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欣到医院后耽搁的时间长了, 注射完抗毒血清后效果并不明显,后续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才出院,这期间, 黄文斌连面都没露过一回。
白露跟着学校的同事一起去看李可欣时, 正好碰上她那位前男友, 看来是她把肚子里孩子的事儿告诉了前男友贺州。贺州看到进来几个女教师, 有些尴尬,欲盖弥彰的对李可欣说:“表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李可欣扯了扯嘴角:“谢谢表哥, 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回去替我给表嫂赔个不是。”
贺州胡乱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李可欣笑着招呼几人:“红玲姐、白露你们都来啦, 赶紧坐。我这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要出院了,你看你们都那么忙,还特意过来看我, 多不好意思。”
王红玲摆摆手:“你没事就好,我们听说你被蛇给咬了,都快吓死了,谁能想到后院那边草丛里有毒蛇出没呢。那天你被拉到医药后, 学校组织男老师把校园里的草全部清了一遍, 这亏得是假期。要是开学了,把学生给咬了, 那可真没法跟人家家长交代。你安心养病,这事儿是在学校校园里发生的, 你所有的医疗费都由学校出。”
王红玲跟李可欣又聊了几句,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打了招呼后就开始装哑巴的白露、何冰冰等人,尬笑着对李可欣说:“可欣,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出了病房楼,王红玲开始数落她们几个:“你们平时不是一个比一个能说吗?关键时候就成哑巴了?说句场面话是累到你们还是咋滴,就可着我一个上啊?我的命也是命,你当我跟她很熟吗?”
何冰冰挠头:“红玲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李可欣见面就掐,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给她添堵就已经很好了。让我关心她,干脆杀了我算了。要我说,咱们就多余来看她。”
王红玲也挺无奈:“我也不想啊,可好歹也是咱们英语组的人,咱们要是不来看她,传出去,人家不定怎么说咱英语组呢。”
李娜娟用胳膊肘拐了拐白露:“你跟李可欣不是同学兼老乡吗?她在Z市什么时候有个有钱的表哥,以李可欣的性子,如果她真有个有钱的表哥,肯定会炫耀的全世界都知道。”
白露冲她们几个招招手:“那个男人叫贺州,是她的前男友。他们俩谈了两三年呢,要不然你以为李可欣的那些衣服、包包和工作是从哪来的?她都没参加过招教考试。
当初毕业时贺州要回去继承家业娶门当户对的妻子,跟她分了手,不但给了她一笔分手费,还给她安排了份工作。姐妹们这事儿咱们在一起吃吃瓜就行了,可千万别传出去,就算是传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哈。”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人听到这样猛地八卦,一个个激动的围着白露,拍着胸脯保证打死都不往外说,然后示意她多说点儿。原主不爱说人是非,白露可不会替李可欣瞒着,但凡她知道的叭叭叭都说了,听得王红玲她们一个个挺来劲儿,最后非要拉着白露去吃火锅,其实就是还想继续听八卦。
谢必安这两天休息,有他在家带孩子,白露也不急着回去了,这八卦就是要凑在一起边说边讨论才有趣,于是几个人骑着电动车去了街上新开的火锅店。
到火锅店的时候,白露给谢必安打了个电话:“老公,我跟红玲姐她们吃过饭再回去,你不用等我了哈。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带回去?那行,你自己煮个面也行。”
一顿饭她们吃了很长时间,长到红玲姐老公章锦文校长都打电话过来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正听八卦听得起劲儿的红玲姐不耐烦的对他说:“你怎么那么烦人呢,你饿了自己煮个面,或者做点儿其他的吃吃不就完了。我正忙着呢,等我回去再说。”
回家的时候白露笑的那叫一个开心,这世上哪有不通风的墙,尤其是同事之间,当她信誓旦旦的对你说绝对不会把这个八卦传出去,那她就一定会把这事儿传出去。
果然,没过多久,学校就传开了,说李可欣跟黄文斌闹掰了,都要离婚了。听说李可欣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这可不是瞎说的,如果是黄文斌的,为什么李可欣住院的时候黄文斌连面都露,为什么是她前男友在那照顾她?
