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这是不要我了?”
“没有。”
“那为什么要离婚?那个女人早就死了您还怕她吗!”
“她死了我才会离婚的,正是因为她死了,”华兰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眼神流出浓郁的悲切,再也忍不住心中难过:
“她死了,我争不过她的……争不过的……”
时间会消除一切痕迹,包括人的恶,留下的只有淡淡一抹美好。
譬如辛暧,死在了商垣对她的爱恨交杂之际,正如一颗绚烂的流星划过夜空,当初划破的口子早已愈合,留下的只有悄无声息来过的痕迹。
然后他们就离婚了,商知许兜兜转转,绕着昭安转了好几圈,最后鬼使神差地转到了江眠那里,结果却被江眠闭门不见。
今天,在他最需要江眠的时候,对方的心已经早不在他这了。
“江眠……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商知许眼角抽搐,眼眶里迅速氤氲嘁一层雾气,既是质问也是祈求。
见惯了他的颐指气使与高高在上,突然软和,江眠也愣了。
“大哥,我爸都跟你妈离婚了,你怎么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江眠哥早就跟你说分手了,你忘了吗?”
商晚承抱臂,轻快地从楼梯下来,几乎是得意洋洋地来到他们面前,瞥了一眼缩在身后的张学晨,低头笑了:
“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能力比不上孟总,怎么连眼光也不及孟总一半啊?”
林景年“嘶”了一声:“这个人,是不是在挑拨离间啊?”
车太田撇嘴:“就反派跟攻的关系……也用不着挑拨吧?”
林景年感到疑惑。
商知许松开江眠,冷笑道:“孟策舟?他又算得上是什么好东西呢?当初要不是没有他,我爸妈又怎么会离婚?你少在这得意!且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和你的好孟总还能耀武扬威多久!”
他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气冲冲地带着张学晨走了。
“……”
车太田歪头冲向他:“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林景年虽然不理解,但表示震惊。
正反派就是不论如何都能莫名成为敌对的关系。
宴会占地千平,装饰金碧辉煌,鎏金吊顶,宝石装饰,钻石多的跟垃圾似的被铺在地面当饰品。
饶是车太田,这会也被孟氏的奢华迷了眼睛。
主持人意气风发地站在演讲台:“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孟夫人向大家发表感谢致辞,也在这里希望孟夫人健康常驻,福寿无边!”
底下响起一阵鼓掌声,大家都知道宋怜车祸大病一场,这次宴会也算复出。
众目睽睽之下,舞台上面,与聚光灯一起来的竟是一个瘦高的男人。
当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时,那个男人捏着话筒,指着台下宋怜骂道:“你个贱女人!当年害死了我的姐姐,现在还有脸来!”
孟坤在一旁,眉毛微扬,不等宋怜有反应,孟沁率先站起来,“你是谁?在这里造我母亲的谣,安得什么心!”
宾客分三六九等,能与孟氏坐在同一排的商知许讥诮:“这么激动,不会是心虚了?”
孟沁瞪他:“和你这个外人无关!”
那个高瘦的男人仍在发言:“在宋怜之前,我姐姐才是孟家未来的少奶奶,结果在宋怜被指婚给孟坤没多久,我姐姐就莫名奇妙死了!连尸检都没有,直接火花死的不明不白!我想问,为什么我姐姐得了癌症连医院的检查报告也没有?为什么你刚进来我姐姐就死了?这一切难道没有你在背后下黑手吗宋怜!”
宾客屏息凝神听着,空气安静如鸡。商知许问他:“凡事讲证据,空口无凭啊。”
底下也跟着附和,眼见质疑声愈发强烈,瘦高的男人梗着脖子:“我有证据!我姐姐在死前,偷偷给我寄了一封信,信里清楚明白写了、她是如何被监.禁的!”
他说着,亮出那张泛黄的信封。自己浅淡,孟坤在看到的第一眼便坐不住了,三两步冲到台上。
“爸爸!”孟沁眼底难掩慌乱,转身求宋怜:“妈!你快让人把他撵走啊!”
宋怜还坐在轮椅上,一条腿被臃肿地用纱布裹着。
商知许翘着二郎腿,悠悠补充:“孟夫人……不,您早就跟孟先生离婚了,现在应该喊您宋小姐。宋小姐早就不是孟家人了,如今,应该命令不了孟氏的保镖吧……”
“商知许……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如此针对我们!”
“不是针对你们。”商知许扫了一眼现场,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心里还在想,如果被孟策舟看到了,那得比现在好玩多了。
“谁让他不在呢……”
孟家老一辈的不堪往事被人摆到明面,现场俨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林景年没有心思吃瓜,撇开人群到处找孟策舟的影子。
进入会场是要没收电子设备和搜身,他这会没法给孟策舟打电话,只能跑到第一排挨个找。
可兜了一大圈子,除了台上孩子啊混乱的几个人,他没有找到孟策舟,内心立刻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他刚才才想起来,原著里,孟策舟曾在一场宴会中被推入水,差点淹死之际被一个卧底救出来,因为这事那个卧底后期成为孟策舟的心腹,最终背叛。
原著里没提这个卧底是谁,但他隐约记得,孟策舟落水的那个宴会……好像就是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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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