我反对的时间啊?你是什么系统再说一遍?”
“宿主您好,欢迎使用园长培养系统,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领取新手大礼包!”
白露叹了口气,现在随机抽取的系统路子越来越野了,以前好歹还征求她的同意,现在不反对即视为同意,摔,这狗屁系统连自己的名字都报不全,动物园园长培养系统?什么鬼?
系统很无赖:“您就说动物园园长是不是园长吧?后面带没带培养俩字?”
白露深吸一口气,打开新手大礼包,只听到叮咚:“恭喜宿主继承动物园一所,所有的继承文件合理合法,请宿主在三天内赶到动物园。”
她手机导航自动启动,上面有动物园详细的地址。白露扒拉着缺德地图,看了半天,终于确认,她继承地这家动物园附近方圆五公里范围内几乎都看不见人烟,这个动物园绝对是个天坑,谁爱干谁干,她不奉陪了。
白露合上手机:“那什么系统,你出来咱俩聊聊。我劝你呀,趁早赶紧找下一任宿主,别在我这儿磨蹭了,我这回被你坑了,我认栽。大不了就是被罚积分,我自认还是罚得起的,所以啊,这任务我拒接了,你赶紧解绑走统吧。”
园长培养系统刚沾沾自喜没几分钟,就被白露告知,这任务她拒接了。小系统一下子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嗷嗷大哭起来:“我已经被两个宿主拒接了,如果你再拒绝我,我就要被送去返厂了……统的命好苦呀,难道统的命就不算命了吗?”
白露丝毫不为所动,小系统看白露不吃这一套,只能抽抽搭搭地问她:“你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想要什么,统想想办法帮你搞来,可不可以?”
白露摊手:“你自己看看你给我的动物园在什么地方,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谁家正经动物园是开在那种地方的?还有啊,你让我三天之内就要赶到动物园。我这边儿还没辞工呢,三天我就是长翅膀飞,也不可能从S市到Z市吧?
别跟我扯什么坐飞机,飞机票多贵呀!像我我这样穷的社畜哪里坐得起飞机呢?辞工本来就少领工资,还要买飞机票,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呀?”
小系统给白露一张卡:“新手大礼包里再给你加点儿,卡里面有1万块钱是补你辞工少领的工资和机票钱。以后的奖励也会发到这张卡上,你放心来源绝对有据可查、合法、合规。也不强求你三天时间赶到动物园了,给你一周准备时间好不好?”
白露接过卡:“那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暂时先跟你合作。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的诚意不足,我随时有可能撂挑子。”
白露直接找到店长辞工,店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并给她按天发了最后大半个月的工资。
某家就是这点儿好,工资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从不克扣也从不拖欠。哪怕你上到半月辞工了,也会把你半个月的工资给你发到卡上。
白露回到出租屋退租后,拿着房东退回来的押金。在手机上买了直达Z市的二等座高铁票。
这两天宋毅一直联系她借钱,打电话白露没接,发信息她也没回。现在工作辞了、房子退了,她给宋毅拨通了电话:“喂,你借钱干什么?做生意?你会做什么生意?谁家做生意还要借本钱?你倒是做一点儿让我看得起你的事儿啊。借钱,没有,那可是我省吃俭用的嫁妆钱。”
宋毅气急败坏:“白露,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我又不是不娶你,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我挣到钱,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你就这么恨嫁,就这两年时间都等不了?咱们俩什么关系?从小到大吃苦受罪的情谊,难道你都忘了?”
白露:“忘的是你,不是我。反正我还是那句话,那是我的嫁妆钱。我是不可能借给你的,要么你就现在娶我。”
白露是笃定了宋毅不会娶她,宋毅这个人心比天高,虽然自己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但是却看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原主这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打工妹,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之所以一直吊着原主,是因为他暂时没找到更好的对象。
宋毅沉默了许久:“白露,你非要这样吗?现在我们正是拼事业的时候,谈结婚还太早。你想想我们俩一穷二白拿什么结婚?我舍不得让你跟我住出租房、挤公交车,你等我两年,等我赚到了钱,风风光光娶你不好吗?”
白露呵呵:“那你去呗,我又没拦着你,正好我再攒两年嫁妆钱。那我先挂了哈……”
宋毅恼羞成怒:“说来说去,这钱你是不肯借,是吧?你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觉得我永远都不可能成功?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庸俗、这样的肤浅、这样的嫌贫爱富。”
白露耸耸肩,用他往日常说的一句话回怼:“那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宋毅气得大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们就分手吧,我不拦着你攀高枝。”
白露冷笑一声:“分手就分手,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什么时候说要攀高枝了?我攀不攀高枝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现在还是少年吗?你就是一个穷屌丝。你当你是在拍偶像剧呢,大吼大叫就有理了?脑残片看多了吧你?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跟我这发什么疯,我又不是你妈,才不会惯着你。”
白露不紧不慢地说着诛心之语,把宋毅气得摔了手机,摔完傻眼了,太用力,破手机被摔的七零八落,眼见着是拼不到一块儿了。
钱没借到手,通讯工具也没有了,宋毅气成了河豚。刚回到工作岗位,主管就冲他咆哮:“上班期间谁准许你擅离岗位的?瞪什么瞪,不想干了就滚蛋。”
宋毅气得一甩工作服:“不干就不干,给我结清工资,我现在就走人。”
主管冷笑一声:“你跟我可说不着,要结清工资,自己去找财务。”
财务各种扯皮,明明干了一个多月,到手也就半个月的工资,连二手手机都买不起。宋毅忍不住有些挫败,虽然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但他这也太苦吧?
宋毅揣着兜里仅剩的两千多块钱,去吃了一碗炒粉,然后耷拉着脑袋往出租屋走。路过一条黝黑的巷子时,咚的一声,被人打晕在巷子里。
打他的是白露,而此时顶着和白露一模一样的脸刷身份证坐高铁前往Z市的是明玉,为的就是不在场证明。
白露捂的严严实实,拿着棒球棒咔咔咔打断了宋毅一只胳膊一条腿。第三条腿是重点照顾对象,被敲断成了好几截,这辈子就当个废人吧。
第二天,昏迷的宋毅被人发现,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警察勘探后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等他醒了之后,情绪激动,非说是白露打的他。
警方查了一下很遗憾的告诉他,昨天白露和他吵架分手时,就已经在前往高铁站的路上了,她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打他的人手法明显很老练,应该是个练家子,力气非常大,初步判断凶手应该是成年男性且习过武,或者练过拳击、散打之类的。
找不到打人的凶手,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宋毅没有钱支撑治疗,因为欠房东房租,也被扫地出门了。他无处可去、浑身剧痛,睡在废桥洞里,每日拖着一条断腿沿街乞讨。
城市里很多要饭的都是团伙作战,宋毅在别人的地盘上乞讨,自然免不了要被打、被赶。知道他日子过的不好,白露也就放心了,留他一条狗命慢慢儿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