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霏儿无奈,只得抱着暖炉跟了上去。
等到了前头的衙署,见那女人正伏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手边散落着几页写了一半的纸张,看样子是写到一半,困得无法支撑,这才趴着桌子睡了过去。
慕容锦看着她眼底那乌青的一片,心疼不已,轻手轻脚地将那几页书信挪开,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想披到她身上。
却没想到惊醒了她。
夏寻雁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你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
说完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慕容锦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答非所问道:“你这样趴着睡,容易着凉,又一晚上没合眼,先去睡一会儿,天大的事情也总得让人睡上一觉吧。”
夏寻雁笑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趴了这么一会儿,已经不困了。”
说完,看向眼前的那几页书信,提起笔迅速地在后面添上了几个字,吹了吹,随即叫来衙役道:“送去沱东给殿下。”
交代完了,这才站起身,道:“我陪你回去休息。”
慕容锦方展了笑颜,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后边院子去。
等进了屋,将她拉到床上,道:“好了,你可以睡了。”
夏寻雁却摇头,“我陪你回来睡,你睡,我就不睡了,待会儿还有点事处理。”
慕容锦不悦道:“什么事非得现在处理?往日没你的时候这个天下还不是照样运转,怎么多了你一个倒是更忙起来了?”
夏寻雁解释道:“我刚刚趴了那一会儿,现在不困了,再睡下去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慕容锦哼了一声:“你昨晚一夜没睡,今日又忙碌了大半天,刚刚趴那会儿哪里够,快去床上,你若不睡,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夏寻雁无奈,要回去换衣裳。
却被慕容锦一把扯住:“就你规矩多,把外衣脱了就上去。”
夏寻雁被她扯了外衣,便只好除了鞋袜,乖乖往床上去。
虽然没有火炕,但慕容锦刚起来没多久,里边还有残留下来的温度,夏寻雁入了被窝,便觉得周身暖暖的。
慕容锦看着她躺好,又道:“你就睡里边,别想趁着我睡着了又偷偷溜出来。”
夏寻雁被她识破计划,只得暂时歇了其他心思,放松了身子躺下,身子直直的,跟她的人一样,苍松一般。就连脑袋靠在枕头上,都是方方正正的。
慕容锦见状,轻轻地挨着她躺下。
想到前两日回去时碰到她那冰凉的脚,于是伸脚探了过去,果然跟个千年冰块一般。
夏寻雁感受到她的动作,赶忙将脚缩到里面去。
慕容锦咬着牙道:“你缩什么缩?”
说着,脚也跟了上去,想要为她暖上。
夏寻雁哪里敢让她碰,就这么被她逼到了最里面,只得哀求道:“锦儿,你现在病还没好透,受不得寒气。你不要碰我好不好,我就眯会儿便起来了。”
慕容锦看着她这副哀求的模样,心中既心疼又生气,随即提出了一个自认对方无法拒绝的选择题。
“要么你吻我一下,要么你让我给你暖脚,你选一个吧。”
夏寻雁被她这大胆的发言给弄得愣怔住了。
先前当着孙迁的面,两人都默认是为了刺激对方才做出的那番举动,再后来就是各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躲避,从未正面说开过。
她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句话,着实让夏寻雁有些手足无措。
慕容锦见她不说话,得逞地哼了一声,伸脚就去碰她的脚。
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暗,一阵温热的呼吸袭来,脸颊上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慕容锦的心瞬间跳得有些快。
可那一下的碰触转瞬即逝,仿佛就没发生过一般。
她不满道:“你这算什么?我亲小灰都比你这个要久。”
而且她刚刚说的是吻,那是嘴对嘴,她这个算是哪门子的吻?
夏寻雁耳朵发烫,她碰了那一下之后就躺了回去,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肚子上一动不动,口中轻声嘀咕道:“睡觉吧。”
慕容锦还蠢蠢欲动,可看着对方闭上的眼睛和那抿紧的嘴角,终究还是不舍得太过逼迫她。
于是冲着外头喊了一声玉儿,让她拿汤婆子来。
待她吩咐完,瞥见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又生出一丝怨念。
就这么不愿意亲近自己,是因为真的不喜欢吗?
冒着严寒坐了一天半的车程回去看望她,即便不情愿还是带着自己来了宣城……这些,难道都是因为孙迁一事而对自己生出的歉疚吗?
慕容锦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轻轻地将身子放平,安静地躺在床的一侧。
夏寻雁听到身边没了声响,原本应该高兴的,但却觉得不对劲,毕竟这人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忍不住睁开眼,转头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