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队老师觉得苏意挑战了她的权威,说什么也不肯,苏意才自己去前台办理入住。

  原本其实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苏意,也是带队老师在前台大声斥责苏意,这才引来了那么多人。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带队老师不能说全错,至少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对于众人的揣测,苏意没有解释,也不屑于解释,仿佛旁人对她的评价根本不重要,就那么决绝地离开了,放弃了那么好的保送机会。

  她当时挤在人群中,看着苏意傲然离开的身影,有不可思议,有惊叹,更多的则是羡慕。

  她羡慕苏意的勇气,羡慕苏意的魄力,苏意那张扬又充满记忆点的美貌反而成了点缀。

  苏意实在是太过耀眼。

  明明都是全国统一的高中生短发,不允许烫染,更不允许造型,身上穿的也是学校的宽肥大校服,苏意却偏偏那么不一样,就像一堆鱼目中误入的珍珠,不,说珍珠都不确切,应该说是星星,鱼目中的星星,再如何遮掩也遮不住她的光芒与璀璨。

  那是她与苏意的初遇,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苏意与她的云泥之别。

  后来过了好多年,那时她已经是岑清珂的秘书。

  那天她陪岑清珂参加宴会,凑巧碰到了苏意,苏意一般是不会参加这种低档次的宴会的,岑清珂惊喜之余当即就想赶她走。

  苏意是岑清珂的白月光,怎么会允许她这样的人影响自己追女神?

  只是苏意已经迎面过来,并且和她们打了招呼,岑清珂不好弄得太明显,那样反而显得她俩不清不楚似的,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带着她和苏意坐在了一起。

  那时的苏意已经很讨厌她了,不过还没到后来的在公开场合都能嘲讽她的地步,当时的苏意只是当她不存在,私下才会讥屑。

  苏意全程没有看她一眼,和岑清珂聊得很融洽,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那次奥赛。

  岑清珂带着几分醉意,自觉和苏意亲近了不少,就问苏意:“当初你退赛的事网上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最后没黑成你,可也没人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换房?我也是好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

  苏意双腿交叠靠在松软的单人沙发椅,单手抱胸摇着高脚杯,猩红的酒液一如苏意猩红的唇,哪怕明知高攀不起依然让人想一亲芳泽。

  她沉默地坐在一旁,尽职地当个隐形人,除了不停喝酒也做不了什么。

  她以为苏意不会说,毕竟当年闹成那样苏意也没说过一个字。

  可没想到,苏意竟然一点都没有犹豫,很轻易就告诉了岑清珂。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换房只是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睡觉而已,我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说?说出来也不会闹到退赛的地步。”

  “当时年轻气盛死要面子,有些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比现在,现在我可是什么都说得出来,没有谁能让我羞于启齿,更没有谁能让我背地里裹着被子哭。”

  岑清珂惊讶道:“当年你裹着被子哭了?”

  “对。”苏意满不在乎地轻笑了声,“当年我脸皮薄,气得不得了也只会自己回家躲在被子里哭。”

  岑清珂笑道:“那可太遗憾了,如果当年我在你身边,岂不是可以趁虚而入?”

  苏意浅酌了口猩红的酒液,红唇沾着粼粼水光,微微笑道:“不遗憾,当时的我可是非常讨厌alpha的。”

  “那么现在呢?还讨厌吗?”

  苏意当时怎么回答的?她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喝了好几杯,拉菲威士忌白兰地乱七八糟拿着什么喝什么,最后喝高了,还吐了苏意一身。

  之后好多天,苏意看见她转头就走,好像她是什么可怕的病毒,沾上就会毒死一样。

  苏意这样一个有洁癖又那么注重隐私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帮她脱|衣服?还要她帮她洗澡?

  是梦,果然是梦啊。

  苏意等了半天没见边鹿动手,再看边鹿那恍惚的像是做梦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这儿披着脏兮兮的皮浑身难受,她倒是神游太虚悠闲得很!

  “边鹿!”

  “啊……嗯?”

  “啊”?还给她“啊”?还拖长音的“啊”?

  这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苏意气笑了。

  “啊什么啊?你以为拖延就能躲过去?”

  “躲?躲什么?”

  还不承认?

  苏意指了指自己,皮笑肉不笑道:“这可是你的身体,你不给它洗澡难道还等着我亲自脱|光了亲自给它洗?”

  原来是这个脑回路。

  一句话戳破了不真实的错觉,边鹿微吸了口气,潮湿的空气让她飘忽的心渐渐沉稳。

  不是梦,这真的不是梦,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突然之间发生了太多事,她真的有点控制不住。

  边鹿解释道:“我可能有魂穿后遗症,一直有种不真实感,总觉得这是梦。”

  苏意冷笑:“的确是梦,噩梦,不如我现在敲晕你,说不定再醒过来我们就换回来了。”

  边鹿道:“这不好吧?你这么漂亮的脸,留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