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还在继续。你才脏!

  阮可可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大马路上,眼前的建筑高得就像是要把天给捅破一样,地面上都是脏兮兮的水,他的小包袱皮——他的小包袱皮呢!

  他的干草和胡萝卜呢?

  阮可可瞪大了眼睛,小巧的鼻子翕动着,棕黑色的眼睛环顾四周,他从脏兮兮的水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果然是一只脏兮兮的兔子。

  他不要活了,他成了又臭又脏的丑兔子!

  “朗哥,我跟你说,这儿有只被丢的兔子,脏的要命,”周照然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就带着秦朗过来看兔子,“还好老板娘没看到,要不然她肯定要贪便宜说这是她的兔子。朗哥你那儿不是能开火吗?把兔子捡回去红烧了搓一顿怎么样?”

  周照然兴奋得两眼冒光。

  他可好久没吃兔肉了,这年头猪肉的价格都蹭蹭往上涨,更别提兔肉了,那红烧兔头好吃得他恨不得把那兔头都嗦得溜光水滑的。

  什么?居然要吃兔兔?

  阮可可:哭哭(つд)阮可可:我要回家,我的十个币还没买胡萝卜。

  周照然指着双手蒙住眼睛和耳朵的兔子,对秦朗说:“朗哥你看,这兔子好像听懂了我们要吃它哎,它居然蒙耳朵。”

  秦朗这时候才开口:“是你要吃它,我对吃脏兮兮的兔子没兴趣。”

  阮可可:你全家都脏![兔兔愤怒小眼神]秦朗冷不丁被兔子瞪了一眼,他蹲下来,盯着兔子,一只手拎起兔子身上看起来干净 一点的耳朵,故意说:“脏——兔——子——”

  阮可可蹦过去就要咬他,秦朗差点被咬着,他连忙站起来后退了两米。

  “朗哥,这兔子别是有疯兔病吧?我去问问烧烤摊几点营业,看看他们收不收兔子,哥你挺住啊。”周照然不够义气,拔腿就溜。

  秦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兔子抓住,但他身上也基本上都脏了。

  他晚上在这家泓利酒吧有一场表演,于是只好带着兔子回家里。

  他先换身衣服,再想办法处理了兔子。

  他洗澡的时候顺便给兔子洗了个澡,刚洗完才想起来,好像兔子不能洗澡。算了,反正这兔子不是被他和周照然吃了,就是拿去卖了给别人吃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洗个澡再死,也干净些。

  他洗完了将兔子的后腿用绳子绑了丢到阳台,自己去换了身干净衣服。

  穿T恤时,他接到苗苗姐打来的电话,要他快点去酒吧排练,乐队成员都到齐了,就差他一个。

  “行,好嘞姐。”秦朗右肩膀夹住手机,一边给自己穿裤子。

  他感觉有一种被打量的错觉,扭头看见兔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换裤子。

  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浮上秦朗心头,这兔子难不成是只流氓兔?

  他打算今晚表演完后,赶明儿有空就把这只垂耳兔卖给隔壁的兔头店。

  秦朗出门后,阮可可一直在尝试弄掉自己腿上的绳子。

  这绳子太结实,他腿上的毛都被他啃掉一圈了,绳子也没断。好痛。

  阮可可耷拉着耳朵,圆乎乎的脸塞在两只兔爪间,他肚子也开始饿了。

  他还在想他的小包袱皮。

  他来到人类世界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包袱皮里的食物才吃了一半,半路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小包袱皮不见了,浑身还变得脏兮兮的。

  酒吧里,一片人声鼎沸。

  红男绿女扭动着腰肢,随着台上乐队的表演而沉浸在热闹之中。

  秦朗唱完歌到后台,王苗苗给他们结算演出经费,秦朗数了数,他们的费用足足少了八百块钱。

  “这费用不对吧,苗苗姐。”秦朗说。

  王苗苗手里夹着根香烟:“没办法,最近生意不好,你们先拿着,之后等生意好了,我再给你们补上。”

  “朗哥,走不走?周照然说他偷了他爸的比亚迪过来,送我们回去。”鼓手贺新小步跑到后台,问秦朗。

  “走,等我一下,我拿下吉他。”秦朗眼神冷淡地从王苗苗身上掠过。

  到车上,三个乐队成员都挤在一辆车上,这车还特小。

  他们把副驾驶的座位留给秦朗了。

  周照然在开车。

  贺新和键盘手周潮、贝斯手云冉冉一起挤在后座,为了避免路上的监控查到超载,贺新被摁在座位后面蹲着。

  秦朗给他们分钱,差的那八百,他没说,用自己的钱补上。

  周照然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

  “朗哥,再见啊。”

  秦朗打开门,回到家,打开灯发现阳台的兔子不见了。

  他把吉他放在桌子上,过去看,那绳子不是被咬断的,而是被解开的。

  他赶紧查了下屋里,就阳台种着的一盆薄荷草被啃秃了,其余没少什么。

  有人到他家里就为了偷一只兔子和破坏他家里的一盆猫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