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时然第一次使用幻觉,但不明白伊路米为何会突然这么饶有兴味,仿佛西索上身突然那样诡异的眼神。

  他还想问些什么,但听到脚步声又靠近几分,怕暴露位置,时然压下心底的疑惑,准备等出去再问问。

  时然伸出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伊路米先噤声,听听外面在说什么。

  “真的要拿走吗?这可是我们的秘宝啊!”

  “相信首领的决策吧,这块秘宝放在这里早晚也会被夺走。”

  说这话的人,时然认得,是经常伴随在老妇人身边的男人。

  时然皱起眉头,他们才刚来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现在怒哧哧族人却要将真相之镜转移位置?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一旦转移位置,想要取得镜子又要重新花时间去寻找。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

  “杀了他们。”

  这是一句陈述句,伊路米甚至没有要过问的意思,隐藏的念针已经被拿在手中,在幽暗的环境里也藏不住锋利的尖芒。

  “先等等。”时然伸出手按住那只蠢蠢欲动的手,“他们好像还没讲完。”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时然不想这么快就下决断,这一旦动手,就代表着他们与怒哧哧族彻底决裂,变成敌人。

  老妇人会有这样的决策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牵扯其中,这些天的相处能看出老妇人也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他们两个在部落里生活这么些天,也没见有什么行动。

  总不会是因为他们快要走了,就突然想把秘宝藏起来不让他们找。

  时然觉得这样的理由很牵强,从老妇人的态度也能看出她是不会阻拦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刚好他们现在就在现场,说不定能听听其中一些缘由。

  “可是要这样拱手让人,总觉得不甘心啊!”

  “不甘心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说不定真的会部落灭绝,到时候这些秘宝就落在齐哈哈族手里,与其给他们还不如送出去。”

  很显然,对于这件事怒哧哧族人有两种看法,一个是保守派,一个是外向派,一群人自然而然分成两拨。

  “等港口正式启动,你觉得这些秘宝我们还能守得住吗?”

  “……”

  那人不吭声低垂着脑袋,看样子也是清楚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有舍才有得。

  “都别说了,跟我去拿镜子。”

  怒哧哧族人果然是知道山洞里的机关,明明看着没有任何阻碍的地面,一行人却七拐八拐地走向湖边,而他们避开的位置刚好都是陷阱。

  为首的那个男人走到湖边,蹲下身伸手在岸边那堆石头摸了摸。时然瞧不太真切,但能感觉到在男人触摸石头后弥漫的雾气明显淡了几分。

  这些雾气果然也是机关的一种!

  就在时然以为男人会像他一样下水走向湖中央时,男人却站起身直直地看着中间那块悬浮的石头。

  “他们已经进来了。”

  “?!!”

  “!!!”

  不仅身后那些人感到惊讶,连洞穴里藏着的两人也都大吃一惊,那个男人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时然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自己的幻术,发现并没有被打破,还是维持着刚才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他们要真的进来了,还能安全的避开那些开关?而且还会一点坏心思都没有动过吗?”那人指着悬浮的石头,神情激动。

  他们部落虽然鲜少与外界接触,但也懂人心险恶和贪婪,他们不相信会有人在看到秘宝后还不为所动的。

  时然:……

  坏心思哪里没有动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也不知道西索什么时候有空能接个电话,告知一下最后一步怎么做。

  时然深吸一口气,颇为幽怨地瞅一眼身边蜷缩的一团。伊路米抱着自己的双膝,微微侧着头,不懂时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

  “怎么了?”

  “没。”

  时然抛开那些杂念,又凑到伊路米耳边低语:“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是要把镜子送给我们啊?”

  目前还在怒哧哧族部落带着的外人不外乎就他们几个,而他们两个又是对部落一系列大改革的重要人物。

  如果以港口的航线为出发点,送点部落里守护的秘宝感谢对方好像也挺合情合理的。

  时然是真的敢想,就因为那几句话,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发表感谢信了。

  不过,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发现他们进来的?

  幻想归幻想,眼下这个谜团还没有被解决。在他们的视角里,男人只是摸了几块石头就知道这一个事情。

  时然小心探出半个头又往湖中央瞧了瞧,在看到那块悬浮的石头不禁睁大眼睛。

  原本悬浮湖中央的那块镶嵌宝石镜子的石头竟然飘动起来,不同于之前看到的在原地起起伏伏,这一次直接朝湖边飘去,像是受到什么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