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上一个字一个字都写着我当时的心境,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记录下来。

  有一天,我折了一个千纸鹤,是蓝色的,像傅西壑在好多年前和我同桌时折的那个。

  我折好后,笑了一下,顺手把千纸鹤塞进了笔记本里。好想你啊。

  傅西壑回来后,我倒是不想把笔记给他看了,总是藏着掖着,不敢给他看,怕他笑话我,又怕他觉得太感动,显得我跟小孩子一样。

  我在笔记里写——

  【他夸我像太阳一样让人觉得温暖,这个世界上,只有傅西壑这样夸过我。

  他这样好,这样好。

  “哪有你,你这样好哪有你这样你”

  抄了一句木心先生的诗,有点傻气吧。

  觉得他很好,越喜欢他,就越觉得他好。】

  傅西壑回来后,总是很热衷于做家务,他仿佛要把他缺席我的这小半年时间里的所有家务都给做完,他变成勤劳的小蜜蜂,总是在公寓里转悠。

  我总是捧着书,坐在沙发上笑话他:“傅西壑,你要不嗡嗡嗡叫一声试试看。”

  他就跟好奇宝宝一样,问我为什么。

  他的袖子挽了三折,胸前系着个围裙,像个男妈妈。

  “因为你要是嗡嗡嗡地叫,就更像是勤劳的小蜜蜂了。”我笑着说。

  他坐过来,到我旁边,握着我的脚腕子,避免我逃开:“那我的宝宝……你可不可以给你的勤劳小蜜蜂一个吻?他今天累了快一整天了,给他个奖励吧。”

  人与人之间会因为距离而产生隔阂,就算是亲密的情侣,在隔了几个月的不联系后,都会变得生疏。所以许多情侣不愿意异地恋。

  何况我和傅西壑分开了那么久。

  我吻了他,他笑了一下,告诉我,奖励还不合格。他压着我在沙发上接吻。

  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我很享受和傅西壑接吻。

  傅西壑回国的事情并没有和他的父亲说明,所以当过了一个月,傅西壑的父亲找到我,质问我为什么会和傅西壑在一起时,我才有点懵。

  我以为,傅西壑处理好了他和他父亲之间的问题。

  在我和他的父亲即将激发矛盾时,傅西壑出现了,他拉着我,从他的父亲面前走过。那几天,天气特别恶劣,是大雨天气,路上有一棵老梧桐树被吹倒了,人们才发现老梧桐树里面有好多蛀虫,但外表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不起,其实我骗了你。我去国外后,我爸让人看着我,不准我回国,我和别人订婚了,不过婚约并没有解除,我尽力了。”傅西壑说,“Judy是我的大学同学,也不想和我订婚,她有自己的爱人,她的爱人是女性。我们都想要解除婚约,不过我父亲和她的父亲都不同意。”

  “所以我成了第三者?”我说。

  “第四者吧,第三者是Judy的女朋友。”傅西壑笑了下说,“Judy已经说服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已经答应解除婚约了。我爸这边还有点难度。”

  “那你尽快吧。”我说。

  傅西壑似乎不解我从惊讶于自己当了第三者,到面无表情催促他尽快的过渡。

  我说:“因为我想要和你结婚了,哪怕是去国外结婚也好,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傅西壑,我不可能总是等你。谁也没有资格让我等那么久。”

  傅西壑说:“当然,我会很快解决这件事。”

  在我高中时,我不爱吃早餐,我和傅西壑同寝之后,他总是会早早地去食堂购买早餐。每天,他会去小卖部额外购买一瓶热牛奶。

  是特别小盒的那种牛奶,类似旺仔牛奶那种小包装,不过外包装是粉色的,特别少女心。

  傅西壑每天都会揣一盒粉色热牛奶到学校,递给我一包米花糖和一盒热牛奶:“我买多了,给你吃。”

  我喝完牛奶后,总是顺手把牛奶盒子丢在桌洞里,每周的周五,等傅西壑从学校回家了,我就把牛奶盒拿出来,拆开,洗干净。

  我用牛奶盒搭了一个粉色的小房子,布局嘛……和后来傅西壑的公寓倒是有点相似,不过是独栋的。

  我把小房子藏起来,不敢让傅西壑看见,总觉得有点别扭,没有人会搜集同桌送的牛奶盒子来搭房子吧?

  我把我购买的求婚戒指放在这个粉色房子里,打算等傅西壑解决好他和别人订婚的这件事后,就把这个粉色的小房子送给他。

  傅西壑解决这件事的手段很难评,他夺权了。

  公司的大权掌握在傅西壑的手里,傅西壑的父亲差点提着刀把他给砍了,傅西壑联合Judy收集散股,获得了公司的控股权,他以公司的控股权为要挟,要求父亲同意他解除婚约。

  “反了!真是反了!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你就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傅西壑的老爸简直要气得冒烟了。

  “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爸,我这么多年,就喜欢过宋颂一个人,要不你和我都各退一步算了。”傅西壑好言相劝。

  他恢复自由身后,当天买了我爱吃的山竹回来,他把一个个山竹掰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喂我吃。

  我笑话他:“别人庆祝都是送花送戒指,吃烛光晚餐之类的,你怎么就买一袋子山竹,傅西壑,你好老土啊。”

  傅西壑拍了拍他的小鸭子围裙,把上面的脏东西拍到地上:“可是你昨天提过你想要吃山竹,我就开车去超市买了。你要是想要玫瑰、戒指和烛光晚餐,我现在就可以去买。”

  我摇摇头:“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害怕我会变成攻宝男。”

  “我希望你变成这样,你要是变成了攻宝男,那就只有我受得了你,别人都接受不了你。”

  我古怪地看着他:“你这句话好像渣男pua的前兆,不浪漫,只下头。”

  傅西壑把他的脑袋砸到我的胸口:“这样下头吗?我的头下到你身上了。”

  “傅西壑,你真的够了,太不高冷了,太没有男德操守了。”我推开他。

  “有老婆了,谁还管操守?操守值几个钱?”傅西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