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句话,听着不像好的,用的比方却又是好的。
赵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吓到,看了眼逼得始皇大大亲自提杖揍人的胡亥,问道:“胡亥公子做了什么?”
【竟惹陛下如此生气?以前被刺杀的时候,始皇大大都没有亲自动手虐待刺客呢。看着怪可怜的,要不要替孩子说句好话?】
“嗷,”胡亥猛地哭嚎了一嗓子,“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赢睁这才把棍杖扔到一边,问道:“可改了?”
胡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急忙道:“改了,改了,儿臣再也不挑拨离间您和赵中郎了。”
赵羽:---
“胡亥公子说我什么?”
扶苏咳了咳,道:“他说你和赵高鬼鬼祟祟,似有谋反之嫌。”
赵羽气得撸袖子,知不知道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这小子真是活该啊,不知道现在很敏感吗?连项羽和他叔那种造反嫌疑还不明显的都被始皇大大抓了起来,你亲口告我谋反,真是铁了心要搞我啊。】
胡亥:“呜呜呜。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扶苏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不争气的弟弟,又用那个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赵羽一眼。
你还说项羽叔侄俩,如果不是你提起他们,似他们这般流落在民间的六国贵族不知凡几,父皇怎么可能特别关注他们?
赵羽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遗憾表情,上前给打完了儿子的始皇大大递上手帕。
【您擦擦手,听我反上眼药。】
嬴政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舒展的表情,因为这么一句大实话差点绷不住,果然接了手帕,擦了擦一点灰尘都没有的手掌心。
“陛下,胡亥公子这段时间虽然干活儿不积极,但态度比前面两个月已经好了很多。”
【画重点,这句话不是说胡亥进步了,而是说他以前不仅不好好干活儿连态度都不端正。】
嬴政转身看了瑟瑟发抖的胡亥一眼:“竟是如此,你原来连活都不与小羽好好做?朕让你来庄园做什么?”
赵羽捂了捂肚子,无声大笑。
【哇哈哈哈,始皇大大能听懂我的话诶。】
“其实这也就算了,臣就是担任着教导公子之责,正因为公子不完美才需要臣呢。公子说臣什么臣都不放在心上,”赵羽还去扶胡亥起来,叹息,“前几天胡亥公子不知为什么跟赵高打架,臣担心他们打出事来,过去把他们拉开了,不想就开罪了公子。刚才听说,胡亥公子言臣和赵高谋反,恐怕正是因为那件事。”
嬴政问道:“是这样吗?”
胡亥哆哆嗦嗦,被父皇亲手杖责他是头一个,但他一点都想要这个荣耀,而且刚才父皇有一瞬间的表情恨不得杀了他。
是真的,他感觉出来了。
当初这个姓赵的说他是那个笨蛋秦二世的时候,父皇对他都没有这样欲杀之而后快。
这个家伙,到底有说了什么?
胡亥想甩开赵羽的搀扶,但其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敢,轻声嗫嚅:“不是的父皇,儿臣不是诬陷赵中郎,只是赵高那人的确很可疑。赵中郎对他还多有照顾,兼他们都是赵姓,儿臣就想得多了一些。”
想多的是什么?
那是赵羽和赵高其实是亲兄弟啊。
现在赵高已经被父皇发配到这里做苦役,身上的差事撸个一干二净,不管他以前如何风光,如今和以后都是一文不名。
如果把他们是亲兄弟的事情公布于众,赵羽也别想好。
胡亥的眼神闪闪烁烁,他不能直说,只能学赵羽这竖子说一半留一半的技巧,盼望他自己能要点脸主动承认。
赵羽承认个屁,他和赵高的关系只要他不说,谁能知道?
【想得多?我看你是吃得多,吃得多还干得少,糟心玩意,不知道始皇大大看见你就烦吗?还叭叭,不然一会儿又要挨打了。】
心声总是这么真诚,一点都不给面子,胡亥激动得动了一下才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然后看见了父皇的警告眼神。
对啊,这个家伙在心里还说过父皇的坏话,父皇如果介意还能等到现在。
赵羽啧啧了一声,却一点都听不出幸灾乐祸,“公子,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上个药吧。臣和赵高一清二白的,您还是别多想了。须知想得多,伤口好得慢。”
胡亥的手抖得跟老年人一样,赵羽只当他是疼得狠了,非常同情,扶苏抹了一把脸才没有笑出来,扭头招了一个端着残羹剩炙过去的家奴。
“扶公子去上药。”
嬴政责打胡亥的时候并没有特地选僻静场所,胡亥又嚎得那么大声,庄子里的人十成有九成都听见了,而且素知这位公子是个什么性子,被点到的那人可不想过去了。
最后胡亥一瘸一拐地被搀走了,赵羽交代自家下人:“我那儿有一瓶新出的酒精,去找百味要,好好的给公子消消毒。若是他受不了疼,就给他根木棍咬着,别咬到舌头。”
“欸,奴记下了。”家奴这才兴高采烈地搀扶着胡亥下去,这人身材壮硕,远远看去就跟一头熊携着个小鸡仔一样。
赵羽这边的人,自从在庄园干活儿之后都健壮起来,他们干活儿不敢不尽力,赵羽又在最大可能下给他们提供足够饱腹的食物,一些还处在青年时期的甚至长了个子。
看起来跟精挑细选的宫中侍卫也能有一比。
安排好了胡亥,赵羽转过身笑着道:“陛下,臣已经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请您移步去休息。”
嬴政:“你又做出来一瓶酒精?是用你那些新酒做的?”
赵羽摇头:“臣那个酒至少一个月才能出窖,陛下放心吧,等好了臣给您送到宫里去。”
嬴政哈哈笑了一声,这才心怀大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