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医生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的,之前就有一例alpha意外死亡,omega是不可抹除体质,因为一直匹配不到合适的信息素,拖了七八年,并发了好几种并发症,最后器官衰竭死亡。”

  苏意微点了下头,怅然般叹息道:“原来真的这么重要啊……”

  邹医生:“什么?”

  苏意摇了摇头。

  “你说,这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操心别人?别人的脚跟她有什么关系?”

  邹医生看了看手术室,又看了看苏意,十指相扣搁在膝头。

  “你是说她吗?”

  苏意自顾又道:“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先关心关心自己?她还说不疼?都伤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不疼?我扎一下脚就疼得要死好吗?”

  邹医生又看了眼手术室的门,道:“你说的这个人可能很在乎你,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才会忽略掉身上的疼痛。”

  苏意苦笑道:“这怎么可能?我和她又不熟,她怎么可能为了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忽略掉那种难以承受的剧痛?”

  邹医生分析道:“如果是不太熟悉的关系,那也可能是那个人痛觉缺失,这病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

  痛觉缺失?

  苏意想到了之前看的纪录片,里面讲述的是一个先天痛觉缺失的男孩。

  “会是这样吗?”苏意又问了一遍:“你觉得她痛觉缺失的可能性有多大?”

  邹医生道:“这个需要见到本人当面诊断,诊断结果出来之前,所有的结论都是猜测。不过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普通关系,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那很大概率就是痛觉缺失。”

  痛觉缺失其实是很危险的病,身体受到损伤无法及时报告给大脑,那就无法及时治疗,很容易加重伤病,甚至死亡。

  死亡……

  邹医生安慰道:“痛觉缺失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可怕,只要平时多留意自己的身体,身边的人也帮忙注意点,每半年做一次体检,一般是没有问题的。”

  邹医生又道:“而且她也不一定是痛觉缺失,只是个不负责任的猜测。”

  正说着,警察赶到了医院,家里已经勘察过了,该收集的证据都收集了,也查了小区监控,确定了嫌疑人,就差做笔录了。

  苏意并没有说太多,只说自己一直在楼下书房,楼上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连边鹿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一切只能等边鹿醒了再详细询问。

  警方做完笔录,先收队回去汇报情况,要抓嫌疑人还需要上级批准。

  手术并没有进行很久,边鹿推出来时依然昏迷着,不过医生解释是麻药作用,加上边鹿很疲惫,所以才没醒,等麻药过了,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苏意推着自己的输液架,三角腿上带轮子的那种,跟着边鹿的推床,一路进了病房。

  苏意的电话没有白打,不仅解决了签字问题,还给安排了VIP病房。

  医生交代她注意边鹿的体温,强制诱导得不到及时安抚,通常都会伴随高烧。

  边鹿之所以之前升温不太明显,不是她没发烧,而是她洗了个“凉水澡”,物理降温下短暂地降低了体温,加上失血过多也导致了体温降低,这才不那么明显。

  现在输完血,手术也做过了,体温肯定会升高,需要特别注意。

  VIP病房有陪护床,邹医生让她躺下休息,说是会帮忙照看边鹿。

  邹医生是专业的,苏意没什么不放心,可躺在陪护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烧拦截得及时,并没有发起来,边鹿却没有她这么幸运,很快就发了高热,39.8℃,还有上升的趋势。

  医生赶紧过来给边鹿推了退烧针,又拿了几个医用冰袋,让她给边鹿物理降温。

  边鹿的后脑有伤,不能平躺,只能在腰后抵上叠好的被子,让她保持侧躺。

  苏意按照医生的要求,腺体敷上冰袋镇着,额头敷上了冰袋,咬伤的肩膀在发炎,也敷上冰袋,因为侧躺的关系,都得用手扶着,不然不是贴合不好,就是总会翻倒。

  可苏意只有两只手。

  她只能替换着扶着,另一个靠在上面。

  邹医生要帮她扶着,让她去睡,她摇了摇头,让邹医生回家。

  邹医生不是矫情的人,没有推脱,交代了句明早九点过来就走了。

  病房只剩下她和边鹿,安静的仿佛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

  床头灯开着,暖黄的光落在边鹿巴掌大的小脸,连眉毛仿佛都涂上了淡淡的暖色。

  苏意坐在床边,两手一前一后扶着腺体和额头的两个冰袋,歪头看着边鹿。

  以往怎么看怎么觉得茶的脸,这会儿却乖巧的让人疼惜。

  “快点出汗吧,你不是易汗体质吗?快点出汗才能快点退烧。”

  苏意自言自语着,不时腾出手摸一下边鹿的脖子。

  还是很烫,也没有出汗。

  苏意有些心慌,把冰袋暂时靠在苏意后颈和额头,拿起温度计甩了甩,轻轻撩开被子,抬起边鹿的手臂,把水银头夹在了边鹿腋下。

  边鹿的浴袍都是血,已经扔掉了,边鹿身上穿着的是医院的病号服,空空荡荡,宽宽大大,扣子都不需要解开就能夹进去温度计。

  刚夹好,就见边鹿翘着弧度的长睫微颤了下,指尖缓缓蜷起,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刑~手榴弹~包养议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