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伤……他留着还有用处。

  作者有话说:

  阿白内心OS:一时没收住,没把皇帝踹坏吧?万一踹坏了是不是还得负责?好烦先睡了。

  赵钧内心OS:嘶,小兔崽子,踹人还怪疼的。不行,为了面子得忍着。

  李公公:恍然大悟JPG.?乛v乛?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当众人都踏入恋爱环节后,只有凤十一还在通风报信的工作里奔波流离~

第23章 万国来朝

  宫里传来消息,道陛下有旨,传穆王殿下入宫觐见,一同收到传旨的还有东平街住着的梁御史。

  这一传召就是大半个下午。天飘起细雨,穆王府的车马停在宫门外许久,马儿喷了个响鼻,等候已久以至昏昏欲睡的车夫才终于瞧见姗姗来迟的穆王殿下。

  主仆二人神色皆不轻松。穆王的心腹小厮撑开伞:“陛下突然派您去江南查案,莫不是有别的打算?”

  赵镜凝神想了想,摇摇头:“陈宁势大,需要天家身份才能压住,况且梁御史素来稳重机警,派我们两个去并无不妥。”

  小厮给赵镜掀开车帘:“奴才只是怕王爷再出意外。毕竟明府主那件事……”

  话到这里,小厮立即噤声。赵镜神色凝滞了一瞬,踏上马车:“走一步看一步吧。”

  乾安殿外,梁御史搓搓手,朝李德海拱手:“劳烦李公公相送了。”

  “大人说哪里的话。”李德海笑道,“这个差事大人可要把握好,如若办好了就是一步登天,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李德海没再说下去,梁御史心知肚明。他沿着朱红宫墙慢慢走着,心中咋舌不已。

  本以为陛下与穆王殿下还算兄弟和睦,如今看来竟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想想也对,有前些日子的刺杀一事,陛下心中存疑也是肯定的。

  “谁?”梁御史忽然喝道。宫规森严容不得飞檐走壁,可方才却有一身影自他眼前疾速掠过。

  半晌无人回应。雨雾蒙蒙,他仓促之间只看到一个素白衣衫的少年,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朦胧的绿树红墙中。至此,梁御史才恍然想起暗潮涌动的流言。

  偌大后宫中,这样的少年怕也只有一个。他顿了顿,只觉得这个据说心狠手辣逼死琴贵人、间接促使江氏倒台的后宫娈宠,倒是有身极轻巧的武功身法。

  。

  雨天在宫里飞檐走壁属实不是郁白真心想做的,只不过郁闷憋屈到极致,总是需要做些什么来释放自己。

  凤十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苦哈哈地喊停:“阿白,咱能不打了吗?”

  雨中对剑,听着浪漫,只是若郁白有个头疼脑热风寒入体,赵钧岂不是要摘了他狗头?

  令凤十一欣慰的是,他亲爱的郁公子对他这条狗命还是有一点珍惜的。郁白翻给他一个白眼,随手收了剑,两人往花木掩映的六角凉亭下一钻,几乎要融进春夏之交的繁茂幽绿里,刨除他们各自呆滞的表情,一切都很美。

  ——事实上是,再往他们脑袋上盖片叶子,就是两只绿油油的呆瓜,能拉出去炖菜的那种。

  凤十一盯着斜斜的雨雾呆了半天,忽道:“阿白,过几日就是陛下寿辰了。”

  郁白闻言一滞,乾安殿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成功浮上心头。

  。

  四月十五,大梁皇帝寿辰。梁国疆域辽阔,统领四海,各附属小国皆派出使臣,携带珍宝入京贺寿,赵钧于万清殿设宴款待。

  赵钧端坐龙椅,举了举手中酒杯,不经意瞥见使臣席上一人。

  那人装扮形容皆不同于中原民族,正是去年方登基的匈奴单于乌楼罗。似是察觉到赵钧的目光,乌楼罗端杯起身,遥遥敬了赵钧一杯,贺了声陛下千秋万代。

  赵钧颔首:“单于免礼。”

  乌楼罗饮了酒,却并未坐下:“本王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应允。”

  “单于不妨说说看。”

  “本王尚是太子时,曾在阳关山遇一少年士兵,那人虽年少,却武功出众,心志更是卓绝,本王至今念其风采。”乌楼罗道,“只是当日一别至今不知那人踪迹,是为遗憾,若是陛下应允,不知可否替本王寻到那人?”

  听见“阳关山”一词,赵钧脸色沉了沉,继而从容道:“我大梁俊秀子弟多的很,不知单于说的是何人。”

  “那人姓郁名白,是飞鹰将军幼子,论理如今应当有十九岁了。”乌楼罗双目炯炯,笑道,“不知陛下可听说过此人?其人天纵英才,或许已是陛下肱骨之臣了罢。”

  朝堂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多时有人出列拱手,为难道:“单于有所不知,这郁家早在两年前牵扯进定安侯贪墨一案,男子皆流放西南……单于所说的这位郁白,论理也在其中。”

  “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大人告知。”乌楼罗遗憾地笑笑,又叹道,“那般青年才俊,实在是可惜了。”

  赵钧面色稍缓,朝魏良时使了个眼色,尚未来得及开口,却又听那匈奴单于道:“说来,刘若善刘将军可在此?刘将军当年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特意备了厚礼想要感谢。”

  朝堂气氛再度古怪起来。知晓前因后果的魏良时起身,朗声道:“单于好意,本侯代刘将军心领了。只是刘将军一心为国,一月前便自请前往西南戍边,单于此行怕是见不到了。”

  刘若善——此人在宁王叛乱时“无意”放走了郁白,自知躲不过赵钧问责,早早卸甲请罪。所幸最后郁白并未离去,赵钧免了他死罪,放他去了西南戍边。

  赵钧将郁白带进宫时便早已探听好了一切,包括他与刘若善的因缘。只是刘若善能冒着被他问罪的风险放走郁白,是他着实没想到的。

  奇异的是他并不感到愠怒,反而有些不同寻常的欣慰。一方面,他希望郁白在其他人眼中完美无缺,然而另一方面,这只本应翱翔天空的白鹤却被他剪除羽翼,囚在身侧,这种对比令他心满意足。

  赵钧端坐龙椅,居高临下地看着乌楼罗。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匈奴单于一遍遍提起当年之事,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乌楼罗似乎知道一切,但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郁白现在是他的人。

  赵钧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寿宴仍在觥筹交错中继续着刀光剑影,赵钧踏出万清殿时,只见天又飘起了细雨。李德海给赵钧撑着伞,叹道:“可算是忙完了,陛下可以好生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