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挺可爱的。”陆清畔说,“跟当年的你一样可爱,虽然你当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注意你。有一回在公共课的教室里,你睡过头了,管理教室的阿姨要锁门,我怎么都叫不醒你,我把你背出去,你醒过来后夸我头发好看,就算是男人,留起长发来也是很不错。”42.这事儿——这事儿不是发生在我梦里的吗?

  这事儿居然还是现实版的?43.天地良心,我再次指天发誓!

  我上那节公开课真的是睡迷糊了,看见陆清畔的时候,真以为他就是我梦里的小仙男,当时我因为外形长得还不错在一家同志酒吧工作,就以为自己见的gay多了,梦里出现的长发美眉都成了男人。

  就因为这个“梦”,我担心自己被掰弯,一跺脚一咬牙就把这份工作给辞了。

  结果陆清畔现在告诉我,这不是我的梦,而是真实的,他还因此对我念念不忘?44.但——陆清畔他夸我就算了,怎么还夸我弟呢?

  难不成是因为我经历了工作的洗礼,导致我变得世故,不够可爱,而我弟单纯又长得好看,更像大学时期的我,我弟成了大学时期的我的替身?

  这是什么抓马剧情?!

  【作者有话说】

  来啦~晚安呀~

  ◇ 第92章 《老板》45-49

  45.大学时期,我好像有过一个追求对象,我不清楚那人的性别、年龄、身份,只是收到过一封来自他的情书,情书上写了他喜欢上我的整个过程。

  他会在学校北区的银杏大道特意等我,会故意来选修他已经修够学分的公开课,他说他想要把他所有的眼角余光都留给我。

  因为这封情书上的字很漂亮,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一个很文静的小姑娘。

  但因为这封情书上并未写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写任何见面地点,因此我第二天特意去了信中提到的银杏大道。

  暮秋时,银杏挂在树梢头,像漂亮的金黄色蝴蝶。

  有一个穿着水蓝色线衫的女生拎着一个粉色的暖水瓶站在银杏树下。

  她站的位置有一丛枯萎的玛格丽特,我看了她很久,她的目光终于从银杏叶落到我身上,她笑着向我打招呼,笑容漂亮又烂漫。

  我没有问她是否是那封情书的主人,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我帮她拎了一路暖水瓶,送她到宿舍楼下。

  她说我这个人很奇怪,明明脸上看起来神色匆匆的样子,却故意陪着她走了一路。

  我的时间总是很宝贵的,我要把自己每一天的时间都规划好,用于赚钱或学习,但是今天下午的这段时间,我空了出来,只是为了找一封情书的主人。

  送她回宿舍后,我又一个人来到银杏大道。

  我坐在长椅上,旁边是人工湖。

  周围的同学行色匆匆,没有人在我身边停留。

  我坐了一会儿,有一片银杏叶落到我的怀里,有人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长发大约到他的肩膀,头发用一根黑色的皮筋绑着。

  他看上去有点不修边幅,身上穿着一件棕黄色的长款大衣,他的手上捧着一本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是墨绿色的封面,和金黄色、枯黄色的秋天很不搭调。

  他在我身边坐了一会儿,打开书,翻看了几页书。

  他的书是倒着拿的,我不清楚他是在研究什么,或者说他是行为主义艺术家?

  我把银杏叶丢掉了,之后我站起来,朝着学校北门走——因为我晚上还得要去一家同志酒吧兼职,我已经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等那位情书的主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于等一位不愿意在情书上署名和留下联系方式的同学。

  我走了很远后,回过头,看见那位捧着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全集的男人弯下腰,在一堆银杏叶里寻找着什么。

  他捡起了一片银杏叶,然后放进了他倒拿着的书里。46.原来是要捡一片银杏叶当书签。47.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着,因此再也没有追究过这个留着长发的男人为什么要倒着捧一本书坐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再去留意过,银杏大道上是否藏着那位情书的主人。

  这是我平凡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桃色情事之一,那封情书在我带着我弟搬了几次家之后就找不到了。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年那个坐在我身边的长发男人就是陆清畔,那么,当初我收到的情书是否也是陆清畔所写?

  他所拾起来夹进书里的银杏叶,是否就是落到我怀里又被我丢掉的那一片?48.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外面下着小雨。

  陆清畔的消息发过来,他问我,明天是否还要来他家里,他最近在练习厨艺,他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能带上南焕过去。

  我是不可能带我弟去见他的,尤其是在知道陆清畔确实是喜欢男人的情况下。

  但老板的要求我也不能拒绝,于是就说明天我可以过去,但我弟有工作来不了。

  陆清畔并没有计较,他把今天答应给我的多余的工资直接微信转账给了我,因为这笔钱不能过公司明面上的账,毕竟是他自己的私人需求,所以由他单独出。

  公交车在行驶到一个湖畔公园时,电话响了,是陆清畔打来的,他起初没有说话,在我没有耐心说要挂断电话时,陆清畔说:“南越,你可不可以打车回来?”

  “为什么?我已经快到家了。”我说。

  湖畔公园外种着不少银杏树,就连柏油马路上都铺了一层金色银杏叶。

  因为当初坐在我旁边看罗曼·罗兰《约翰·克里斯朵夫》的男人没有开口说过话,因此我也不能判断陆清畔的声音和那个男人是否相似。

  我不清楚陆清畔是不是真的给我写过一封情书,就算我现在想要对比字迹,那封情书也早就不见了。

  我没有能够证明他暗恋过我的证据。

  “南越,我有点想你了,想要快点见到你。”陆清畔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公交车摇摇晃晃,好像要把我那点仅剩不多旖旎思绪摇出来,我的手掐着我的大腿。

  疼痛感让我明白,我没有听错,我说:“老板,你这是想要我加班的意思吗?不过我先说好,加班工资得三倍起,你付得起吗?”

  陆清畔说:“我付给你三倍工资,你就回我家来吗?”

  “算了吧。”我反悔,“暂时不想加班了,老板你早点休息,过两天你不是还得出差吗?”

  陆清畔或许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抽烟,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透过电话也能听到,他把烟灰缸拉到自己面前,或许摁灭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