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之至。

  应岑原本还想和霍章柏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但那日之后,他连装也装不出来,彻底躲起了霍章柏。

  霍章柏似乎也在躲他,因此两人虽身处同一屋檐下,竟然许久都没有再见过面。

  付辛他们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每天想方设法地拉着他出去玩。

  只是应岑提不起兴致,对什么都恹恹的。

  明日就是周末,从前应岑会跟着霍章柏一起去公司,但那日之后应岑一直避着他,因此有些纠结明日还去不去?

  他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不去。

  应岑怕在公司碰到霍章柏和章荧亲亲我我,他怕把自己气死。

  打定了主意后应岑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时他有些口渴,于是爬起来喝水,刚喝了一口,就见一束光从窗外划了进来。

  应岑向外看去,然后就见霍章柏常坐的那辆黑色宾利从不远处驶了过来。

  应岑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凌晨三点。

  霍章柏今天回来的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他虽然平日里回来的也没多早,但一般都不会超过凌晨。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应岑下意识想要下去看看,然而刚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霍章柏什么时候回来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要结婚了,自然会有别人来管,想到这儿应岑重新躺了回去。

  然而不知道时不时刚才水喝太多的缘故,他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最终还是认命一般坐了起来向外走去。

  霍章柏一般回来之后会先去书房,虽然今日这么晚了应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去看了一眼。

  果然,书房里面一片昏暗,连灯都没开。

  应岑又去了他的卧室,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同样漆黑一片。

  已经睡了吗?也是,都这么晚了。

  想到这儿应岑准备回去,然而就在他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楼下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坐下的声音。

  应岑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向楼下走去。

  客厅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开灯,此时大家都已经安睡,整个别墅陷入一片安静。

  应岑觉得霍章柏肯定已经回房间睡觉了,自己真是有些多此一举。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突然瞥见沙发上有一团黑影。

  应岑愣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

  等他走近,那团黑影也渐渐清晰,竟然是霍章柏靠在那里,双眼紧闭,明显是睡了过去。

  “霍……”应岑差点就叫出了声,但想到自己还在和他冷战,于是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收了回去。

  只是垂眸看着他。

  他似乎喝了很多的酒,刚一靠近便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也不知道他喝的什么酒,竟不难闻,散发着淡淡的果香气。

  应岑还是第一次看见霍章柏喝成这样,不免有些好奇。

  他这个地位应该也没人敢灌他酒,怎么还会喝醉?难道是是因为章荧?感情不顺利?

  想到这个可能,应岑瞬间一阵火大,转身就想走。

  但没走几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脚步一转,反而拐到一楼客房取了件毛毯盖在他的身上。

  “没出息。”应岑一边给他盖毯子,一边唾弃自己。

  盖好后本想离开,然而此时已是深夜,屋内的一切都被夜色笼罩着,月光也不甚亮,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和景。

  他和霍章柏在这一刻好像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夜色带着它所特有的宽容包容着世界万物,他似乎不必再刻意和霍章柏保持距离,也不必再拼命藏匿着心中的那些不可言喻。

  他只是这么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

  霍章柏生着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像是含着脉脉温情,然而当他合上眼时才发现他脸上的轮廓其实偏硬。

  所以其实这才是他吧,看起来温柔随和,其实狠起心来又冷又硬。

  可饶是如此,应岑依旧喜欢他。

  真是没救了。

  应岑本该给霍章柏盖好毯子后就离开的,可是脚下却仿佛被看不见的藤蔓缠住,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大概是和霍章柏离得太近的缘故,霍章柏身上的酒香将应岑一点点浸染,让他似乎也有些醉了。

  等他意识到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后,和霍章柏的唇瓣离得不到一厘米。

  太近了,应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霍章柏还在沉沉地睡着,并不知晓应岑此时竟离他这么近,只是睫毛不知为何动了动,像是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这让应岑终究还是没敢继续下去,只是陡然清醒过来一般猛地站直身体,然后落荒而逃一般向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