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
“谁出事了?”
来人是江族老家的大孙子江春贵,是个壮汉子,今年也二十了,急切道:“我爷爷让我来请玄族老去祠堂,我们村里出大事儿了!”
他话音一落整个屋子寂静了一瞬。
有急性子的汉子大喊:“出什么大事了你倒是快说啊?!”
玄方明立马走向玄族老,扶他起来道:“爹,可要去隔壁叫上大哥二哥他们一道?”
玄方明是玄族老的老来子,辈分高,年纪却和年轻一辈汉子差不多大小,但是为人比自家兄弟稳重许多,有玄族老的风范,因此玄族老老两口是跟他一家的。
玄方明的大哥二哥在隔壁不远处自己另起了茅草屋住。
江春贵连忙走向玄族老,焦急道:“老爷子,事情是这样的,村里人看着这几次玄野带方明叔一众汉子进了山,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说,还带回了许多猎物,都眼热,于是村里十几个不要命的汉子便觉得山里不危险了,偷偷摸摸组了队进山打猎去了,可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
众人哗然,惊恐喊道:“那山里是能随便进去的吗!?”
“一年前,隔壁村还出过事,进山的猎户被野虎吃得只剩下破破烂烂带血的衣物,他们村里人去找的时候,那野虎还虎视眈眈的在丛林深处盯着他们,要不是他们人多命大,哪里还有命回来?!”
“一帮子没人带的,没打猎的武器,他们这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
吵闹声厉害,江雀子被吓着了,下意识仰头看向玄野。
玄野粗壮结实的胳膊横搂在他腰背后,伸手护着他的脖颈,低下头小声安抚道:“乖乖不怕,哥哥在。”
“我,我不怕……”
江雀子揪紧了他腰侧的衣摆,凝重的转头看向族老。
所有人都在看着族老。
族老这会儿也不慢吞吞的,沉吟了一瞬,便当机立断道:“去召集全村的青壮劳动力汉子,带上趁手的利器,都去村头集合,快去。”
“是,我们马上去!”
在场的汉子立马哗啦啦一拥而散。
玄野护着江雀子,跟着举着火把的村民走向村头。
他们到时,几乎大半个村子的壮劳动力都在了。
上百号人,个个手里都举着火把。
玄父玄母在人群中找到玄野,慌忙朝他扑来。
玄母嚎啕大哭,几乎是要扑到他身上,凄厉哭喊:“你二哥,野狗子,你二哥糊涂啊……”
玄野蹙眉,将怀里的小孩护到身后,直面对上玄父玄母,淡声道:“先冷静下来。”
他一听便知道玄有财肯定也偷偷摸摸瞒着家里人进了山。
“啊……啊……我的儿啊……”
玄母扑了个空,和一众还没等到家里儿子孙子回来的妇人老夫郎一样,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拍着脏兮兮的土地面,要死要活。
玄野面无表情,冷声问:“他什么时候和人进的山,往那个方向走了?”
他问的这俩问题很重要。
如果玄有财一群人去的是他常去的那几座山头,那即便进到深山,都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留下的凶兽气息还在,野兽会本能的恐惧,远离。
但如果他们去的是别的方向……那还真是不好说。
到现在还没从山里下来,要么是在山里迷路了,要么是遇到了危机……无论哪样,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我在地里给苞粟施肥的时候,好像看见……好像,他们往那边方向去了。”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小夫郎指向另一侧好进入的山脚。
当初,隔壁村的壮汉子去找那被野虎吞食的失踪猎户,就有一部分人是从这个山口进去的。
但是,这不是玄野经常去的那几座山。
玄方明几个汉子纷纷看向玄野,玄野不耐的“啧”了一声。
这下,他们的心都凉了半截。
“村里的壮汉子都到齐没有?”
玄族老脸色很不好看,江族老更是怒气冲冲,骂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村子里一百多口壮汉子,白天都不敢这样十几个人进山,那帮混球崽子倒好,不要命了!现在天已经黑透了,我们村子的人只能分成三队,一队三十多口人,去山里寻人去,都去,马上走!”
“再不走怕来不及,无论如何,都要注意安全。”
玄族老和江族老两人安排好了寻人队伍事宜,跟着队伍走到山脚下,愤愤犹豫一瞬,咬牙颤声大喊:“进山寻人!”
玄有财瞒着家里人进去了,玄野作为小弟,还是村里唯一一个有能耐的猎户,不得不一起进山。
江雀子从到村头集合开始便忧心忡忡,直到随着队伍来到山脚下,他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江雀子死死拽住玄野的衣袖,眼泪汪汪,又惧又怕,摇着头不想让他走。
深山危险,夜里的深山更加危险。