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章柏迅速移开目光,不再看他,那种感觉又来了,身体好像又开始空了些什么。

  “是。”霍章柏回道,然而话音刚落,空了的地方却反而更多。

  他试图去探究到底是什么原因,然而却想不明白,只当是从前的病再次发作。

  “我明白了。”应岑说着看向霍章柏,然而眼前却突然一片模糊,他什么都看不清,“是我误会了。”

  应岑说完这句话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他怕霍章柏看见,连道别的话都没说,就这么转身向外走去。

  霍章柏见状下意识想要叫住他,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只是看着他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应岑在外面晃荡了许久,最后回了家。

  自从搬到霍家的庄园后他就没有再回来过,家里这么长时间没有住人,屋里落了一层灰,因为没有人住,显得又大又冷,空荡荡的。

  应岑也懒得打扫,就这么席地而坐,没一会儿屋内的凉意就将他整个人浸染。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怎么还这么冷呢?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霍章柏当初为什么会提出让他搬到霍家去。

  他的人生热闹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寂寞?

  可是越想得清楚越觉得冷。

  霍章柏一开始对他的好就是如此清楚明白,不含半分其他的情感。

  果然……

  陷进去的只有他而已。

  外面的天色亮了又暗,霍章柏没有再来找过自己。

  应岑花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情绪从巨大的空虚中抽离,然后打电话给了管家,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送过来。

  管家闻言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什么异议。

  应岑则爬起来洗了个澡,然后去了学校。

  今天没课,因此应岑直接回了寝室。

  付辛他们看见应岑的脸色十分惊讶,纷纷问道:“你没事儿吧?”

  应岑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对着付辛问道:“我之前让你替我保管的衣服呢?”

  付辛见他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连忙打开柜子给他取了出来。

  应岑接过,这是霍章柏的衣服,上次被他私自留下后交给了付辛。

  “谢谢。”应岑答道。

  付辛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没事儿。”应岑说着转头看了看寝室,见郁京杭不在,于是对着付辛他们说,“叫上郁京杭一起吃个饭吧。”

  “行呀。”付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掏出了手机,“只是为什么?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

  “一会儿再说吧。”应岑说着手指微微收紧,握紧了手里的衣服。

  他们还是去了最常去的那家饭店。

  付辛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你要不要喝点酒?”

  应岑本来摇了摇头,可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反悔了,于是说道:“好啊,喝一点吧。”

  “那我要点果酒,你今天可别再喝醉了。”

  “放心吧。”

  桌上很快摆上了几瓶酒,应岑给大家每人倒了一杯,这才说道:“其实我是有个事儿想要告诉你们。”

  “什么?”

  “我要出国了。”

  “出国?!”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郁京杭的反应最大,手里的杯子不知怎么掉了下去,杯中的酒洒了一桌。

  见大家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郁京杭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乱,却没说话,只是迅速扶正杯子,用纸巾将桌面擦干净,然后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为什么呀?”付辛他们一时间也顾不上郁京杭的异样,连忙问道。

  “不为什么。”应岑笑了笑,“换个环境。”

  “这儿不是好好的吗换什么环境,硕士不也能去国外读,你不能过两年再去?”白格也急了。

  应岑没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然后默默喝了下去。

  付辛他们知道这肯定是定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跟着喝了起来。

  因为应岑的话,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默。

  吃饭饭后付辛他们回学校,应岑本想给霍章柏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同意了,然而刚拿出手机却被郁京杭从身后叫住。

  应岑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刚才付辛和白格和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大意都是舍不得他,只有郁京杭什么也没说,因此应岑以为他是来和自己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