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松开我,很疼啊!”

  时然没忍住喊出了声,再一看,眼前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黑蒙蒙的好像待在一团迷雾里。

  “这是哪里?”

  “系统?”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胸膛的心跳在耳边回荡,每一下都牵扯着肌肉,断片的记忆突然浮现,时然下意识摸了摸胸膛。

  原本应该裂一个大口子的位置一片平坦,连条凸起的伤疤都没有,那样严重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谁医治的?以及这是在哪?两个问题萦绕在时然的心头。

  他伸手摸索着周围的环境,底下是一片光滑的带有纹路的地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时然记得这个手感和气味,是本丸的榻榻米。

  可他不是在咒回的世界里吗?怎么会出现在本丸里?

  带着疑问,时然摸索着起身找到房门,用力一推,迎接他的不是想象中的阳光,还是那片冰凉的黑雾。

  “清光、歌仙,有人在吗?”

  时然摸着墙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呼唤,然而整个本丸一片死寂,好像就只有他一人存在。

  “系统、系统!!”

  疑问堆满了脑子,时然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焦急,现在不管是谁,能给他一个回应就行。

  “主公?”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当时然以为要迷失在这片黑色迷雾里时,远处响起了一道声音。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破开了迷雾带着细微白光朝时然走来。

  是数珠丸的声音。

  时然狂喜,嘴角刚浮出笑容,下一秒就凝固在脸上,眼里还未褪去的欣喜被震惊取代。

  只见那张白皙的脸庞爬上了几道红痕,像是被火焰燎过留下的印子,红得要沁出血液一般。

  “数珠丸,你的脸怎么回事?”

  “在下也不知道,似乎在看到主公出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数珠丸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一提起出事,时然的头皮瞬间就炸开了。他不敢想象本丸力度付丧神在看到自己那样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尤其是药研和大典太,他们两个可谓是最为护主的存在。

  “其、其他人呢?”一说话,时然才发现自己竟有点结巴。

  “都在外面。”

  “外面?”时然挠头,里面都这副光景了,他一点也不敢想外面又是个怎样的情况。

  “……本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好像也是在主公出事后就变成这样了。”

  “……”

  再多的话也问不出来了,时然直接苦成一张苦瓜脸。

  两人并肩走着,淡淡的莲花清香时不时飘进时然的鼻腔里,他时不时侧目瞟一眼对方,神情淡淡,跟往日没什么不同。

  这条路不长,拐过弯就看到出口的白光,时然内心的煎熬总算是快要落入尾声。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比数珠丸先一步踏出白光。

  “这是?”

  时然不是没设想过外面的情景,只是当亲眼所见时还是被吓到了。

  那诡异的纹路不止数珠丸有,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有,有些蔓延至脖颈,有些则一路到手臂,严重一点在纹路上还滋生了骨刺。

  “大、大将?”

  一道颤抖的声音唤回时然的思想,他抬眸一看就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紫色的眼膜蒙着一层水雾。

  “药研,好久不见啊!”时然张开手,以为能获得一个久违的拥抱,结果等到怀里温度都凉了,也没有一个身影能填满这个怀抱。

  时然无奈地叹了声气,主动走过去将那个轻微颤抖的身体拥入怀里。

  “别担心,我在呢!”

  一如出事后的宽慰,再听到这句一模一样的话,眼眶里强忍的热意再也无法控制,顺着眼尾滑落浸湿时然的衣服。

  “吓坏了吧?!没事的。”低低的啜泣落在时然耳朵里犹如细密的钢针戳进胸膛,疼得都揪起来了。

  “辛苦你了,药研。”

  驻守在外围的付丧神好像察觉了什么,不再一致对外,默契地都转身赶往同一个方向,只留下外面的一众咒术师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走了?”虎杖还没回过神,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伏黑惠。

  伏黑惠的脸色不算多好,苍白的没见多少血色,鼻间进出的气忽长忽短。他闭了闭气,回了句:“不知道。”

  说是不知道,其实也很好猜,能让这些式神如此同步的只有那个人。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也进不去的吧?”虎杖还在絮絮叨叨讲着话,伏黑惠却没有听进去,思绪还停留在那具满是符咒被插了两把刀的木乃伊身上。

  如果不是真的在符咒脱落后看到那张没有活力的脸庞,他还是不相信那样强大的人会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