风言风语很快也传到了黄文斌耳朵里,他还去了一趟医院,果然看到了一个男的坐在李可欣病床前给她削苹果。李可欣笑着跟他撒娇,那男的还把手放到李可欣肚子上去摸孩子的胎动。自此黄文斌对李可欣的感情彻底淡了。
李可欣出院后,黄文斌经常夜不归宿,他没结婚前玩得很花,毕竟家庭条件不差,又是练体育的,人高马大,长得也还行,很能吸引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前前后后谈了好几任女朋友,听说上一任女朋友肚子都给人搞大了,结果他个渣渣对人女孩子说,你这么不检点,谁知道是谁的。给人一笔钱,让人把孩子打了,然后就转头追李可欣去了。
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他玩弄人家女孩子的感情,然后又把人给抛弃了,现在遇到个跟他旗鼓相当的李可欣,不得不说,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李可欣跟个怨妇似的,天天在家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白露给儿子贴张静音符,任她随便作。李可欣身上的倒霉符还没过期,她摔盆子砸碗,结果用力太猛,溅起来的碎瓷片把她的脸划了个大口子,疼得她嗷嗷直哭。用力踹了一下椅子,把脚指甲盖给踢掉了。
骂黄文斌时咬到了舌头,吃饭时烫到嘴……诸如此类的乐子,那是天天都有,白露天天哈哈哈,她带孩子之余的开心趣事都是李可欣友情提供的。
李可欣今天摔一跤、明天磕一下,就这样倒霉,她肚子里的孩子待的那叫一个安稳,连胎气都没动一点儿。随着李可欣的肚子越来越大,黄文斌的眼神也越来越不正常,经常趁李可欣不注意,阴恻恻的盯着她的肚子。
李可欣抚摸着肚子,她已经想好了,等她生下肚子里的宝宝,不论男女,都可以得到她前男友贺州母亲给的五十万元。贺家家大业大,贺母身体不好,在国外疗养,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孙子孙女。但贺州妻子是一位舞蹈演员,正处于事业巅峰期,不肯放弃事业回家生孩子。
贺州为了安抚母亲,知道她怀孕后,找到她许诺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交给他母亲带到国外抚养,不但给她五十万,还会再送她一套市里的房子,调动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李可欣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哪怕黄文斌用离婚威胁她,让她打掉,都被她拒绝了。不过她现在也不会跟黄文斌离婚,等她生了孩子,再离也不迟。反正以黄文斌的爱面子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把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宣扬出去的。
黄文斌本来想着尽快跟李可欣离婚,这样彼此双方都体面,没想到李可欣不识抬举,不仅不愿意离婚,还用她那个有钱有势的姘头威胁他。这下子可真是彻底激怒黄文斌了,这口气他若是咽下去了,还算什么男人。李可欣那个姘头贺州威胁他,他就去找贺州他老婆。
贺州跟他老婆是联姻,他家只是有钱,他老婆娘家才是那个有权的。他老婆果然厉害,直接告诉他,李可欣肚子里的孽种任他随便处理,保证贺州连个屁都不敢放。
黄文斌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没过多久,就听他骑着摩托车带着李可欣去医院产检的路上,摩托车打滑不小心撞到了护栏,因为速度快,李可欣当场甩了出去,一尸两命。黄文斌也没讨到便宜,脸破相了,摔断了腰椎,伤到了神经,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后半生要与轮椅为伍了。
白露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收拾东西,谢必安已经给她办好了工作调动,正好这边产假要到期了,也不用做交接,可以直接去新单位报道。就是因为谢必安那边先斩后奏给她调了工作,她才会快刀斩乱麻把李可欣给解决掉。
