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我不认识你啊?”
皋城先生笑道:“赵上卿乃贵人,自然不识鄙人。但是鄙人曾有幸见过上卿一面。”打量赵羽两眼大概不知道该怎么夸了,说道:“有些日子没看见上卿, 上卿长高了。”
赵羽愤怒,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果然不是个好鸟。
衡平君抽了抽嘴角,又及时把差点控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拉回来,抬手挡住唇:“唔,咳咳。”
赵羽看他一眼,想笑就笑吧,装什么装。
衡平君没想到这就是刚才他们讨论的正主, 竟是个白净少年郎的模样,没有咸阳城子弟的风流张扬,倒是乖乖巧巧的。
“这就是赵上卿啊,真是年少有为。”衡平君都不相信那些可能会霍乱朝堂的主意是他出的,八成是那侄儿没地方找钱了想出这么个主意, 然后把一切推到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
赵羽这时也站起身, 客气道:“衡平君过奖。”
皋城先生看了看衡平君,笑道:“赵上卿不介意的话, 坐下来跟我们聊聊?”
赵羽一看皋城先生就是那种怀才不遇的人,最烦就是自己这种靠“外门左道”上位的家伙,于是直接表示:“不了,陛下还等着我议事呢。我买了馒头就得走,你们聊。”
皋城先生脸上的表情果然不那么好看了。
衡平君年过中年依然难掩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这一说话倒是有了点皇帝宠臣的傲气,难怪皋城先生很想把这小子给杀掉了。
皋城先生本是齐人,一身抱负在齐无法施展,然后才退而求其次来到蛮荒的秦都咸阳找机会,但只见过自己那大侄子始皇帝一面就被抛在脑后,要不是另一个大侄子阜阳君用其为门客,他当时在咸阳连饭都吃不了了。
衡平君还知道,皋城先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尉缭。
因为尉缭一直不想帮皇帝做事,反而被拴在咸阳不许离开。
两相对比,自然心生不平。
赵羽很快就买了两个热馒头吃着走了,衡平君安慰皋城先生:“先生不必介怀黄毛小子的一两句话,先生之才早晚能找到施展的机会。”
皋城先生:---
说得他更难受了,难怪先先王在时衡平君一点都不受宠。
“衡平君是陛下的亲叔叔,这种事劝一劝陛下应该能听的,再这么下去,会失掉整个宗室的支持的。”
皋城先生这些话也把衡平君说得难受了,说他是陛下的叔叔,那都是跟自己脸上贴金呢。
陛下连他亲母都不亲,更别提对他们这些叔叔了。
衡平君如果不是敢拼敢杀,在咸阳恐怕就是和其他兄弟们一样的状态,那就是查无此人。
他的脸面,还没有那另一个侄子阜阳君的大。
阜阳君赢科是老大哥赢傒之子,当年赢傒虽然跟子楚闹得不愉快,赢科跟嬴政两兄弟还不错,赢科的话比衡平君赢猛这个老叔的更有份量。
啃着馒头走在咸阳街头的赵羽碰见了一个熟人,完全不知道被他抛在后面的俩人正在互相伤害。
太史令银星看到赵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小中郎,来咸阳啦?”一碰面,银星就这么问,“听说你遇刺了?我跟你说,在咱们咸阳,上一个经常遇刺的就是陛下。”
赵羽合理怀疑这个不拘小节的观星台家伙是在内涵他。
以前不熟悉的时候,赵羽觉得陛下可厉害了,熟悉之后就知道陛下身边的臣子多的是可以阴阳怪气陛下的。
说陛下暴君的声音一点都不小。
可惜陛下根本没有暴君本色,从来没有因为别人不好听的话而暴怒杀人。
赵羽问老头子:“你怎么出来了?把我吕姐姐一个人留在太史局,不怕我姐姐给你记错什么数据?”
银星抢了赵羽的一个馒头,说道:“我还是出来给我徒儿办事的。”
徒儿?
“你收吕姐姐为徒啦?”
银星勉勉强强的样子:“那丫头在观星上还算有点天赋,收了先教着吧。”
“那你还真是个好师父。”
银星笑问:“听说吕丫头的爹是个相面师?”
赵羽:“您听谁说的?”
银星就觉得这个小孩儿说话是真好听,同僚队伍中多他这么一个还挺有意思的,“你先说是不是。”
赵羽本来就想把吕老头神算的名声坐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您刚才说给我吕姐姐办事,难道是吕公来咸阳了?”
银星:“是来了,还问起你来着。”
“当初我们在沛县有过一面之缘一见如故,吕公身体怎么样?现住在哪里?”
银星告诉了,又问吕工相面的事。
赵羽跟他说吕公从吕姐姐很小的时候就看出来吕姐姐将来必定不凡,果然吕姐姐现在成了朝中唯一一个女官。
又说到吕公凭借刘邦面相看出来他非池中物,果然陛下东巡经过沛县就把他封官了。
反正是怎么厉害怎么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从来都说不清楚。
银星拽了拽他的一把小胡子,赵羽说得这么神乎其神,他倒是更不信了。
赵羽对他的态度也无所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骗人。你说我三哥我吕姐姐,到达现在这个成就是不是非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