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还在,肯定在她参加奥赛前就已经安排好一切,根本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如果父亲还在,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打个电话过去,抱怨抱怨,哭一哭,心里的委屈也会烟消云散。

  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敢给母亲打电话。

  母亲被父亲娇惯的任性暴躁,如果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闹完又会自责难过,哭一晚上都不一定能缓过来。

  不然……给舅舅打个电话?让舅舅来接她?

  舅舅知道她的事,除了司机,还会让周姐一块儿过来,只要不是单独和人相处,她就没问题。

  她摸出手机,翻出舅舅的号码,打给了舅舅。

  没等舅舅接起来,有人从她身后走过,突然揭掉了她的阻隔贴!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后颈,刚想回头,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熏得她几乎窒息,那是她刚分化的第二年,发热期极其不稳定,非常容易被诱导。

  她当时就控制不住溢出了信息素。

  一个Omega当众发热会怎样?随便翻翻社会新闻就能看到。

  她知道必须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或者找家药店买抑制剂。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发热让她虚软地根本无法行走,她只能蜷缩在路边,拼命把校服抽起来罩住后颈罩住头,抖着手给舅舅拨过去了电话。

  舅舅说他马上到,还没等舅舅来,就有人拽掉她罩头的校服,将抑制剂直接注入了她的腺体。

  抑制剂可以口服,可以上肢注射,也可以直接注入腺体。

  腺体注射起效最快,但是最疼,而且需要专业医护才能操作,不然很容易伤到腺体。

  那人手法纯熟,她才刚疼得皱眉,注射已经结束。

  那人把自己的阻隔贴拽了下来,贴在了她的腺体,又把校服罩在了她头上,搀扶着她坐到了稍远点的花坛,帮她赶走了被信息素吸引过来了alpha,一直陪着她直到舅舅过来。

  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又罩着校服外套,也没看清那人什么样子,只记得反复跟舅舅喃喃“好好谢谢人家”。

  后来听舅舅说,给了那人二十万,那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周姐吐槽说那人眼皮子浅,攀上她这样的大小姐,不比二十万强多了?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却觉得这样挺好,还觉得给得太少了,雪中送炭的恩情,再加两个零其实都不过分。

  后来她也问舅舅要过那人的联系方式,想当面道谢,舅舅说那人只是外地来旅游的,他并没有要联系方式,她也就没再强求。

  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些?她原本在想什么?

  对了,她原本只是在想自己这些年已经进步不少,奥赛那会儿就算开夜灯也不能和人单独住在一间客房,可现在她却能开着夜灯和边鹿共处一室,也许再过几年,她就彻底好了。

  可喜可贺,只得庆……

  唇瓣突然被碰触,她心脏一颤,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睡意瞬间荡然无存。

  这是什么?手指?边鹿这是干什么?趁她睡觉想干、什、么?!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把攥住了边鹿的手腕。

  “让我逮到了吧?看来流言也不全是假的,一天不内个,你就按捺不住了。”

  ——你不是特别会装无辜,特别能气人吗?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狡辩?

  正常情况下,突然被抓现行,多少都会有些慌乱,她就是要边鹿慌乱,不乱还怎么露出狐狸尾巴?

  然而她失望了,边鹿被她抓着手腕,也不挣扎也不慌张的,只是眨了下眼,一脸人畜无害道:“你嘴上沾了脏东西。”

  她冷笑:“那你眼神可真好,这么暗都能看清我嘴上有脏东西,该不会孙大圣是你爷爷,你是孙大鹿?”

  边鹿微笑:“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个名字寓意不错,不过我妈应该不会同意我改名又改姓。”

  哈!

  “你怎么什么话都能接得上?!”

  “说明你语言天分高,随便说句话都能让别人接的上。”

  “少给我戴高帽,你要真憋不住就告诉我,我给你想想办法。”

  “哦?你能想出什么办法?”边鹿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说来听听。”

  苏意气得牙疼。

  “我的办法绝对管用!”

  “那你倒是说呀。”

  “跳黄浦江!”

  边鹿眨了下长睫,“跳江有什么用?再说,干嘛跳黄浦江那么远?京市就没能跳的了?”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只有黄浦江符合你的气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