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 面对苏意, 边鹿更觉得愧疚,原本在苏意面前就是有求必应,这会儿更是全都由着苏意的性子。

  只是……

  这严重影响了小黑屋的实验效果!

  第二次的小黑屋行动很不顺利,倒不是因为大白天的没有氛围,毕竟门窗一关,百叶窗一合,屋里黑得跟晚上也没什么两样。

  主要原因还在边鹿,不是边鹿不配合,而是心态变了,知道苏意没必要这时候受这个苦,就很容易动摇。

  灯一关,苏意就怕得僵硬,没等情绪到位掐边鹿脖子,边鹿已经心疼地赶紧搂住苏意,伸手把窗帘拉开了。

  苏意绷到极致的情绪噗的一下泄了个干净,像是撑到极致却没能爆炸而被放了气的气球,气放完了,球也撑变了形,想再吹出光溜溜的效果,就要吹入更多的气体。

  苏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边鹿连续拉了七八次窗帘后,第九次再关小黑屋,窝在边鹿怀里半天都没动静。

  边鹿不放心地问她:“你还好吧?”

  苏意气哼哼道:“不好。”

  边鹿道:“哪儿不好?”

  苏意的意识还是有点受小黑屋的影响,半清醒半不清醒的,嘟囔完那句就张口咬住了边鹿的脖子,没使劲儿,就猫猫狗狗咬主人的手那种力度,只要乖乖地仰着脸让苏意咬着,苏意就不会用力。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口水湿津津的沁在单薄的皮肉上,还咬着脆弱怕痒的脖子,有种说不出的酥麻。

  边鹿搂着边鹿,无奈叹气:“你能……”

  ——稍微收一收你的舌头吗?

  牙齿也就算了,舌头添什么乱?

  苏意咬着她的脖子,说话不清不楚的。

  “横莫?”

  这可好,本来口水就已经很严重了,一发声直接顺着脖子流,像极了被吸血鬼吸血,温热的血顺着脖子流。

  这也就是苏意,换成别人的口水,边鹿大概只会觉得恶心。

  倒是苏意,她不是有洁癖吗?这么咬着不觉得心理承受不了?

  还是说,这是苏意自己的身体,苏意不嫌弃自己?

  边鹿天马行空地想着,脖子上的牙齿越咬越松,最后彻底松开,没了动静。

  边鹿轻轻唤了声:“苏意?”

  没反应。

  边鹿伸手拉开窗帘,初秋的日光清爽又不刺眼,淡淡地落在怀里人身上。

  苏意嘴角挂着银丝,粉润的唇湿漉漉的,唇瓣并没有合严,微露着贝齿和一点鲜红的舌尖,卷翘的长睫柔顺地合着,人已经睡熟,睡着的模样和她原本高贵冷艳的形象大相径庭,却莫名的乖巧。

  边鹿的眸光不自觉放柔,自知自己抱不动苏意,就继续坐在干燥的浴缸里搂着苏意,还不忘够过来一条大浴巾轻轻盖在苏意身上。

  边鹿之前在花园已经睡了好一会儿,可这会儿没有手机也没有书,软玉温香在怀,微微的鼻息声像是催眠的香艳小曲儿,听得边鹿意识昏聩,搂着苏意也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周姨打座机喊她们吃饭,她们窝在浴室里,一声也没听见,周姨他们以为她俩去了其他地方,满宅子的找,花园、书房、健身房、游泳馆,地下影院,全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最后还是找到了卧室,发现浴室门锁着才算松了口气。

  不过大白天的,她俩关进浴室干什么?

  别人不了解自家小姐,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自家小姐对个人隐私十分看重,就连太太都不能在小姐洗澡的时候进去。

  当然,小姐也不可能帮别人洗澡。

  所以她俩不是在洗澡,那是在干嘛?

  几人好奇的不得了,尤其小姐一向懂事,从来不会随便带人回宅子,这还是第一次带朋友过来,还是个刚上热搜声名狼藉的朋友,这让他们就更好奇了。

  可好奇归好奇,小姐能在这时候把人带回来,说明小姐信任她,小姐信任的人,他们也信任。

  他们敲开了门,看着小姐的朋友蹙眉推着小姐出来,两人的头发手脸果然都是干的,浴室也没有开灯,只有百叶窗开着,透着不太明亮的光线。

  小姐的朋友神色凝重地问:“咱们刚才换了没?是不是失败了?这法子该不会只能用一次?”

  轮椅上的小姐回眸看了她一眼,星眸流转了瞬间,笑道:“没有失败,刚才咱们换了,只不过你睡着了,我也睡着了,醒过来又换回去了,就像没换一样。”

  小姐的朋友像是不信的样子,向后微撤了下头,俯视着小姐。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

  他们从来没见过小姐笑得那么温柔,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

  对了,之前给小姐盛饭,小姐居然还说谢谢?!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

  吓死人了好伐,还以为小姐脑袋磕坏了。

  现在看来,不是小姐磕坏了脑袋,而是……小姐的这个朋友对小姐似乎很重要,小姐这是想在朋友面前表现出自己温柔的一面。

  小姐平时是凶了点,还不坦诚,连太太都说小姐是那种让她干什么偏不干,把人气死了再回头,小姐其实早就把那件事做好了。你说这是何必呢?既然都做了,何必还要气人?

  不过,在苏家这么多年,小姐的脾气他们都清楚的很,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小姐嘴上说得再不乐意,该做的还是会做,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常言道,三岁看到老。他们原以为小姐这辈子都是这个脾气了,虽然别扭,却可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