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槐轻羽装模作样质问,胸中顿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想求助于娘亲秦夫人,秦夫人却觉得面上无光,避开了他的眼神。
与此同时,秦首辅那满是杀意的眼神,也朝他丢了过来,“秦宛书,你屡教不改,自己逃学断了腿,为了推卸责任,就归罪于他人!来人,将他另一条腿也给本辅打断!”
几个下人得令,立刻走了过来。
槐轻羽与林大儒见状,立刻告辞了。
槐轻羽小心翼翼的叫住林大儒,心中有了猜测,“先生,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也重生了?”
“什么重生,我听不懂。”林大儒一脸冷漠。
“那你刚刚为何要帮我撒谎?”
“我虽然一心只读圣贤书,但孔圣人有句话,叫以直报怨。三公子诬赖我,我便还回去,这很奇怪吗?”
“可放在先生身上,就一点都不合理,先生不可能会撒谎。”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呢?”林大儒眼神怪异的盯着槐轻羽,纳罕道,“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般,我记得我们只相处了半年。”
这话,让槐轻羽无言以对。
总不能说上辈子也有过交集吧?
见问不出什么,他只得告辞了。
此事以秦宛书断了两条腿落幕,
但即便证明了林大儒没有虐待学生,他也不是这府内唯一的先生了。
第035章 第 35 章
秦首辅又去请来了一位名叫“闵谙”的老先生。
老先生红光满面, 长得富态,笑眯眯的,性格也随和。
他不如林大儒严厉, 也从不打学生手心。
秦宛书双腿无法行走,被人抬着来学堂被他看见, 他立刻上前去嘘寒问暖,让秦宛书回去修养。
这话, 听得秦宛书十分满意。
他本就不想上什么课, 只是父亲和哥哥不允许他休息,非要逼他来听课,他快气死了。
还是这个新先生识趣, 比那个逼他学习的林大儒好多了。
得了闵谙的话,秦宛书毫不客气, 当即命人将自己抬回去。
他这相当于奉旨休息,到时候父亲知道了, 也没法怪他。
秦漆禾见状,自是想阻拦,身为大家子弟,彼此竞争激烈,荒废下去以后怎么在京中立足?
就连他,也时刻学习,不敢懈怠。
他可不想自己的弟弟, 成为不学无术的草包、纨绔。
却被闵谙拦下了,“大公子, 学习要劳逸结合嘛, 不能一味的死读书,坏了身体。三公子两条腿都断了, 要是不修养好,落下后遗症成为跛子怎么办?大公子不要急,我之后会去到三公子院里,亲自帮他补课,不必他来去劳顿,费心竭力。”
一番话说得秦漆禾无法反驳,只好作罢。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月,考较学问的时间到了。
这一个月内,闵谙每天都会去帮秦宛书补习功课。
秦宛书进步飞快,在考试时,题的答案十分精彩,显然将这一个月的功课全吃透了。
秦首辅见了十分满意,给了闵谙丰厚的谢礼。
林大儒站在一旁,无人问津,对比之下甚是凄凉。
在别人眼里,闵谙能将秦宛书这棵朽木雕琢成花,而他却只会靠打板子逼人学习,比闵谙差了十成十,活该如此被冷落。
但槐轻羽却知道,林大儒比闵谙强上了十倍。
闵谙圆滑世故,知道秦宛书不愿学习,懒得得罪他,而是帮着他一起糊弄父母兄长。
所谓秦宛书的进步,不过是闵谙收受了秦宛书的贿赂,提前告诉他答案罢了。
因为他撞见闵谙借着补课之名,拿着一袋银子从秦宛书庭院里出来。
槐轻羽还偶然看见,闵谙对林大儒冷嘲热讽。
林大儒刚正不阿,见闵谙教书如此糊弄,找机会警告了他,“将来你将三公子教导成了草包,不怕东窗事发,秦首辅找你麻烦?首辅一怒,虽不会伏尸百万,也能让你人头落地。”
闵谙却阴阳怪气,语气尖酸刻薄,一改往日弥勒佛的慈悲形象,“您还有心情操心我的事?待秦首辅发现,那都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我早就拿着钱逃回老家了。
“即便首辅有权,手能伸到老家,可我也不是面团做的,任他搓圆捏扁。
“况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该教的我都教了,该督促的也都督促了,书读不好怨老师,这理天下人也不认吧?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看你这穿的衣服,又旧又破,满脸寒酸,走出去有谁会看得起你?”
“谁家当官,不是拼命的往自己口袋里搂东西,让子孙好过些?
“你了不起,你清高,当了一辈子官,儿孙却只能种地,食不果腹的凄惨模样,我这种外人都看不下去。”
说罢,他故意侮辱林大儒,随手往地上丢了一袋银子,驱赶道,“算是帮衬你的,别不识好歹,劝你尽早离开秦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