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城今日显得尤其热闹,因为今天是破虏将军的大婚之日。
刚被安置到晋阳的北边流民忍不住问道:“破虏将军是何许人也?”
旁边的人瞥了他一眼,笑道:“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北边新来的吧。不然怎么会连破虏将军是谁都不知道,这个破虏将军就是梨花大将军的弟弟,大牛将军!”
那人一听,哦哦两声,恍然大悟:“你一说到梨花大将军,我就知道是谁了,我们一家老小乘着小竹排渡河,北岸的小兵崽子一直紧追不舍,还是大将军带人去把我们接过来的呢。”
“是吧,大将军是不是特威风!”
“那当然,她站在船上,远远一箭,就把北军小领队的喉咙给刺穿,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人回想当日情形,还是忍不住心情激荡,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有那样的臂力,拉那么大的弓,射那么远的箭,准头还那么好。
这样的人,当真是万中无一。
“嘿嘿,梨花大将军是我们晋阳县人,你被分到咱们县,以后在外头提起她,脸上也能有光。”
那人连连点头,就单自己一家子被梨花大将军所救,说出去已经让他特别有脸面了。
“你若是无事,可去跟着看看热闹,到时候新娘接到家,会撒铜钱,抢到几个,又能抵一顿肉钱呢。”
“这样啊,那我得赶进去看看。”那人说着,问了方向,拉着七八岁大的孩子,就往破虏将军家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大根家里,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外头是普通百姓在凑热闹,大堂是请来的客人,二院往后,才是尊贵的客人。
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尊贵不过皇帝公主。
刚好大玥的皇帝公主都在这儿,皇帝一位,公主四位,宰相一位。
皇帝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呜哇呜哇地在哭。
宇文慧见状,嫌弃道:“亏你还带了芙宝那么长时间,还不会哄,给我罢。”
董芸笑眯眯地将孩子交到她怀里道:“看样子是饿了,得喂奶才行,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宇文慧抱过来摇了两下,小家伙越哭越响亮,她伸手往下一摸,啧了一声道:“叫曾广进来把他闺女抱去,这不是饿了,这是尿了。”
正说着,曾广进的妻子卢小姐进来了,赶忙把孩子抱过去道:“这孩子也是个胆子大的,陛下抱着也敢尿,晚上回去,臣妇代陛下好好教训教训她。”
慕容锦道:“我看行,赐她小屁屁一丈红。”
众人大笑。
正说笑着,外边传来一阵热烈的鞭炮声,有人高喊着:“来了来了,新娘子来咯——”
慕容锦蹭就站了起来,要去看热闹,才出门口就和芙宝撞上。
小姑娘顺势搂住慕容锦的腰,“锦姑姑,你要跟我去看新娘子吗?”
慕容锦揉了揉她的脑袋:“正要去呢。”
芙宝转头去看母亲:“母皇也去。”
董芸摇了摇头:“一会儿你大牛叔会进来敬茶,母皇就不去了,你和姑姑去。”
芙宝又转头去看大长公主:“大姑奶去不去?”
大长公主正和夏寻雁坐在茶几旁边品茗说话,被她这么一问,也摇了摇头:“外头人太多了,大姑奶看了眼晕。”
芙宝直接跳过一旁的宇文慧,问夏寻雁:“老师去不去?”
“为师也不去了,芙宝去罢。”
宇文慧看着芙宝挽着慕容锦的手臂,蹦蹦跳跳出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这小兔崽子,竟学会看人下菜了,居然问都不问我,简直目无尊长。”
大长公主神色淡淡道:“还不是你平日招惹她所致?”
宇文慧哼了一声,“我那叫招惹吗,我那是爱之深责之切。”
董芸摊了摊手,道:“没办法,谁叫她是我女儿,我护短。”
宇文慧顿时语塞。
没过多久,新郎便携着新娘入了二院,直奔厅堂而来。
二牛杏花还有曾婆子等人紧跟着后面来看热闹,梨花原本在外头帮忙招呼贵客,这会儿也跟着入了内。
入门之前,大牛便给新娘揭了盖头,二人携手进了屋,拜见女帝。
恭谨奉茶。
董芸看着草儿那红扑扑的脸蛋,满意点头,道:“以后好好过日子,相亲相爱的,白头到老。”
草儿害羞地低下头。
董芸嘴唇勾了勾,饮了茶,又让翠儿将准备好的鸳鸯同心如意佩端上来,送到二人跟前。
二人收下,双双谢恩,起身退下。
路过梨花,草儿转头,目光盈盈。
这位曾经的救命恩人,如今真正的大将军,没有她便不会有自己的今日。
思绪翻涌,眼底瞬间一片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