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不在,有没有想我?”

  “想了?想了为什么还不醒?”

  “春天都到了,冬眠也该结束了吧?”

  “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你再不醒,我可要变心了。”

  “逗你的,你一天不醒,我就等你一天,你一辈子不醒,我就等你一辈子。”

  “你要是怕我孤独一辈子,那就快点醒过来。”

  苏意像往常一样自言自语着,放下小橘猫,轻轻撩开空调被,边鹿穿着宽松的睡袍,两手放在小腹,鼻息轻浅,连呼吸都是温柔的。

  她提前调高了室温,只穿一件单薄的打底衫都觉得微微有些汗意,她除掉身上多余的赘物,抹了把额头的汗,俯身退去边鹿的睡袍,抱起边鹿径直走进洗手间。

  浴缸已经接满了水,她小心地迈脚进去,抱着边鹿缓缓坐下,让边鹿靠在自己怀里靠好,哪怕有防滑设计,还是担心不小心淹到边鹿。

  “抱歉,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没让人帮你清洁身体。你一向都不在意这些的,根本就不在乎谁帮你洗,谁看了你,对吧?”

  “是我太小心眼儿了,不愿意任何人碰触你,甚至看都不想让她们看一眼。”

  “我保证,以后我会天天帮你清洁,不会再让你等这么多天了,好吗?”

  苏意轻轻撩着水帮边鹿清洗着,水面荡漾,泡沫温润地黏在边鹿的肩膀脖颈,苏意洗着洗着,突然收紧了手臂,自身后紧紧抱住了边鹿,头埋在边鹿肩窝,控制不住地涌出了眼泪。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你能不能睁开眼跟我说句话,不管什么话都好,求求你。”

  “我好怕,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我宁愿昏迷的人是我!”

  “可我又怕真的是我,你又会像我这么生不如死。”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该继续找人想办法和你互换身体?还是该就这么看不到尽头地等待?”

  “对不起,我刚刚骗了你,我说我会等你一辈子,可我大概等不了你一辈子。”

  “我一定会因为思念你辗转反侧,因为痛苦夜不能寐,然后早早就抑郁死掉。”

  “可我死了,你又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她们能不能照顾好你?会不会嫌弃你是累赘?”

  “万一我死了,你又醒了,你会不会痛苦?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还是因为睡了太久,早就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也好,起码不会难过。”

  “我会给你留很多钱,足够你养老,也会找信任的人照顾你,保证就算我抑郁死掉,或者不小心真出了意外死掉,也有人能接替我好好照顾你。”

  “我现在真的好怕自己死掉,我只要想象一下我死了没人管你,你一个人饿死在床上,我就怕得……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边鹿,我好想让你抱抱我,我越是用力地抱紧你,就越是害怕,你抱抱我好吗?边鹿,你抱抱我,求求你抱抱我。”

  “边鹿……”

  “边鹿啊……”

  腺体无声无息打开,熟悉的奶香味溢出,苏意知道自己的发热期到了,可她抱着那么爱着的边鹿,却生不起一丝淫|靡的心思。

  她任由信息素肆意肆虐,任由本能侵蚀着每一寸皮肉,依然紧紧抱着边鹿,一动不动。

  恒温水温暖地包围着她,怀里的边鹿在水温的浸润下,总算让低频运行的身体染上正常的温度,就像……就像边鹿随时会睁开眼睛一样。

  “边鹿,鹿……你看,我能控制本能,我可以的。”

  “不管你在担心什么,也不管你是为什么总能那么轻易抛下我,我都要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阻碍,我爱你,爱到可以压制本能。”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边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真的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真的。”

  “不要不安,不要总是那么轻易的放弃自己,不要一再地否认我对你的爱。”

  “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爱你,我不知道还能再怎么证明才能让你打从灵魂的相信。”

  “我真想钻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彻底打开心扉?怎么样才能让你可以放心地把心底的想法都说出来?”

  “我……我要控制不住了,我好想……想……”

  “不,我能控制住,我才说过我能控制本能,怎么可以控制不住?”

  “我可以的。”

  “不如这样,我们做个约定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们约好了,等我什么时候能让小许愿躺在咱们床上,跟咱们一起安安稳稳睡个完整觉,你就醒过来。”

  “约好了哦。”

  “不许耍赖。”

  热气缭绕的浴室,充满了浓烈的奶香味,奶香味顺着门缝溢出房间,溢到走廊,连楼下正和方医生讨论边鹿病情的邹医生都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