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成年礼。十八岁了。

  其实我早在去年的秋天就已经满了十八岁,我的生日在九月,但因为学校集体办的成年礼在今天,我爸就给我补了一个成年礼,因为去年他在他情妇那里,没办法陪我过生日。

  我的成年礼上,傅西壑来了,我觉得很开心。

  一首圆舞曲跳完,在如雷的掌声中,我走向傅西壑,其余的人已经开始跳舞,我拉着他走进舞池,跟着音乐跳舞。

  我听见他叹了一声气。

  他握着我的手,我跳了女步,我靠近他心脏的位置,好像我这样做就能听懂他的心思,他的想法。

  他问我现在还弹不弹钢琴,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的。

  自从我妈和我爸离婚后,我就很少练习钢琴。

  “我以前来过你家里,但你可能不记得了。当时你在客厅里弹钢琴,虽然动作很浮夸,但你弹得很好听。”傅西壑说。

  宋颂那时候看起来很乖,一头短发很蓬松,穿着卡通图案的T恤和短裤,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坐在钢琴凳上故意用浮夸的样子弹钢琴。

  傅西壑可以记很久。

  我并没有记起之前的傅西壑,因为看我弹钢琴的人太多,来我家里作客的人也多,我不记得当时的哪个小男生会是傅西壑。

  我带傅西壑去我的卧室,我躺在床上,扯松了我的领带,我拉着傅西壑一块儿躺下来,他躺在我的旁边,手掌回握着我的手。

  “傅西壑,你说你现在要是谈恋爱,是不是就不算早恋了,我们都毕业了,你也已经成年了吧?”我换成了趴着的姿势问他。

  今天我也去参加了学校给我们举办的成年礼,我和傅西壑单独拍了一张照片。

  我找拍照的人单独要了我和傅西壑的合照,存在手机相册里。

  “不算早恋。”傅西壑说。

  他握着我的手,很用力地握着,他问我:“之前我有捡到一个粉色的日记本,是从你的桌子里掉出来的,上面写着【恋爱笔记】,后来你把这个日记本给了赵连连,这个日记本,是你的还是赵连连的。”

  我想也不想地回答:“是赵连连的,他有时候会把他的东西丢到我那里。”

  傅西壑没有说话。

  “这个日记本有什么问题吗?”我问他。

  傅西壑依旧没有说话。

  我正打算继续问他,傅西壑扑到我身上,他捉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的心脏像是被烫红的铁块烫了一下,剧烈而鲜活地挣扎跳动。

  他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浅的吻。

  六月份是很热的天气,我没有开空调,阳台的窗户开着,蝉鸣阵阵,热风从阳台开着的窗户吹进来。

  我抬起头,吻了一下傅西壑的下唇,一触即离的吻,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凭借着本能。

  我完全不能想象,曾经,傅西壑是我最讨厌的那种类型,而现在,我却在主动吻他。

  傅西壑让我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变成了一个好好上进,在成绩排行榜上角逐的好学生。

  “傅西壑,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他的西装扣子崩开了,他今天在学校参加成年礼并不是穿的西装,而是穿的校服,他来我家之前特意问了我之后去换的西装。

  “宋颂,我要去留学了。”傅西壑从我身上翻身下去。

  我依旧握着他的手,握得很紧,他西装上崩掉的那颗纽扣掉落在我的手边,我另一只手捡起那颗纽扣,握在手里:“去哪里?”

  “美国。”

  我跨坐在他的髋骨上,弯腰去吻他,我只知道今天是我和傅西壑的成年礼,我可以大胆地说爱他,我们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自己来承担责任和后果,我可以爱他,也可以承担爱他的后果。

  傅西壑激烈地回应我,我们像是饿了三天的狼,互相想要把对方给吃掉。

  直到敲门声响起,我爸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我捧着傅西壑的脸,慢慢从他的唇边离开,他的嘴唇被我吻成了鲜艳的粉红色,他张着嘴,我能够看见他白色的牙齿和粉色的舌头,他睁着眼睛,我也能够看见他深邃的目光。

  我从他身上起来,下床,用抽纸纸巾擦了一下嘴,随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再去开门。

  我爸走进来,看了我和傅西壑一眼,他笑着说:“西壑的爸爸在找他,我就想着他可能在你这里。”

  “他爸又没跟他一块儿生活,找他干嘛啊,我还想跟傅西壑聊会儿天。”我不满地说。

  “人家父子俩的事情,你掺和什么,你跟西壑什么时候不能聊天,非得现在聊天啊?”他说。

  傅西壑说他出去看看,就站起来,把手里捧着用来装样子的一本杂志放在桌上,出去了。

  “人家傅西壑,高考成绩全市第一,还没有跟在他爸身边,没怎么上补习班,就自己一个人学,听说他周六日还会到他妈妈的店里帮忙。你要是有人家一半省心,我就放心多了。”我爸望子成龙,希望我像傅西壑一样,让他说出去有面子。

  “我怎么了?我从年级倒数逆袭成了年级前一百,高考成绩也不赖好不好?你能不能看看你儿子我的优点?”我说。

  我爸笑嘻嘻地说他早就给我买好了礼物,是一台奔驰汽车,崭新的,全款买下。

  “这个暑假你正好去学学车,学会了,车就给你。”我爸说。

  我爸出手阔气,他就这一个优点,对儿子和对情人都非常阔气,十分舍得花钱。

  我爸走后,我拿着奔驰车的钥匙,站在阳台上吹风,傅西壑在楼下的花园里跟他爸讲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爸打了他一巴掌。

  我立马转身往楼下走,但当我下楼到花园里时,傅西壑和他爸都不见了,我给傅西壑打电话,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