李可欣这个女人,越不搭理她,她越来劲。真是变着花的在白露雷区蹦跶。她应该是发现自己说谎时会放屁的毛病了,为了恶心人,白露抱着孩子回学校这边住的时候,她的屁就没停过。如果白露没有隔离符,真的能被她恶心死。晚上还故意弄出各种咚咚咚的声响,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她膈应死人。
一张能放大人心中负面情绪的符篆,本就冲动的黄文斌就故意让摩托车滑了一下,本来算的好好的,李可欣重伤,他最多也就是个轻伤。结果李可欣这货身上的倒霉符不是吃素的,当场要了她的命不算,黄文斌也跟着吃挂落。
白露被借调到了东城区教育局电教馆,好处是不用面对家长,没有什么工作压力,上班早九晚五,到点儿就可以下班。除了有培训时可能要去各个学校,其余时候就是坐办公室。只要不想着往上走,可以躺平,非常适合白露这种咸鱼。
白露上班的地方离家有点儿远,不过单位那边有地铁口,坐地铁很方便。谢必安给白露办了驾驶证买了车,但她开过几回之后就放弃开车上班了。
上下班早高峰堵车就算了,东城区这边的路弯弯绕绕的,她方向感不好,离了缺德导航,每次开车要不就是得喊小系统给导航,要么就是跑错路。坐地铁从来不迟到,反倒是开车五次里有三次都得迟到。
白露销假上班后,孩子就由保姆机器人来带,小系统极力推销,说这款保姆机器人风靡全星际,是星际世界居家必备之物,星际世界的孩子都是由保姆机器人带大的,比某些不良父母带娃强多了。
白露翻了个白眼,下了两单,直接买了俩保姆机器人,设定就是家里的保姆。这两款保姆机器人看外表与智能仿真机器人没什么两样,但她们比起仿真机器人的全能,侧重点在于带娃、做家务。
自从家里添了她们,白露就彻底解放了。早上七点起床,洗漱化妆加吃饭基本就是四十分钟左右搞定,亲亲儿子拎着包和谢必安一起出门坐电梯下楼。在地铁站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等地铁加坐地铁一般得十五到二十分钟。八点二十五分准时到单位,打卡签到,到办公室后,擦擦桌椅,然后烧壶开水、打开电脑,看看新闻,领导有事安排了就忙一会儿,忙完就坐在那里喝喝茶、聊聊天,等着下班。
十一点半,电脑关机,东西各归各位,准备打卡下班回家吃饭抱孩子。下午冬天两点半、夏天三点上班,基本还是重复上午的工作,然后就坐等下午下班。只有迎接各种检查、或者市里、区里有各种培训时,他们要跟着培训老师一起去培训学校,这个时候就会有点儿忙,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他们给老师们讲一些电教方面的课程。
工作清闲,回家衣服是干净的、饭菜是做好端上桌的,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连清洁符都省了。吃完饭,碗也不用刷,谢必安一手抱儿子,一手拉着她下楼在小区体育场遛弯儿消食,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白露都忍不住感叹,上辈子他们俩活得有点儿太累了,当时那个情况周围身边的人都在卷,他们俩嘴上说不卷,但其实不知不觉的就跟着卷起来了。
尤其是到后面,白露研究出来的药越多,国家给的荣誉就越重。国家给的荣誉越重,她就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越多。加上谢必安的药厂越开越大,厂里那么多员工等着领工资,全国那么多病人都等着药救命,真的停不下来,也不敢停。
想想上辈子的忙碌,和现在躺平的快乐,谢必安有点儿想辞职了,白露劝他:“反正现在咱们的工作也不忙,就这样朝九晚五的在体制内上个班也挺好的,总在家待着也是没意思。你看我,在单位上班时还能抽空瞅瞅我买的股票是涨了还是跌了。我记得这几年应该都是牛市,好像持续到零七年。”
谢必安对股市挺感兴趣,没事也爱研究这个,他财运好,但凡买的股票都涨。白露是买了金融方面的课程,然后根据她在模拟教室里学的内容,结合她对牛市、熊市的记忆来买或卖。
当然这个比起谢必安肯定是有赔有赚,她就当是一种学习,也就投进去十万块钱,赔了不心疼,赚了也赚不到哪去。哪像谢必安,在国外股市里搅风搅雨,原本那两千万现在后面已经又添了俩零,都是从脚盆鸡家和棒子国赚的。
他在入职市委组织部后,就向组织报备了自己的财产并说明了来源。要不然就他这种赚钱速度早就被带走问话了。就这前段时间,他的领导还问他,为什么你炒股比别人赚钱。也不知道谢必安那种说话时常常不自觉的凡尔赛的毛病有没有把他领导给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