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湿地出来后,一直在抱怨,不断埋怨自己为什么要一大早五点就过来,或者要是带个手电筒就好了。傅西壑情绪很稳定,他听着我的抱怨,把他的校服脱下来,替我擦脏了的手和脚。

  我们坐在一个亭子里,亭子的石凳上被小朋友用粉笔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我把自己的双脚放到傅西壑的大腿上,脑袋靠着石柱休息。

  等我醒来,发现傅西壑仍旧维持着我之前睡着前的姿势,他叫醒我,让我看日出。

  这件事我的已经都快忘记了,但傅西壑会翻开我的【恋爱笔记】,嘱咐我把那天的事情记上。

  “那天我觉得你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你要带我去看日出走错了路,结果你还怪我,我拿校服给你擦干净手上和脚上的泥,你还要说我。”傅西壑抱了我一会儿说。

  “我脾气就是不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这点,就趁早跟我讲明白,我又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我们好聚好散。”我说。

  傅西壑握紧我的手,亲了一下我的嘴唇:“没不喜欢你,也没觉得你脾气不好,我就喜欢你这点,像是在对我撒娇。可能是因为我家庭的缘故,我从小就习惯照顾别人多一些,不管是我妈还是我妹妹,我都习惯照顾她们。但我不太会表达自己,我害怕自己让你不开心。”

  “才没有,我……我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把【恋爱笔记】本放在桌上,坐到傅西壑的腿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傅西壑,你亲我好不好?”

  我很享受和傅西壑在身体上的纠缠的这种关系,这会让我很有安全感,他总是能够纵容我的脾气,知道我想要什么,明白怎么来哄我,我以为傅西壑会一直都在我身边。

  大约是今年开春,我爸叫我开车去一家餐厅接他,我在外面没有等到我爸的人,就进去餐厅找他,就着我爸给我的包间号,我推门而入,看见傅西壑跟他爸妈还有傅樱,以及一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家人。

  他们在一块儿吃饭。

  傅西壑跟那个妆容明媚的女人坐在一起,两家人并不像是亲戚,没有该有的热络,傅樱更是一副不喜欢的样子。

  我推门而入,傅爸爸把我拉进来,带我到傅樱身边的位子坐下,帮我做了介绍:“这位就是我儿子最好的兄弟,泰和公司宋家的接班人。”

  他转身又把傅西壑身边的女人给我介绍:“小宋啊,这位就是叔叔给西壑找的媳妇儿,你看漂不漂亮?”

  我目光一顿,傅西壑冲我苦笑了一下,我的手机响了,傅西壑告诉我,他是被骗来的。傅樱拉了我的袖子一下,大概是希望我别当场说出我和她哥的关系。

  “叔叔的目光一向很好,西壑的媳妇儿自然是漂亮的。”我说。

  确实也是漂亮,至少比我这个大男人要漂亮。

  我刚出包厢,我爸就在门口等我,他已经不复当年那样年轻:“宋颂,你傅叔叔早就发现你们的事情了,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得太难看,你们都各退一步好不好?”

  我爸很少管过我什么,他是那种典型的只负责给钱的家长,有时候他就连我读几年级他都弄不清楚,但他这次却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我和傅西壑要玩完了,必须要玩完。

  其原因,无外乎就是我和傅西壑恋爱的事儿传出去会损了他的面子。

  “他不和我提分手,那我就不会主动和他分手。”我把车钥匙给我爸,自己转身离开。

  在学生时代,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未来,我的未来是傅西壑亲手点亮的,他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他会在我背单词背得头昏脑涨时,在我耳边说:“宋颂,你今天怎么这么努力?”

  我会因为他的诧异而感到沾沾自喜。

  我们很多次坐在操场的双杠上,我请他喝汽水,他的手装作撑在双杠上,过来压在我撑在双杠上的手背上,我们什么话都不说,直到一方问要不要回宿舍了,我们才跳下双杠。

  我相信我和傅西壑之间没有出现问题,我们之间不仅仅是只有我在很珍惜我们的感情,他如果喜欢我,他会坚定不移地走向我,无论他身上背负着多大的山。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走向我时,敞开胸怀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作者有话说】

  来啦

  ◇ 第130章 《学渣恋爱笔记》21

  21.我从餐厅回到傅西壑的公寓,用钥匙旋开门锁,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手里的要是在旋开门锁时遇到阻塞,那傅西壑就不要我了。

  他放弃了我们这段从学生时代到进入社会的来之不易的感情。

  两个男人无所谓要不要的,我一直都这样觉得。

  我们可以坦坦荡荡在一起,也可以体体面面地分开。

  我那段时间生了病,发烧,低烧不断,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依旧要去上班,尽管我不缺那点生活费。

  我工作完后,会让司机顺便开车到傅西壑的公寓小区门口,待一会儿,我再离开。

  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有时候我在车里睡着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司机才会叫醒我,偶尔傅西壑会提前下班,他看见我的车,会走过来敲我的车窗。

  我把车窗降下来,他邀请我上他家里去吃一顿便饭。

  司机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他所有规劝的话都在嘴里,但他不会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听劝。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身体教会我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傅西壑的公寓和以前一样,摆着我喜欢的短绒地毯,有我喜欢的颜色的舒适沙发,还有一只蓝色英短猫,不过养猫很费事,他一直都让保姆照顾他的猫。

  阳台摆着猫抓板和猫爬架。

  这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家的感觉,很温馨。

  我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他换了身衣服,把袖子挽起来,去厨房做饭菜。

  和我在一起时,他很喜欢自己做饭菜,我很喜欢看他做饭菜,并且时不时去捣乱,亲一亲他的耳垂或者嘴唇,调戏他。

  电视看了一小会儿,我就酝酿出了困意,在我的眼皮阖上前,我听到傅西壑在喊我的名字,他喊:“宋颂,去卧室里睡。”

  或许他没喊我的名字,或许他喊的是宝宝。

  我感觉到很轻的像是雪花一样轻飘飘的东西落在我的唇间,我渴望地去碰触它,但我的身体像是塞了棉花的布偶,没有力气。

  等我醒来时,发现我躺在傅西壑的卧室,床头柜上摆着一板拆开了的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