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傅西壑,我并没有多在意他,他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我在我的桌子上睡觉,看了他一眼。

  他真好看,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长得帅气,看上去性格也挺冷的,我就喜欢那种酷哥。

  看着难搞,所以搞到手会更爽。

  我就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想到他直接朝我走来了!救命啊!

  他不会听到我的心在想什么了吧?

  他越走近,看着越帅。

  他在我旁边坐下了,成了我的同桌。

  班里那么多空着的位子他不选,怎么他就选了我的座位?不会他也喜欢男人吧?他看上我了?

  那我得试探他一下。

  我拿了我喜欢的小零食给他,他接了,还笑了一下。

  我问他有没有姐姐或妹妹,想要套近乎,但是他说他是孤儿。我真该死。他太可怜了。

  我说我可以当他哥哥,他乖乖请教我奥数题,但是这本奥数书我压根没看过,我一个学渣,能把这道题上的语文字儿给认全了就是能耐了。

  但他眼神看起来特别真诚,我还是帮他做一下吧,我解决不了,百度总能解决!……

  我问了度娘,她说:略。我很尴尬。

  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了他,是因为我没有帮他做出来题吗?

  他居然向班主任举报我带手机来学校!

  亏我那么喜欢他,我对他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见钟情了,我把我最爱的零食都分享给了他。

  我决定整个下午都不理他,要不然我跟赵连连换个座位得了,他弄得我连觉都睡不好了。

  因为老张的事情让我心情不好,他跟我道歉,我说喊我哥哥才算显得有诚意,他喊了一声,嘴停甜的。

  下午,班里几个人叫傅西壑去打球,他打完球后,我故意去问他热不热,然后给替他撩起衣服下摆,我看见了八块腹肌。

  我还没上手,傅西壑就红着脸把衣服给撩下去了。

  在球场的时候,好几个女生给他递水,他都没喝。回到班里,他问我,可不可以喝我放在桌上的矿泉水,我说可以,他就喝了。

  我一下子写了好多,都没注意时间,马上要上课了,剩下的下回再写。

  我真的觉得,傅西壑他喜欢我!】

  傅西壑把粉色的水笔放回笔记本里,然后颤抖着手把笔记本塞回他同桌的桌洞里。

  不多会儿,去做课间操的大部队稀稀拉拉地回来,他同桌大摇大摆地走回来,趴在桌上,脑门上带着很细的一层薄汗,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估计是跑步跑出来的,宋颂一回到座位就疯狂喝水。

  傅西壑联想到笔记本里的内容——除了他告发宋颂之前的内容是真实存在的,后面的都是假的,什么他喊宋颂为哥哥,还有他打篮球又只喝宋颂的水,这些情节都是胡乱编纂的。

  但这个笔记本上的内容真的像是他的同桌写的,笔记内容毫无文学性,所有辞藻都是口水话,还带着那种天然的自恋感。

  傅西壑眼看着他的同桌从桌洞里掏零食,宋颂的手很白,手指也长,他摸了两下,摸出一个粉色笔记本,他看也没看内容,就把笔记本塞给了赵连连:“你能不能别老把你的东西放在我这里,粉不拉几的。”

  赵连连明显愣了一下,在傅西壑跟宋颂的目光中,蔫儿了一样,接过宋颂递过来的笔记本:“哦。”

  “你怎么了?不就是肚子疼吗?怎么就跟失恋一样。”宋颂问他。

  傅西壑装作写卷子,给前桌的女同学讲题,他想,或许宋颂是害怕他看见了笔记本上的内容,所以故意把笔记本塞给别人。

  “傅西壑?”前面的女同学喊了傅西壑一下。

  傅西壑这才发觉自己有些跑神:“嗯,把这个公式代入一下这里,就可以了。”

  傅西壑给别人讲完题后,发现宋颂正在看他,傅西壑是真不喜欢宋颂。

  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宋颂,他在刚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就认出了宋颂,尽管这已经距离他第一次见宋颂得有七年了。

  第一次见宋颂,是在傅西壑十岁时。

  他到爸爸的合作伙伴家里作客,对方有个儿子,跟他一个年纪,不过他们并不就读于一个小学。他爸爸当时有事有求于宋伯伯,所以就让他哄着宋伯伯的儿子玩。

  宋伯伯的儿子挺漂亮,也很可爱,他以为对方很乖巧,还很喜欢喊他哥哥。傅西壑当时带着自己的作业去的,他是好学生,不能因为陪爸爸去作客就不做作业。

  宋伯伯的儿子看见他在做作业后,就欣喜地从钢琴凳上跳下来,过来挨着他坐在沙发上,握着他的手要教他做题。

  这个小弟弟笑起来时,脸颊上会有两个小酒窝,特别漂亮,那酒窝就跟装着酒一样,让傅西壑的心都跟着犯迷糊了,他同意了小弟弟教他做题。

  小弟弟拿着笔,握着他的手在卷子上写字:“哥哥,这道题是这样做的,你看,这样做,答案不就出来了?我超厉害的对不对?”

  傅西壑根本没看答案,就直接点了点头。

  作业是第二天就要交,傅西壑当时在宋伯伯家陪着这个可爱的小弟弟玩到晚上九点多,一到家就睡了,本着对小弟弟的信任,傅西壑第二就把作业给交了上去。

  他一直是好学生,作业都是全对的那种,结果那一天的作业几乎是全错,老师罕见地把他请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上课没有听懂。

  傅西壑才十岁,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学校,他都是一个乖孩子,哪里受到过这种责骂,所以他直接哭了。

  事后他才知道,他哭了的这件事还传到了宋家弟弟的耳朵里,结果宋家那个乖弟弟直接说:“他哭了关我什么事,谁叫他自己不检查作业的,自己的作业自己不上心,怪得了谁?我帮他做作业,我还做错了吗?遇到一点挫折就哭唧唧的男人最讨厌了。”

  傅西壑对这位宋家弟弟可真是记忆尤深,导致七年后,他都没能忘记这件事。

  转学过来后,他看见宋颂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宋颂。

  本来不打算重提旧事,可偏偏宋颂撞到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