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项事情的敲定,一切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耶罗揭愿赌服输,第二天就把两千七百匹马送到了天临城。

多出来的两百匹马,自然是买煤炭的钱。

之所以这么快,那是因为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距离天临城一百里外的地方把马准备妥当。

当然,这次雪鹰部族,没少被他压榨了一把。

这两千多匹马,大多数都是从雪鹰部族那里要来的。

时间转眼过去了一个月,互市的市集已经基本完工,只有一些隐蔽工程还在秘密进行。

耶罗揭回去之后,北戎可汗也正式把和大燕境州达成的互市协议以文书的形式下发到其他各个部族。

当得知这件事后,其他部族的族长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随即就派人过来打探情况。

直到看到互市的集市已经在建造,这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于是,整个草原都沸腾了。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们可以直接跟大燕的人做生意,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大事在大燕这边自然也瞒不了。

所以,很快的就传遍了境州,传到了沧州,然后继续朝着更远的地方传播。

原本境州的商业政策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如今又开通了和北戎的互市。

瞬间,无数人看到了商机。

从而,不可避免的再一次带动了人口大规模的向境州流动。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之前已经有一个一次,而且事先早有准备。

因此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当这件事传到舞阳城,传到大燕皇宫的时候。

大燕皇宫宣政殿旁的玉虚阁,原本这里是燕帝临时休息的地方。

如今内阁组建起来后,这里就被用作内阁的办公之所。

此时玉虚阁内。

几名内阁成员看着沧州刺史递上来的奏折,都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没想到境州居然私自跟北戎达成互市协议,这种重大的事件理应有朝廷大臣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可是境州倒好,居然连上奏朝廷都没有,更不用说让朝廷决定是否开通互市了。

若不是沧州刺史杜德上表,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

这样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所以当消息传到舞阳城后,顿时引起整个朝堂的轩然大波。

对于北境王的独断专行,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于是,下朝之后几个内阁连忙聚集在一起。

作为内阁首辅的康王王恭心里怒火连天,这段时间他非常享受大权在握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王鼎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个大招。

这不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嘛。

虽然他心中恨不得把王鼎弄死,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而是一脸严肃的看了其他人一眼。

问道:“诸位,你们对于境州目前发生的事情有何感想,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看到作为内阁首辅的王恭已经发话,吏部尚书李辅国跟着开口,“与北戎开通互市,对于改善两国关系而言确实很有帮助。北境王此举不得不说是一招妙招,不得不服。”

“然则,这事毕竟是大燕和北戎两个国家层面的事。”

简短的说了两句之后,李辅国便闭口不言,话也只说到了一半。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李辅国的意思。

他的意思无非是这事关两国邦交的大事,然而王鼎却私自处理,有越权之嫌。

而这个越权,越了谁的权?

自然是舞阳城各位王公大臣们的权以及皇宫内,这个月已经很少露面的燕帝的权。

另一边的太师江哲看向沉思的兵部尚书徐俊,说:“徐尚书,你和北境王乃是翁婿关系,而你的一家老小具皆在境州。莫非对境州的事一无所知?按理说,这有点说不通吧。”

面对太师江哲看似平淡,实则质问的话,徐俊没有生气。

而是一脸平静的回答:“太师多心了,虽然本官和北境王确实有着这层关系,而且本官的家小确实在北境王家中做客。”

“然则,这又和本官知不知道境州发生的事有何关联?莫非太师是认为本官敢对北境王所做之事指手画脚?”

“北境王乃是大燕一等亲王,又是境州最高统治者。以太师的威望或许敢对北境王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然而本官怎么敢和太师相比。”

徐俊的一番话不由得让太师江哲老脸微微一红,不过却也很快消失。

毕竟都是老江湖了,论不要脸的程度,天下人应该就属大燕朝堂中的一帮人为最。

江哲被徐俊说了两句心中也有些不痛快,不过却也辩驳不得,毕竟是他先对徐俊发难。

徐俊只是见势反击了一下。

虽然他资历高,威望重。

若是对舞阳城的各位王爷耳提面命一番他还敢,毕竟这些王爷都在京城,而且还都对着皇位有着幻想。

对外的形象一定要保持好,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人的支持。

因此就算被说上两句就算心中不痛快,也只能默默忍受,表面还要装作一副受教的模样。

但是王鼎远在境州,而且还是境州大都督,眼下又对皇位无望。

他若是敢跑去境州对王鼎这个北境王指手画脚一番,说不得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互市乃是创举,可以说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北境王此举确实可以算是开天辟地,震惊世人。”

“也许这对于大燕来说是个机会,甚好,甚好。”

工部尚书刘敏作为太子王禹的人,而王禹又想拉拢王鼎,跟王鼎打好关系。

所以刘敏自然会帮王鼎说话。

而他的一番话,让王恭和李辅国几人不由得皱眉。

因为说了等于没说。

现在他们讨论的是该如何处置这件事,而不是和稀泥。

只有徐俊有些惊讶的看了刘敏一眼,不知道他是真的具有别样的眼光,还是另有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